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爱(出版书) 作者:空梦》第55章


「没。」男人简单地说。
「你等等。」把盒子装好,拿了车钥匙,我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吃。」
男人在那头说:「我叫小胖给你送饭过去了。」
我笑:「我到你这边来。」啧,这男人,真不解风情,得好生调教才行。
那边沈默了几秒,然後他说:「你等等,我就回来。」
我坐车里,抚额叹笑:「不用,你等著我。」把手机关了,发动车子,往南区驶去。妈的,难得老子亲手下厨,这木头还不给面子了。
南区刚到,他打了电话,问:「在哪儿?」
「就到了。」我随口说著,眼睛搜寻著停车场。好几年没回来,回来这阵子也根本没怎麽出过门,南区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眼睛一眨,只见前面一辆我熟悉的越野车旁边,有个男人边打著电话边四处看著,我对著手机没好气地吼了句:「左边。」
男人眼睛往这边看,然後走了过来。我降下车窗,掐著他的脸上的肉狠揪了下,「怎麽,怕老子迷路?」
聂闻涛两手搭车窗旁,把我安全带解了,「这边有个地方不错,去那里吃。」他说著,就要开车门。
我拦住他的手,「妈的。」我骂:「不去了,老子给你送饭来了。」
聂闻涛眼一凝,看了副驾驶座的食盒,手不动了,身子就那样半探著挂在车窗上。
我笑:「怎麽,肯赏个脸吗?」顺便亲了他脸一口。
男人僵了身体,垂下了眼睑,过了半会才说:「你下车,我载你。」
摸了摸鼻子,上了他的车,让他把我的车开了去停。
他一坐上车,我赶紧把食盒掀开了,把饺子送了个在他嘴边,笑逐颜开:「怎麽样?」
「很好吃。」男人把饺子嚼了几口,咽下,神情没有过多的喜恶。
「靠。」我也取了个扔自己嘴里,仔细体味了一下,「不错啊。」再抛了个扔嘴里,「不过,还有进步空间。」我为自己的手艺下著评语。
聂闻涛开车,这时候转弯,转得猛了点,回头看我,眼睛盯著我,「你做的?」
「切,」我不屑地瞄了眼他,「不是我做的,老子还巴巴地跑这里送你吃。」
车停了,秦季正站在大门旁捧著大盒饭蹲著吃,一见车就捧著饭巴啦巴啦跑过来,我把车窗打开,扔了个饺子到他饭盒里,「老子赏你的,尝尝……」
秦季忙把饺子扔口里,也不怕有毒,吃完再巴巴地看著老子,嘴巴还巴唧了两下:「还有没?」
这时後面有人在叫:「秦少,货到了,你过来查一下……」
秦季没理,看著老子,身子也探过来,看著食盒,笑得谄媚:「全赏我吧。」
我还尚在思考,聂闻涛下了车,拎了他衣领,往旁边一扔,「干活去。」
秦季不从,非要再探过身子来,聂闻涛冷眼一扫,张嘴一字:「滚……」
秦季哀怨,捧著大盒饭走了,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车内好几眼,最终屈服在聂闻涛不耐的眼神里,走了。
我笑,撇嘴,下车,「成,我再去找个赏脸的……」话没说完,食盒被劫走,出现在那个男人宽厚的大手里。
他走在前头,我慢吞吞地跟在後头,作打量四周状,我就说了,老子的手艺,是个人都得欣赏啊。
上了电梯,我站他後头,笑嘻嘻地冲他脸亲了一口,聂闻涛没有动作,只是捏食盒的手紧了紧。
电梯门一开,他走得快了点,等他进了那个门,好一会我才踱著慢吞吞的步子走进了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面没人,聂闻涛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食盒放在桌上。
门一响,办公室左边的门打开,聂闻涛出来,手里拿著饮料跟点心放我桌旁,打了电话,却是叫人送饭。
「够吃了。」我四处走走,翻了翻成堆的文件,再拍拍手,把灰尘打掉。靠,跟垃圾场似的,这些文件也不知从哪个旧档案室里搬出来的,也不知道找个人来处理,非得自己弄。
掀开食盒,打算拿个饺子吃,一掀开,里面上百个饺子不见了。
我眯了眼,看他:「饺子呢?」
「吃了。」聂闻涛埋著头看文件,说了两字给我,却头也不抬。
当天深夜,我醒来,旁边男人不在,我起床寻找。冰箱门前,他把一颗一颗的饺子放在冷冻的盒子里,一颗一颗装好,放置冰箱深处,脸上始终冰冷一片,只是眼晴,因为执著而闪烁著黑蓝的光彩。
我倚在门边微笑,我要的幸福,终於近在眼前,唾手可得。
——全文完
番外 我们
他叫聂闻涛。
我很习惯连名带姓叫我的爱人,但偶尔为了表示亲密,叫声闻涛。当然,我很少这样亲密,那样叫他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为了讨好他稍示点弱时的叫法。
这些年来,无可避免的是我的死亡,一些人都知道的是,我能活一天算一天,有点不注意也许就很快会死去。
我向来是个不在意生死的人……只是,得到了他,我所知道的是,我会竭尽全力活下去,在那麽多年後的现在,我已经舍不得丢下他。
我想,他用尽所有的爱来爱我,我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直到我呼吸停止的那刻。
我写过很多有关我跟他的故事。
而下面,我将重新又讲起他与我的一些点滴。
或许,此时正在看的你,或她,或他,也许会有一点感动,也许是其他。
说真的,我不在乎你们什麽想法。
我这辈子,除了自己在意的,我没在乎过别人究竟对我是什麽想法。
我只在意的,是我们的生活。
我也只想帮自己记住,有他的每一天,我很幸福。
我很少说过我的身世。
说我有个怎样的外公,说我有个怎样风华绝代的母亲,说他们终於觉得时代不是章家的而隐藏於深山,说我幼儿时,一个人滚地的弹珠都是金子做的。
能懂的,只有吴家的吴起然跟吴起浩两兄弟,他们的成长历程跟我一样,什麽物质都不缺,在别人为生存呕心沥血时我们骨子里却寂寞得发怵。我们甚至觉得跟那些陷在贫困里嚎叫的人一样可怜,我们││缺爱缺疯了。
没人爱我们,我们周围的大人爱他们的身分爱得看不见我们。
於是,我们被爱遗忘了,在寂寞之下,我们放纵疯狂隐忍,度过一个别人无法想像有多空虚孤独的儿时跟少年。
真的是缺爱缺疯了,稍长大後,等我能离开那个地方时,我才想用一个正常人的身分去疯狂地爱一个人。
那个人叫李越天,但後来我失去了他。
真可惜。
我原以为我会爱他一辈子。
可是,我们还是败了。
你们看,李越天是一个天之骄子。
他比我幸运的是,他的父亲母亲,他家族的所有人都爱他,都为他骄傲,甚至他的兄弟,都为他自豪。
就是这麽一个人,跟少年後想做一个普通人的我相爱了。
我缺爱缺疯了,所以我竭尽全力去爱他,发了狠地把骨子里最卑微的细胞燃烧贻尽,只为好好宠著他,让他永远离不开我的身边。
可是,可是……人都是禁不得宠的,我的爱,他也觉得是可以糟蹋的。
所以我们败了,不是败在他不够爱我,而是败在他轻忽了我。
可是我能说什麽呢?
爱与伤害之间,到最後,除了认输,那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又有什麽办法。
但是,庆幸的是,我得了聂闻涛。
一个从小就跟在了我身边的穷孩子……在垃圾山里长大,每天都吃不饱,眼睛凶狠暴厉的一个小流氓。
尽管如此,我也记得他用脏手送我洁白的花,像狗一样尾随我回家。
後来我想,如果不是我们长大,他会用这种卑微的方式跟随我一辈子吧。
只是,後来他长大了,知道了身分悬殊,於是他把我驱离开他的视线,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成长为一位能暗暗爱著我的人。
这挺好。
所以,後来我什麽都没有了,我连自尊都岌岌可危,可他还是在。
他很沈默,跟少年时那样,用那双总是黑得有点像秋夜蓝天的眼睛看著我,什麽也不说,但他的眼眸里,只倒印著我的影子。
就好像,我的样子,就是他的全世界。
是的,我是他的全世界。
後来,他是我的全世界。
所以,他跟我,成了我们。
「你怎麽还不去上班?」我死命招惹他,爬他背上,看著他擦昨晚我吐了一夜的地板。
他驮著我,一句话也不说。
好吧,我知道,昨晚跟吴起然多喝了几杯,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高兴是应该的。
可是,身体再不好,我也是个大男人啊,高兴了肯定得多喝几杯,何况还有吴起然那龟孙子在,我肯定不能落他下风。
他还是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唱著歌一样地在心里说著这四字,嘴里跟著说:「我错了,你要原谅我。」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要原谅我。
看看,我多麽地自觉,不用他说,我自己都会道?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