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第11章

是只剩下了颗脑袋的浸在了花椒水里，而那颗脑袋还因为不可告人的原因正面临了缺氧休克的边缘。
唐霄满头大汗的清理干净自己的东西，又给那地方上了药，忽视掉自己下身的胀痛给李子睿穿好短裤盖上毛巾，再一看李子睿，跟个鸵鸟似的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两只红扑扑的耳朵。
唐霄咕咚咕咚喝下大半瓶的冰水，平复了好一会才稳下了心绪。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了东西冲床上的鸵鸟说，〃我回趟单位，中午再过来。〃
见鸵鸟没反应，抬脚就准备走，帘子掀了一半却被拽住了，鸵鸟闷在枕头里声音嗡嗡地，〃你，你帮我充电手机费……〃
〃嗯。〃
〃还有……〃衣角还被拽着，唐霄站在那等鸵鸟还想交代什么，鸵鸟就抬头了。
李子睿绷着一张脸，眼睛溜溜地盯住唐霄，一字一句的说，〃你…要…对…我…负…责！〃
唐霄极不潇洒跑出了医院，开车回台里的路上险些闯了红灯。玄子让他过稿时他盯着第一页看了半个钟头，然后在只字未改的稿子上画了个圈，通过了。玄子错愕惊疑中拿着稿子回了办公室，就听见隔壁桌的两姑娘一脸捡到宝似的低声交谈，〃唐总今天不对劲呀！神情恍惚的，刚才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
〃是呀是呀，我刚跟他一块上的电梯，还没到9楼呢就跟着其他人下了，我当他去找谁呢，结果看到楼层又赶紧回来了，呵！〃
〃真的？哎哟少见啊少见，你说唐总不会是……恋爱了吧？〃
〃可没准儿！不是说信息中心的林大姐老想给我们唐总介绍吗，只是唐总看不上……〃
玄子看着手里的稿子，心里也充满大大的问号。
同样满是问号的还有当事人唐霄，从昨天在车里一勾即上和李子睿发生关系，到回了家又脱光衣服来了一场，再到看到余沛和他男朋友走后心中莫名的伤怀，再到李子睿抓着他一角叫他负责时自己萌动的心跳，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哪一点都不像是他唐霄该有的反应。他本应该是禁得起挑逗的，拿得起放得下的，逢场作戏迎来送往的，现在被个小孩扰乱了心绪没了往日的淡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唐霄揉了揉脸，牵扯的嘴巴里外哪哪都不舒服。那个死小孩昨天自己倒啃得挺痛快，都忘记自己还戴着个钢牙套呢吧！唐霄拿舌头安抚着受伤的口腔内壁，心情躁郁地接起电话。
〃刚收到短信，什么意思啊，什么熟饭稀饭啊……〃
唐霄疑惑的看了看手机显示的号码，冷冷地说〃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果断挂了电话，又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唐霄拧眉思索了一会，给鲍晓宇打了个电话：〃你给我准备几个菜打包，适合病人吃的，最好能补补腰，我马上去拿。〃
提着饭盒去了医院，李子睿已经扎完针烤完了腰，只是他不小心睡着了，医生看反正等床扎针的病人不多，就随他去了。唐霄把饭盒放到椅子上，蹲在床边细瞅李子睿。他的眼睛并没有顶大，说话时常习惯睁大一分，显出一股子稚气，现在闭上了，衬着并不直挺却显乖巧的鼻子，倒有了温顺文静的假象。
一颗硬习惯了的心慢慢的升腾起一阵柔软，却见那鼻翼翕动了两下，还闭着眼睛的人嘴巴动了一下，嘟囔出只有唐霄听得见的声音：〃……糖醋排骨……〃
唐霄嘴角抽了一下，方才不自觉牵出的微笑也转瞬即逝。转身掏出了饭盒，索性直接打开盖举到李子睿鼻子跟前晃了晃。李子睿果然争气，跟着饭盒移动的方向移动着鼻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啦？醒了就起来。〃
李子睿一睁开眼就对上唐霄的眼，脸红的笑笑，心里头嘀咕，今天怎么老对我说这一句话啊。
唐霄耐心的等李子睿穿好了衣服，跟医生打了招呼就扶着僵硬的人回到了车里。所有饭盒都递给了他，李子睿不客气的抱在怀里，先打开了那份糖醋排骨啃起来。
唐霄摇上窗户打开了空调，顺手把广播调到了一个放着音乐的频率。夏日的午后，街上擦肩的车辆都似乎跑地悠闲而慵懒，唐霄目视前方，对李子睿说，〃我们谈谈。〃
试试就试试
〃我们谈谈。〃
李子睿叼着块排骨，点头应：〃谈，谈！〃
〃……昨天的事情……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两次都是你扑上来的。
李子睿转了转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然后很坚定的承认道：〃嗯，一半责任在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唐霄给噎了一下，问：〃那你所说的责任，是指什么责任？〃
〃就是责任，我们互相负起责任的意思。〃
〃……具体点，是……〃唐霄很不情愿的试探。他不愿提及的，就是所谓赔偿，那感觉太奇怪。李子睿哪晓得他在想什么，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问〃唐，唐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没。〃唐霄下意识的诚实了。
〃我也没有，〃李子睿说，〃既然我们都没有，我又喜欢你，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唐霄看着李子睿的眼睛，似乎在等他突然拍着巴掌说〃哈哈我逗你玩哒！〃结果李子睿只无比认真的也望着他，两人莫名其妙相望了片刻，终是唐霄败下阵来，偏过头看着方向盘，说〃昨天发生的事有一些误会，但既然我们都没什么损失，就当……就当……〃
李子睿往嘴里塞排骨的手停住了，微微睁大了眼睛，像一只受了打击的小动物，唐霄后半句〃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你，你还小，我们也不适合……〃唐霄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李子睿把啃了一半的排骨半点没留恋的放回饭盒，倾前身子对上唐霄的眼睛，幽幽地问〃为什么？〃
〃你还小……还是学生……〃
〃为什么？〃
〃……这不对！〃
〃为什么？〃
〃……我是你领导！〃
唐霄喊声突地提高，他有点急了，可这一喊倒把李子睿喊清醒了，也跟着炸毛似的理直气壮地喊：〃领导怎了啦！又不是乱｜伦！〃
唐霄气绝：〃……你这孩子……〃
〃谁你孩子？唐霄！你昨天干我的时候可不是没感觉！你还在我耳边一个劲喊我名字呢！干完了你就不认账啦？〃
〃……是你扑上来的！〃
〃我被你喂了药不清醒，你可是清醒的狠吧？你推开我呀，你拒绝呀！〃
〃我，我昨天也喝了酒的！〃等会，谁给你下药了？
〃啤酒而已！哼！你嘴里头可只有啤酒味！我领导？那你一领导，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我喊不行了的时候你怎么还来？！〃
唐霄嘴唇都哆嗦了：〃……那种情况，我是个男人怎么控制得住！〃
〃哈！少来了！你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自制力这么差？〃
〃……〃
〃自制力这么差怎么做人领导？〃
〃……〃
李子睿俨然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原告，把唐霄说的一愣一愣的，教训的差不多了李子睿偷瞄唐霄，领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经快冒烟了，才赶紧降低了声音做小伏低，改用怀柔政策：
〃唐，唐霄……〃叫全名还挺别扭，可，身份对等才是谈条件的第一步，〃我是真喜欢你，真的……昨天，昨天我们不是挺愉快的吗？唐霄……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或许你一试，发现比你想象中要好也说不定呢，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合适，你再拒绝我也不迟，横竖又没损失，不是么？〃
唐霄觉得有些口干，偏过头来，李子睿圆睁的眼睛里都是期待和诚恳，他有点松动了。
〃这，这有些不妥……你，你是实习生，我是你老师……〃
〃那许广平还爱鲁迅呢！〃
〃……我比你大十岁……〃
〃杨振宁都能当他媳妇爷爷了！〃
〃……我们现在在一个单位！〃
〃克林顿的老婆还当国务卿呢！〃
〃……〃唐霄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李子睿凑近了一点，语重心长地：〃我知道台里的人都不知道，你也不想别人知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们偷偷的，上班的时候你依然是我领导，〃下班的事那就下班后再说！〃反正我都已经说开了，你也不希望上班见面尴尬吧？暑假过了我就得回去上学去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好吗？试试……吧？〃
唐霄感觉身体里有两个小人，一个正仰着冷冰冰地脸孔，嗤笑地质问他疯了吗？和一个小孩瞎胡闹，简直荒唐；另一个说，你心里清楚自己一系列的反常早说明你已经动心了，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不是嫉妒别人成双成对的身影吗？两个小人拉扯争夺，在唐霄的脑海里进行着拉锯战，斗得唐霄苦不堪言。正纠结着，手臂上一热，温热的触感接着抚过他的手腕，手就被握住了。十指交叉而握，亲昵贴近的姿势。唐霄看着相贴相握的手，陌生而温润的暖流通过手心瞬间过电般袭漫到心间，好像被什么刺中了。
〃试试，吧……〃
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意外之余，收回已经来不及了。李子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