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来荡去》第139章


汗下如雨。
在座的所有人听了我的宣言后,最先的反应不是欢呼,不是鼓掌,而是都把目光投向了小米,就连林箐也不例外。然后才看着小米,嘴里敷衍地说着恭喜,语气中全无为我们欢喜的意思。
小米轻轻咬了咬下唇,突然拿起杯白酒,眼睛望着桌子,站起来对我说:“楚戈,我敬你杯酒,祝贺你平安脱险。”然后一口喝干了。
小米是从不沾酒的,碰酒必醉,这点我比谁都清楚,这时却无法去阻止她,只得说声谢谢,也举杯饮尽。
小米又拿过酒瓶想给自己倒酒,丁剑鸿忙一把抓住,小米默默地看着他,丁剑鸿呆了呆,松开了手。小米把自己的酒杯斟满了,又举起来对我说:“楚戈……这第二杯,是感谢你那次对我病了时的照顾。”说完,又仰头便喝。
“小米……”我忍不住叫道,想要阻止她糟蹋自己的身体。小米停止了喝酒,等着我继续把话说下去。我看了看林箐,她脸色苍白,低着着头不出一声。我暗暗叹息了声,对小米说:“不用谢……朋友之间……应该的。”声音有气无力,自己都觉得枯燥苦涩。
小米冲着我笑了笑,又仰头把酒喝了。然后她再次为自己倒满酒,又举杯说:“这第三杯……祝你与林小姐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说完,再次一口喝干。我们都看见小米喝酒的时候,一滴细细的泪珠悄无声息地快速滴进了她的酒杯中。
我突然觉得伤感,很想将小米搂进怀中安慰,仅有的理智却提醒着我这绝不能做,否则前面我所努力的一切都将成空,而我,又怎么能辜负林箐?
不如全都喝死算了,我有些自暴自弃,也不说话,仰头便将酒喝尽。
假如不是这时有个林华,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在小米再度为自己倒满酒的时候,林华大声说:“楚戈,你不是说这几天胃痛吗?我来替你喝吧。”
小米对我的关心是不容质疑的,一听林华这样说,便不再倒酒,向我凄楚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舒服。”
我无话可说,只能摇头表示没关系。
丁剑鸿总算也反应了过来,说道:“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商量吗,这酒就结束了吧。”他嘿嘿干笑一声,说:“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大家对这提议都没有表示反对,小米看来也酒劲发作了,用手按着额头,不说一句话。
于是我便安排丁剑鸿送小米回家,正想提出林箐与我一起时,她说你送送胡姐吧,我坐哥哥的车回去。又降低了声音提醒我:“胡姐明天要去香港了。”
目送了所有人离开以后,胡晓琳说我们去走走吧,说完抢先沿着马路而行。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今夜的广州特别温柔,难得一见的夜雾早早将整个城市笼罩了起来,仅仅是十几米的地方眼光望去便是朦胧一团,走在这薄雾和霓虹灯中的多是一对对相依相偎的情侣,只有我和胡晓琳保持了一种以示清白的距离。这距离,仅是短短的一步,脚步一偏就能紧密无间,但心里的距离却犹如海角天涯,这辈子是不能有任何逾越的了。
两人就这般默然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胡晓琳说:“我明天要去香港了,嫁给个50多岁的小老板。”
我问:“你爱他?”
胡晓琳回答:“他爱我。”
她转头向我笑笑:“我比你大两岁,明年就30了,再也输不起,也许,找个爱我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话中有些些的无奈,我张开嘴想安慰几句,搜尽肚肠,却没有一句适合的话。
胡晓琳苦笑了声,停下了脚步:“我们就在这分手吧。”
我忙说:“我送你回酒店。”
胡晓琳轻轻说:“我们的相识就像这条路,不可能一起走到终点,还是早早分开的好。”然后她再不停留,大步向前方走去。
我呆看着胡晓琳的背影消失在薄雾里,很想叫住她,但叫住她以后我又该怎么办?放弃林箐和她在一起?这很不现实,有时候,人生真是无奈。
调整了会心情,我给丁剑鸿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丁剑鸿回答说在咖啡屋,声音有些疲倦。我问小米怎么样?丁剑鸿苦笑着说:“她一回家就把我赶了出来,说要一个人静静。”他说:“蛤蟆,今晚你伤透小米的心了。”
我低声说:“我没有选择,其实我也很心痛她。”
丁剑鸿挺能理解我的难处,说:“我知道。”然后他略带点兴奋地催我快去咖啡屋,说:“这是个会让你特别开心的消息!”
结束了和丁剑鸿的通话后,我又给林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去咖啡屋里办点事,今晚就不去她那儿了。然后钻进路旁的一辆的士,随着车的发动,我想,能让我开心的事,一定是抓到了曹阳的什么把柄。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下卷 第五十九章 应劫
越过咖啡屋几乎满座的客人们,我大步走进里间丁剑鸿的办公室。丁剑鸿办咖啡屋的本意并不在赚钱,仅仅是想起到一个掩饰以及给顾客放松心情的作用,却偏偏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的生意比周围所有以此为生计的咖啡屋都要好。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就如追女孩,有时候花尽心思也未必能得到个好结果,越是执着,伤得越深,最后只能落个无奈地鸣金收兵,黯然退却的结果。丁剑鸿刚办咖啡屋时,周围几个本地老板见他是外地人,便找人来恐吓他,想逼他收摊走人。谁知一番较量下来,现在他们见了丁剑鸿都要恭敬地叫着大佬,一副温顺如绵羊的表情。
老大和丁剑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我进来,马上把一份文件样的东西推到我面前。我拿起一看,全都是人名和数字。没等我发出疑问,丁剑鸿说:“你仔细看了再说话吧。”
随着我一行行仔细地看下去,慢慢的,我开始激动起来,身体里的血液像烧开的水,翻滚沸腾,就差没从嘴里向外冒了。这纸上写的是和曹阳有关的收贿送贿的记录,我几乎欣喜若狂,假如属实的话,这小小的纸片就是曹阳的命门,类似于武侠小说里高手们的死穴。根据纸上所列的清单,数额非常之大,甚至,可以说曹阳这次死定了。
清单的前半部分是曹阳父母的受贿记录,这部分并没有详细的数据,大部分只是一个人名。重要的是双阳公司在广州活动的一切,记录得非常详细。他们为了争取一个造价数亿的工程,几乎可以说是疯狂的向外撒钱,给相关人员送贿的数额大得吓人,上上下下都打点到了,甚至本市一位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大人物都赫然在内。
不知道丁剑鸿从哪弄的这东西,以前我对侦探行业并没有任何好感,一直认为他们干的尽是些下三滥的事,现在想来,也许任何事都有它的两面性,就看用的人怎样了,譬如菜刀,你可以用它切菜,然后做出顿可口的美味,也可以用它砍人,变成件凶器。
当我向丁剑鸿问出我的疑惑,他说:“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有人邮寄了给我。”
这话犹如盆冷水将我由头淋到了脚。
丁剑鸿继续说:“我收到这东西后,先也是不敢相信,后来还是决定去调查看看,在广州这边有可能会惊动曹阳,我便去了湖南。我找的是纸上列的几个小人物,用了点小小的手段,结果却发现资料上所列的全都属实。”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是谁在暗中帮着我们。”
我的好心情又随着丁剑鸿的话死灰复燃,忙问:“你没去调查是谁在帮我们?”
丁剑鸿喝了口咖啡,说:“知道我们和曹阳有仇的人,只有那天在咖啡屋里的同乡。同时,有能力得到这些东西的,只有是曹阳身边的人……”他拍了拍桌上的资料:“以周阳和曹阳的精明,这些数据别人不可能接触到,而且……这资料上,有关曹阳父母的一切都比较含糊,也就是说这人并不太清楚湖南的事,很可能是道听途说。这次我去湖南调查时,发现资料上一些名字有错误,音同字不同,更证明这人对湖南的事只是听说。而广州这边的数据则非常详细,他肯定参与了这些事,你说,能参与这种机密,又能打听到曹阳父母一些隐私,还有可能帮我们的人会是谁?”
这下不光是我,就连老大也明白了过来,齐声说:“周阳!”
丁剑鸿点了点,眼睛中异光闪动:“对,除了周阳不可能再有别人!”
看来我一直错怪周阳了,没想到他为我的事居然这般煞费苦心,一阵感动,我很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忙拿出手机准备联系他。丁剑鸿阻止了我,说你要干什么?我回答说:“给周阳打电话,我们好好谈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