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墙》第199章


迤瓶诖舐睢?br /> 郎大乱楞楞着眼喊:“咋呼什么咋呼什么?!吃春药儿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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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见回来后,“五大一”的言论主题就是“控诉日本儿宫景糜烂六鬼子六王八蛋”。
粗略统计了一下,日本儿回归自由社会后短短十来天里疯狂做案,连掏了十几个“狱友”的老窝儿,我们给他算了一个经济帐,包括郊县在内,他的差旅费应该不高于100元,取得的战果是共骗取了三个犯人家属的信任,获得赃款900元,还在老三的二姐家里混了顿小酒喝,最大的惊险就是差点被傻狗的无赖哥哥狂抽。总的来说,还是有收获的。
听小杰在那边嚷嚷着,控诉日本从他家里骗走了200块钱,方卓懊恼地说,他家里也给日本儿上了300块的贡,因为日本儿说他跟大队长很熟,可以帮打通关节:“日本儿说我在里面受罪受大了,这倒不假,我家里问我,我说哪有的事儿呀,里面挺不错的,我不能让家里再替我担心了,我出这事儿,就够给家里添堵了。”
疤瘌五感慨道:“方卓是个好孩子啊。”
“坏人堆里挑出来的。”周法宏补充说明。
霍来清听说只有他家里受灾情况最严重,不禁愤怒而羞愧了:“我妈就是智商低,这点儿事儿都看不出来!”
我笑道:“这严重说明了你妈妈多么关心你,宁肯上当也不放过一个给儿子找出路的机会。”
霍来清就快咬指头发誓了:“我后半生不干别的了,万水千山我就找日本儿啦!耗子窝我全掏,蚂蚁洞我全灌!非扒了老逼的皮不可!”
傻狗叫道:“哥哥算我一个!”
何永笑道:“对,带着傻狗,傻狗鼻子灵。”
他们这里吵闹着,老三更是恨得牙根疼,他告诉我:“我二姐说,那天去了一西装革履的小老头,戴副眼镜,跟我二姐夫一通侉侃,说他在里面是跟我一伙吃饭的,平时没少接济我,我操死他妈的!”
我笑道:“日本儿那嘴是镶了金口啊,不过二姐没给他钱算明智。”
“嘿,差点就冲动了。不过留老逼喝了一顿儿。”
我说:“他这么搞,看来是不打算在W市呆了,等这帮弟兄出去了,不红了眼找他?”
老三道:“反正是别让我碰上!就是十年八年过去了,我也得让他把那顿酒给我吐出来。”宫景的行为,对老三来说,不仅是蔑视和挑战,也是蓄谋的报复,老三更坚信上个月的接见信是在日本儿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看犯人们乱乱地都在议论,知道消息的朴主任笑道:“行了,别吵了,还有不放心的,给家里写封信,看见宫景去了就送派出所不得了吗?你们在这里闹心管什么?”
周法宏说:“就是,在大墙里面,就是看着墙外头自己家着火,你都干着急没有用。”
傻狗还在那边咋咋呼呼地说着歼灭日本儿的事,李双喜喝道:“关!赶紧他妈干活!天天这条线儿就你剩活多!”
“遵命李哥!”傻狗喊道。因为二龙把他作为蹂躏取乐的专利了,傻狗的地位反而比一般的犯人要高一点点似的,而且李双喜还拉了他如伙,傻狗家里是每个月都要来送些小钱的。
李双喜让老三极度地蔑视,他让我注意看李双喜亲近的那些人,凡是二龙周围的,不管是弟兄、走狗还是使唤丫头,他都巴结,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他利诱拉拢那帮新收里的小不点跟他入伙,把他养起来了。老三用四个字总结李双喜:“什么东西!”
李双喜一边催促大家抓紧干活,一边溜达过来,给了关之洲一脚:“你他妈没接见,怎么比人家接见的还干得少?”
关之洲挪了一下屁股说:“我没接见,这心也跟他们去接见楼了。”
李双喜说“你死不死”?顺手拍了一下邵林的肩膀:“看我们弟弟,小手跟机器似的。”
方卓在旁嗽了一下嗓子,立刻被李双喜扇了一个大脖搂儿:“吃鸡巴毛啦?快干!”
看着站在管教室门口和二龙聊天的朴主任,我暗笑李双喜,估计这家伙也跟老三当初一样,是拼力要靠卖苦力的表现赢得领导好感了。
李双喜往旁边走两步,鼓励了一句疤瘌五,然后又开始吆喝烧花线的几位,门三太少不了先吃一脚,高则崇也被不冷不热地督促了几句。
高则崇正应诺着,朴主任在那边喊他,高则崇赶忙起身过去。二龙看一眼工区,回了库房,朴主任也转身进了屋。
周法宏说:“老高的门子也该给他使使劲了。”
疤瘌五鄙夷地说:“死狗扶不上墙啦,要真是硬磕的,早进不来了,没有给他真使劲的人啊,顶多就是走一过场——官场上这些狗娘养的,你一倒霉,全恨不得离你远点儿,怕沾上晦气啊。再说,这当官和做生意的不一样,老高将来出去也是平民百姓了,谁跟他套乎?”
闲聊着,不觉话题又溜出十万八千里去,反正一切都不是我们所真正关心的,信口说来,无非解闷,老高的死活,和外面的一只麻雀、一个葫芦或者恐怖老头本·拉登的命运一样,与其他人无关痛痒,所有他人的苦乐、世界的悲欢,眼不见为净,见了,就权当看个热闹,凑份谈资。大家改变不了什么,包括自己的命运,仿佛一只鸟被规矩在笼子里,时间久了,它对天空的感觉也将麻木。
老高回来了,迈着与我们无关的轻盈的步伐,很舒服地咳嗽一声,落下宽大的屁股,干起活来也显得气度非凡了。
门三太笑问:“老高,什么好事儿啊?”
“在这里能有什么好事?发奖金轮不到咱。”高则崇兴致勃勃地说。
门三太笑着:“环境不同,人的要求也不同了嘛,这叫到哪说哪话儿,入乡随俗,进巷跟弯,饿得眼蓝的时候,你给我半拉窝头我都往上蹿。在外面啊,看见减刑票我都不拣,擦屁股我还怕他掉色哪,可在这里行吗?”
何永在这边笑道:“就是就是,老三哥说得透亮。什么叫好事什么叫坏事?我要拉泡屎,您不稀罕,他有稀罕的不是?老高啊,你也甭跟大伙玩深沉了,是不是门子给鼓劲儿了?放心,没人抢你那口饭,说出来大伙也替你高兴一把,别闷肚子里馊掉了。”
高则崇素着脸说:“没事,好事坏事都没有。”
“那主任叫你干什么?”
“这事儿恐怕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周法宏冲何永笑起来:“就是,你以为你克格勃还是居委会大妈?”
“我‘阳痿会’大哥还不成么?”何永拧着鼻子说:“我自己找抽还不行么?现在这世道,自己家孩子的事儿都不跟大人商量了,我咋那么爱操心哪!”
何永说着,愤愤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
晚上回了号儿,刘大畅才跟老三说,日本儿也去了他的家里,听着老三满嘴翻花地骂日本儿,刘大畅只轻轻一笑,有些落寞和苦涩,刘大畅的表情,让我莫名其妙地想起半句歌词:为爱伤透了心。
第十节势去如山倒
没几天,小杰屋里出了事儿,有人举报他使用热得快烧水,结果被主任到号儿里翻个正着。
主任显得很气愤,当场宣布罢免小杰的组长职务,由高则崇过去接替。高则崇接了差,名正言顺地从生产线上退下去,当起了甩手二掌柜。看来接见那天和朴主任的谈话确实是实质性的,门子开始给上劲儿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小小的阴谋。
蒋顺治在背后告诉了我事情的背景,原来晚上主任在二龙屋里呆着时,二龙把小杰的劳作宁宁叫过去,一唬,宁宁立刻交代了,说小杰确实经常用热得快,并且说了他藏热得快的地方。主任这才过去,抓了小杰一个直眉瞪眼。
据蒋顺治说,当时,在主任的面前,二龙的桌子上就插着一个热得快,正勤勉地烧着开水。
小杰自是欲哭无泪,组长丢了,这半年已经稳当到手的积极分子票也拱手让人了,而且更背运的是,李双喜转天就吆喝他上岗去烧花线。
“这人要倒霉啊,放屁都砸后脚跟,其实一个热得快不至于啊。”看小杰悲愤无奈地过来坐下,门三太同情地笑道。
“嘴上添花,你心里幸灾乐祸哪,以为我不知道?”小杰怒目相向。
何永骂道:“门三太你有那个瘾是吧!缺骂跟我说,我批发你点儿!你妈都什么岁数啦,让别人在嘴里鼓捣来鼓捣去的你好受?”
门三太也不太在乎小杰了,听何永一撬乎,立刻说:“就是,好心让人当做驴肝肺。”
“换台换台。”小杰不耐烦地说,冲门三太虎起眼来。
周法宏笑道:“呵,人都说落佩的凤凰不如鸡,可我今天才知道另一句话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看我们杰哥,英雄气概不减当初!”
“人死鸡巴硬,多少有点病。”疤瘌五嘟囔着。
“谁呀?说谁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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