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星如雨》第52章


格格也是叹气,“可是这样有什么不好呢,武匀和翟远林总是有不同的吧?”
不同,这是格日勒问的,景宁也想了一下午。是有些不同,只是不同在哪里?
想来武匀和她距离更近些,经常交流,也因此更交心。越想越烦乱,景宁下楼出了宾馆,想散散心。
顺着街道往下走,初夏清凉的夜晚荡去很多烦扰的情绪,景宁没什么目的地闲晃。路过街角的小店,景宁进去想买瓶水,不想门里出来一个人,险些和她撞在一起,避让间互相一看都笑了,异口同声地说:“是你!”
迎面出来的是武匀,手里拿着刚买的矿泉水。他转回身去又买了一瓶递给景宁,问道:“出来转啊?”
“嗯,随便走走。”景宁答。
武匀笑了,“我也是,一起吧?”
巧遇的默契总是会带来好心情,景宁也很开心,“好啊,我可以当向导。”
“这个我知道,你大学是在这里上的嘛,有什么好地方介绍一下吧。”
“晚上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去处。对了,有间酒吧是波西米亚格调的,除了老板是中国人,服务生都是外国人,有没有兴趣?”
武匀呵呵笑,“我的外语都还给老师了,去了怪难受的。”
景宁眨眨眼,“有我啊。”
“嗬,女学生果真都是外语老师的好学生。”武匀大大地赞扬两句,和景宁兴致勃勃地一起去了。
异族风情的酒吧里,服务生都带着妖冶的风情,她们说什么武匀果然听不懂。华丽的薄纱拖地衣裙、被面纱银饰遮挡的大胆妩媚眼神,还有无所不在的珠串和皮革流苏、无处不迷惑着人的眼睛。
“外语好学生”景宁却也不说话,只是一副很高深的模样在单子上点点这里、点点那里交给服务生,算是点餐完毕。
武匀直摇头,“被你骗了。”
“我说了一句,你听见了啊。”
“是,我听见了,‘Thank you。’我也会,谁不会?”
景宁也笑了,“不要那么认真嘛。”
空中飘摇的乐曲像蜿蜒漫卷的灵蛇一样冶艳,撩动着酒香和细碎的各色光影,金色、红色、紫色……浓烈的声音弥漫在堆叠着曼陀罗和文心兰的空间里。
幽蓝的灯光下,武匀的目光渐渐深沉,停在景宁的笑靥上无法挪开。景宁不禁拘谨,闪躲着目光微垂了头,忽然后悔带武匀来这样一个迷醉的酒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幽暗的光线能抵挡武匀对她的凝视,也能遮掩她因这注视忽然燃起的悸动……
武匀笑笑,打开了话题,“你和章博、格日勒在一起时,同在公司里完全不一样,很放得开,也很可爱。”
Chapter19 没有退路
景宁终于缓过一口气,点头承认,“我在那座城市里没有同学没有朋友,从进公司第一天开始,除了工作就没什么事情可以打发时间。现在变成了孤僻的人,也习惯了,不想改变什么。”
“这样挺好的,真性情。”
“真性情不敢当,不过大家公认我没有人情味。”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其实很简单明快,也很真诚。”武匀说。今晚他的话都很直接,不是他一贯含蓄和缓的意味。
景宁一下子适应不了,应对起来总是慢半拍地不顺畅。她把话题转移开,“你见到格格了,有何感想?”
武匀说得由衷,“她很乐观,确立是草原儿女的气概。章博也很好,我其实很欣赏这种不浮华、能专心做学问的人。你的至交都很让我羡慕。”
“章博士是我们班的骄傲。”
“我最近一直很浮躁,在找能静下心来的东西。那天看到你就想到了格格,所以想来见见她。”
“见到后呢?”
“你先说,我想听。”武匀反问景宁。
“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每次想到格格都觉得沉重。”景宁说。她望着吧台方向买醉的人们,那些人为什么喝酒?为了狂欢?抑或是绝望?还是都有?当事人,旁观者谁都能说得清?活着,也许只是一种惯性。
她想着武匀的问题,“‘不知道’这三个字现在成我的口头禅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自己活得明白,是个目标明确的人,现在却发现一切都很含糊。生活的线路就上班、下班两条,身边的人也就几个,除了工作就是自己的小事情,很狭隘。可就是这么狭隘的圈子,我却看不到一点亮色,得了乳腺癌的格日勒、怀着孩子被丈夫撇在一边的晶晶,难道这就是婚姻和人生?”
“你忽略了章博的付出,晶晶作为母亲肯定也有喜悦。你太悲观了,因为什么?感情?还是——”武匀迟疑一下,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楚端?”
景宁的反应没有武匀预想的激烈,她无所谓地笑笑,“你一直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怎么看这件事吗?”
“请讲。”
武匀沉吟着,“楚端是你的大学同学——这是我问了章博知道的。他是你的魔咒,只与你自己有关,与他是什么样的人却没什么关系。你们之间的感情也许只和当年有关,而与现在无关。这种感情也许是纯粹,也许毫无意义。”
这样的理论?景宁诧异地看着武匀,她从没这么想过,但他的否定着实不中听。
武匀说完,叹口气,摘掉了眼镜,没有镜片遮挡的武匀暖意变了个人,灯光烛火的阴影下眉目深刻,似有几分锐气。他看着景宁说:“无论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放不下,你结婚前、结婚后,或者六十岁的时候,现在遇到他对于你来说或许还是幸运。你不过是走进了死胡同,迟早会想通走出来的。我想你最后会放弃他,因为你和格日勒、和我是一类人,这种人最在乎的是感受,最向往的还是平实。但是我最喜欢你的恰恰是你的不顾一切。我这是在说什么?难道我想看关你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武匀自己也混乱了,不禁又有些泄气,“我会等你,等你醒过来,因为我现在对你也放不下,同样在死胡同里。如果你认真地想一想,或者进一步地,你肯面对和承认,你和我 这些日子和相处了解,缺少的只是一个‘情侣’的名衔,恋人间除了肢体亲密些也不过就是这样吧?还要怎么样呢?”
武匀这一席话对于景宁来说,都是从没想到过的。她怔怔地看着他,消化着他的话。而武匀该说的都说完了,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后的事更不由他定,也无须纠结,便拿起桌上的酒慢慢地啜饮着润唇。
他一杯酒快要见底了,景宁才梦呓般幽幽地说:“武匀,我刚被蜜蜂蜇过,看见蜂蜜也不觉得甜,只会想到疼。我狠狠地摔了一跤,现在有点儿怕了。”
“你不是怕了,你是不想面对,不敢承认自己爱的人不是梦中的那个。你想过没有,如果楚端最终选择你,你会接受吗?”
“会的。如果他回头就证明他是值得我付出一切的人。我要等到他让我绝望为止。”景宁答得毫不犹豫,目光明亮。
武匀无可奈何,“好吧,我也还得等。”
景宁一下子想到了郝静,武匀这句话里的不耐是因为郝静的热烈B吧?她忍不住说道:“郝静对你……”
武匀明显欣慰了许多,虽然还是苦笑,“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欣赏郝静,但不喜欢她。我更喜欢敢作敢当又传统的女人。”
传统?景宁想到了自己对楚端近乎冒失地付出,她传统吗?肯定是“不”了。
“我不传统。”景宁干脆地说。
武匀忙矫正,“适当地开放点更好。”
如此轻易摇摆的态度……
景宁忍不住想笑,“你到底有没有原则底线?”
武匀也笑了,“原则因人而定。”
“真官僚。”
武匀不否认,灿烂地笑了,目光掠过景宁的手,顿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滑开。
景宁却明白了,被他看到的手烫到一般不自然地颤了一下,不禁想到他方才的话——她和他之间只是缺一个“情侣”的名衔,恋人间除了肢体亲密些也不过就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踏下归程,回到市区都累了,迫不及待地各自回家休息。隔天上班,午餐时武匀找到景宁,坐在一起问她开长途车的感受,“年初的时候你还要千里奔波,自己开车回家过年。”
景宁求饶地连连摆手,“别提了,我那时年纪小不懂事。不过这么熬很治失眠,昨晚早早就睡了。”
“这算意外收获?”武匀笑,“我给你个不是好消息的消息。”

景宁停住筷子,“这么郑重,什么消息?”
“你负责的邢柯的项目,那边来人了。”武匀观察着景宁的反应。
“我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景宁没兴趣地摇摇头,继续吃饭。
“郝静分公司那边有点儿事没处理完,你去一趟?”武匀说。
武匀这是要她回避的意思。景宁笑笑,“没必要。工作嘛,越麻烦的客户我越欢迎。好意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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