《数学乐旅》第22章


镜扔诹恪!?br />
“嗨,你这人,什么咖喱、鱼鳞的……这样吧,我再给你个优惠好不好?送一份外卖,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小伙子,你想想,一个外卖五十块钱,你抽百分之五,十个就是二十五块,再加小费,我还给你开工资,一天下来一百多块钱呢。我付你现金,不用交税的,你到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你又做不了waiter!”
我想了一下,说:“这活儿还是太危险,你怎么都得给我百分之十的提成吧?”
讨价还价的结果是百分之七,一天八小时,一小时八块钱,不送外卖时得在厨房打下手,先试用两个星期。老板给我签了合同,又说:“这话咱们可说清楚了啊,出了事你可别不识相,学人家找律师找警察的,我在这唐人街上有的是认识的人!”
第一份外卖是在唐人街北面的黑人区。饭店有辆破自行车,还能骑。我带上以前赌遍美国时买的那把枪,把枪别在衣服下面,夏天衣服薄,我觉得肯定会被看出来,于是把它放在外卖袋底,骑车出发。
这时天色还没晚,过了万安街后,路旁的房子明显地越来越破,周围环境也越来越脏。我把车子蹬得飞快,五分钟就骑到了客人家。从门外只听见里面人声鼎沸,rap咚嗵,贝斯震得房子一抖一抖,看来是在开party。我一边环顾着周围,一边按响门铃。一个黑人胖大嫂笑眯眯地出来,说了好几个“谢谢”,付钱接过外卖,还给了五块钱的小费。我谢过她,又飞快地骑车回去了。
如此送了几天外卖,一切也还顺利。我去找过系里的老板,开诚布公地把我的情况讲了,告诉他我打算放弃读博,下学期开始找工作。他同意了。打这份工,我估算了一下,全勤一个月能挣近三千,开学后只干周末,是一个月一千多的样子。想还清欠债是没指望的,但至少还能维持住利息,让断头台高悬的铡刀暂时不要落下来,使我且苟活至找到工作。
一天晚上,我去离唐人街比较远的一个地方送外卖,骑了十分钟才到,一切倒还顺利,就是客人太吝啬,只给了一块钱小费。我也不好开口要,只好掉头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照例骑得飞快。在经过一处街角时,忽然从黑暗中冲出一个人来,一脚蹬在我车后轮上。自行车一下子摔了出去,我也猝不及防地被摔倒在地。还没等我爬起身,一个人影就蹿了上来,俯身一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持枪抵住我胸口,喝道:“你敢叫一声,我就打爆你,中国佬!现在给我起来!”
我爬了起来,还好没摔坏,只是左肘被水泥地蹭破了皮,火辣辣地有点疼。外卖袋被摔在了十米开外。天色已暗,我看不清那人模样,只看见黑暗中他的牙齿雪白,枪管上折射着深篮色的金属光泽。他把枪用力在我胸上一顶:“把你钱包给我!”
我指指外卖袋:“钱都在那边。”
他往那边一摆头:“去给我捡过来!”
我慢慢地往外卖袋走去,他跟在后面,枪顶在我背上。周围黑黝黝的,有几家房子里透出点微弱的灯光,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把外卖袋捡了起来,从里面掏出钱给他。他咧嘴一笑,低头把钱往裤兜里揣。我想:“这厮也不知抢过多少中国外卖郎了,竟这等轻视我等李小龙的同胞。”趁他分神,枪口也微微下垂时,猛的一拳打在他持枪的右手上。
慑于黑人兄弟长期以来的威名,我这一拳用尽了全力,他又疏于防备,“啊”的痛叫一声,枪被远远打落在一旁。我飞快地从外卖袋里抽出手枪,扑身向前,左手揪住他领口,右手持枪顶住他脖子:“不要动!举起手来!”
他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身体都惊得僵了,只会反复说:“嗨,嗨,easy,easy!”
“操你妈的easy!”我骂道,“现在你倒说说,谁是中国佬?啊?黑鬼!”
“嗨,嗨,那只是个玩笑!”他挤出一丝笑容说,“你是我的中国朋友。我把钱还给你,让我走吧!”
“现在想走了?!”我抬起左肘,在他脸上一阵乱拍,将上面的血都涂抹了在他脸上,“你个黑鬼,说,抢过多少中国外卖了?”
“没有,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向上帝发誓!”他慌乱地将钞票又递给我,“我从来没抢过钱的,这是第一次!我也是没办法,兄弟,我有孩子要抚养,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放屁!”我从小就听惯了评书里小贼们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哪里会吃这套,一边拿过钱,一边喝道:“没抢过?把你钱包掏出来!”
“我,我……”他嚅嗫着说,“我没有钱包……”
我伸手在他身上搜了一下,还真没找到钱包,但在一个裤兜里掏出了几张钞票,里面还夹着一个塑料针管、一副小耳机。我扔掉针管和耳机,把那几张钞票塞入我的裤兜。
“嗨,兄弟,你不会拿我的钱吧?”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当然要拿你的钱,还有这个,”我顺手又给了他脸上一拳,“是代所有被你抢过的中国外卖郎还你的!”
“嗨,”他悲愤地喊道,“我说过我没抢过中国外卖郎!”
“好了,快滚吧,黑鬼!”我朝他踢了一脚。毕竟这是在黑人区,我也怕夜长梦多。
他咕哝着说:“你怎么能拿走我的钱呢?我要给孩子买吃的……”一边向他的枪被打落的地方走去。“嗨,你想干什么?”我抬枪对准他,还用力拉一下枪栓。这“喀嗒”一声吓了他一跳,不由自主地又把双手举起来:“别紧张,别紧张,我只是拿回我的枪而已。”
“什么你的枪?”我蛮横地说,“从现在开始,那就是我的枪了!”
“什么?”他失声叫道,“你连我的枪也要抢?可是这把枪不是我的,他们会……”
“少废话!我不会再讲第二遍!你要聪明的话就快滚,黑鬼!”
他扬扬手,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走进旁边的街道。我目送他消失在黑暗里,赶紧收起那副蛮横模样,三步并成两步地去捡起他的枪,和自己的枪一起放起外卖包里,扶起自行车,没命也似地骑回饭店。路上风一刮,衣服都贴在身上,冷嗖嗖的。
回到饭店后,大家见我衣衫凌乱,左肘上鲜血淋淋,都吓了一跳。老板脸色煞白地说:“啊?被抢了?你没报警吧?”
“没,”我把外卖袋往桌上一扔,拿出两把枪来,拍在桌上:“嘿嘿,抢钱的老黑给我打跑了,我还把他的枪给抢过来了!”大家都惊叹一声,围上来看。
我把过程讲了一遍,得意地掂着缴来的那把枪说:“看看,是把白朗宁呢!”
十五
白朗宁这名字,我从小就如雷贯耳,那些西方惊险小说里,几乎是主角专用,人手一把,都快成了手枪的代名词似的。我在逛枪展时,也去看过白朗宁的柜台,枪确实都很漂亮,但价格也都很对得起这个牌子,少说也得三四百。至于缴来的这把枪,是强力标准型(Hi…Power Standard),9毫米口径,13发弹匣,我在枪展上也看到过这个型号,很是喜欢,可惜它太贵,要八百美元,所以只好去买了那把六十块钱的Davis。没想到这次却得来全不费功夫,凭空缴来一把,哪怕是二手货,也足够让我爱不释手了。虽然它来路不正,但我自己的那把枪说到底也是非法拥有,因此我最终还是经受不住它的诱惑,决定以后带它去上班。
第二天我一觉睡醒,才觉得不对劲,抢来这么好一把枪,那老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我要把枪还给他,也找不到人哪,看来这几天我还是绕着黑人区走比较好。这天我到了店里后,就说昨天把腿摔坏了,送不了外卖,只能一瘸一拐地在厨房里打下手。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我也没理他,心想:大不了炒我鱿鱼,老子把白朗宁卖个几百美元,还能对付一个月呢。
晚上我正在厨房里忙活,忽然听见门口一阵忙乱,老板在那里一迭声地说:“厨房重地,客人免进!厨房重地,客人免进……”我抬头一看,是两个老黑,伸着脖子往厨房里闯,老板拦也拦不住。他们进来后,摇摇摆摆地东掂起块大蒜看看,西拿起只盘子敲敲,两眼把厨房里每人都上下打量一番。老板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拉又不敢拉,说又没有用。他们看到我后,交换了个眼色,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就摇摇摆摆地出去了。
下班后我坐地铁回家时,在地铁站里又看见了这两个老黑。我一上车,他们就跟了上来。我看势头不好,转乘到30街下车。那是费城的火车总站,人来人往,还有警察巡逻。他们俩也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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