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分离》第33章

守在病房外面，体贴的护士建议他去换身衣服，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滴着水，脚下的地板已经有一滩水了。朝身边的况衣龙看看，况衣龙朝他点点头。
“你去吧，我会守在她身边的。你这样，她等会醒来，也会不好受。”况衣龙心疼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刚刚那么紧急地打电话喊他来，身上没有带够钱，说是在医院。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飞似的赶来，原来是渺渺昏倒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傻孩子怎么了，都淋湿了。西城，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也感冒了，一直不肯治，可是，对她，却是这样在乎。那天，看到他从外面回家，整个人都沉默了。一言不发，好几次拿起手机，却没有拨过去的勇气。抱着猫，蹲在沙发里。他怎么会不知道是因为她呢？真是个傻小子，喜欢都不会说出口。
西城没走多久，况衣龙看着渺渺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拳，像是抓着什么，不肯松开。手机在震，拿过来一看，恍惚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犹豫了下，还是按下接听键。
“你过来吧，她在十一医院。”
况衣龙看着长长的走廊，有搀扶着病人的护士，细心的，无微不至。他竟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许镜，当时的那个少年啊，现在都这么大了。
许镜几乎是冲进医院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渺渺病了，昏倒了。他是有多傻，竟那样放她走了，下那么大的雨，她本来就还病着。冒着那么大的雨，拖着生病的身子，就只是为了去找那个人，值得吗？真的，那么爱吗？
许镜不能形容自己看到况衣龙时的感觉，诧异？恐惧？他从不相信命运，这一次，却不得不承认，他被命运捉弄了，像个傀儡。况衣龙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比以前显得苍老了许多。他朝病床上的渺渺看了一眼，她紧紧皱着眉，似乎是梦魇，在痛苦的挣扎着，刚往那里挪了一步，却被身后一只手拉住，回身一看，竟是西城。再看看况衣龙，竟有些神似两人，他怎么一直都未发觉？
“我们出去说话，让渺渺好好休息。”西城拍着他的肩，许镜复杂地看了渺渺一眼，赞同地走了出去。况衣龙守在病房门口，看着他们两人往走廊那头走去，脚步都沉稳而有力。西城是一贯的狂放不羁，吊儿郎当。相比之下，旁边的许镜就要沉稳，内敛的多。他摇摇头，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也许，是西城错了，只是，他不愿意去这么想。
第二十八章　西城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1…5…31　13：13：12 字数：3886
“你认出他了么？”西城右脚擦着地板，双手枕着头。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是你父亲？”
“哈，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脸，你的名字。把他送进监狱的人。”
“所以，那一天，你见到我，才会上来踹我，早就记恨着了吧？”
西城不说话，脚停住，抬头看着他。
“是。”有些事情，不想解释，不必瞒他。恨就是恨了。
“那，渺渺呢？你对她，又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早就真的自己了，那么，就不会没注意到一直在他身边的渺渺。
西城看着他，忽的又看向旁边的墙，这样的问题，他也问过自己，可是，总找不到答案。当看到渺渺那么狼狈的出现自己面前，当他说他在等她，而她就过来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对他，再也不是报复许镜的筹码，可是——
“你觉得呢？当初把我父亲送进监狱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吗？我当时就看着你，想着一定不能把你忘了。这辈子，一定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最心爱的人的痛苦。渺渺，顾渺渺，正好她出现了，你——”
许镜再也忍不下去，一拳打上去，毫无防备的西城重重摔在墙上，嘴角渗出鲜红的粘稠的液体。右手擦掉血迹，抬头看着愤怒的许镜。就是这样吧，当初，他就是这样的愤怒，这样的绝望的。看着许镜现在的样子，他发出仿佛来自地狱般的笑。
“当顾渺渺出现在我家门前时，我就知道，许镜，你输了，彻底输了。哈哈哈哈······”西城笑着从许镜身边走过，在他耳边低声提醒着他的失败。身后的许镜没有动，微微颤抖的双肩，无奈地，闭上眼。
“可是，我却没有后悔告发你父亲。”
西城突然停住，背对着许镜。
“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去作为目击证人，指控你父亲的罪行。我所接受的教育，没有办法使我看着杀人犯潜逃。”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为什么他要去杀人！”西城狠狠扳过许镜的身，一拳砸在他的右脸上。
“不管为什么，都没有理由去杀人。”许镜依旧倔强地说着，艰难站起身，两人对峙着。
“可是，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尽管来，不要伤害渺渺，因为，她喜欢你。”虽然，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是，今天，渺渺不顾一切地奔向了西城，不是已经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了一耳光吗？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哈哈哈哈，是的，他喜欢我。还好他喜欢我，不然，又怎么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许镜，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可怜？”
许镜只是握紧了拳，眼神肃杀，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渺渺一心喜欢着的人，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如果，我不爱她了呢？我不爱她了，你会放手吗？”许镜一字一句说给西城听，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如果，许镜不爱她了，如果，许镜当初爱的就不是她。也许，他也就不会注意她了吧？也许，也不会爱上她了。为什么许镜这样低声下气地近乎哀求地说，他却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开心？这不是一直都是他所想要看到的吗？现在终于看到了，为什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怕自己输给许镜，输给他对渺渺的喜欢。
“许镜，你做不到，不爱她。”西城转身，缓缓离开身后的人，他的眼神，他的心此刻竟然让他感到恐惧。是的，他做不到不爱她，所以，他注定是输了，可是，他又赢了吗？渺渺今天那样子跑来，是因为选择了他，还是因为在逃避许镜，不敢面对许镜，怕自己会后悔，怕自己会动心，所以跑到他的身边来了。
况衣龙看见西城走了回来，嘴角还有淤青，摇摇头走过去。
“谁先动的手？”
“······”
“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况衣龙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弄清楚，领着西城走到一边。没想到，却是西城先开的口。
“你恨过他吗？”西城看着况衣龙，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没有。西城，不要恨他，他确实没做错什么，是我错了。”看着西城偏头去不看他，他伸出手去，拍拍西城的肩。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要和那几个小流氓同归于尽了去找你妈妈。可是，当我站在警察局时，看到和你差不多大的那孩子，他站直了身子，不屈不饶地站在那里，陈诉着他的亲眼所见。我就想起了你，我怎么就那么狠心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孤孤单单。”况衣龙哽咽，用衣袖抹了把泪，继续说。
“心里不要有恨，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像别人一样，谈恋爱，生活。渺渺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她的，可是，为什么是那孩子，我不希望，你对渺渺是建立在那样的仇恨上的。”
“我也没有预料到，真的，会爱上她，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西城抬眼看着况衣龙，眼里写满疲惫。
“本来只想着把她从他身边抢走，然后再甩了她，就像扇了许镜一巴掌，我以为我会高兴。可是，没想到，是我自己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看着她难过，看着她为了我们两个人难过，我更不好受。我也想过还是算了，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我不要耽误她。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放她走了，她今天来到我身边时，就没办法再放她走了，哪怕她会难过，也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傻孩子！”况衣龙捶了西城一拳。
“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好好待她，你不会输给任何人。”
许镜走过长长的走廊，经过渺渺病房时，还是忍不住，朝里面望去。如果，让她知道为什么西城要接近她，只怕比让她死还要难受吧？她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独立的人。爱哭，胆小，怕受伤害，有时却又固执地让人头疼。
不能实现对她奶奶的承诺了，他必需放开她。从来没有想过，对她的喜欢会以这样的方式伤害到她。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如果他能爱她少一点，也许，西城就不会发现她了。她也就不会深陷这样的圈套中去。单纯的只能用蠢来形容的人，怎么能处理得了这些事。他就那样看着熟睡的她，虽然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却也觉得好远，明明是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