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湿身为妃(完结+番外)》第191章

孟大夫又道了声“有劳”，便提着药箱随同张公公出去了。
赵明暄从来沉稳，尽管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神色间却未表现出半分。他朝孟大夫拱了拱手，“有劳孟大夫，朕在此，亦谢过孟大夫两次救命之恩。”
许多许多话，赵明暄都没有在这时候诉诸出口。因为，他仍无比贪恋着这种一伸手就能将她搂进怀中的满足。
赵明暄与苏枕月站在屏风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见得不断有内侍宫女往来穿梭，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抹不去的焦虑与担忧。
如此种种，当有关大皇子赵彻的议论不断地传入苏枕月的耳中时，苏枕月能做的，便只有付之一笑，坦然面对。
苏枕月全身一僵，却明显感受到自肩膀传来的温热与力道，这让她无比心暖与心安。
只是，在赵明暄严令强压之下，终是将流言遏制了。而这场风波也如同新年即将到来之时的一支小插曲，还未演绎开来，便被草草结束了。
孟大夫径直被带到了这里，还未来得及洗尘，便开始为大皇子赵彻治伤。
“无怨……无悔……”赵明暄低喃着这四个字，忽而伸出双臂，自背后将苏枕月搂进了怀中。
过将宫此。而就在此议论不断传播之时，张公公将那个“山野神医”孟大夫请来了京城。
“枕月……”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明暄却感觉到喜忧参半。这个孩子是自己和沐若惜的骨肉，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他与苏枕月之间的硬伤，即使这硬伤如今已消退了许多，可仍会成为他与她之间最无法忽视的存在与阻碍。
大皇子赵彻虽保住了性命，可皇宫上下对于苏皇后心怀叵测的议论仍并未因此而停止。
苏枕月很满足，至少，她爱的人如此相信她，他们之间是真的再无丝毫芥蒂与阻隔，这样相互的支撑与信任，足以抵挡所有流言蜚语带来的心痛与心酸。
“老奴遵旨。”张公公亦是松了口气，闻言，忙应声上前。
看着她无声地哭泣流泪，赵明暄只觉得异常心疼。他将苏枕月搂进怀里，低低的声音，仿若的叹息。他说：“将你留在皇宫，留在朕的身边，真的只能这样么？只能这样么？”
每个人心中的大石，终于在孟大夫的这番话说完时，安然落了下来。
“明暄，谢谢你相信我。谢谢……”她垂下眼，积攒许久的悲伤与自责翻涌而上，此时却是再也隐忍不住了。
这也是这几年来，孟大夫第一次走出维扬县，走出江南。
也许，沐若惜说得对，他永宣帝可以将沐若惜杀死，却防不了悠悠众口、流言蜚语。
此时此刻，苏枕月只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她径自绕过屏风，来到床边，定定看着仍处于昏迷之中的小孩。
皇帝的贴身心腹以及大内总管亲自相邀，再加上永宣帝的亲笔书信，这两样足以表明永宣帝赵明暄的急切与诚意，所以，当孟大夫知晓此事后，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山。
“只不过——”孟大夫双眉微皱，顿了顿，方继续道：“大皇子被匕首伤了心脉，虽能保住性命，可他的体质受损颇重，往后只有清心寡欲，好生调养，方能确保其不至早夭。”
左丞相的责怪与责备似乎还在她耳边回响，若说不觉得愤怒与委屈，那是假的。可是，每到这时，总会有一个拥抱在等着她，给予她温暖，给予她足够的信心和心理支撑。
孟大夫忙弯下腰，道：“皇上言重了，草民怎敢受皇上大礼。”
……
对于此，苏枕月只是沉默，默默忍受。
“大皇子……应该会没事的吧。”彼此沉默了半晌，苏枕月忽而低声问道。
“明暄，在决定和你回宫时，我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转过脸，垂下眼帘，背对着赵明暄，低声缓缓道：“你是庆国君主，你会有许多妃嫔，还会和她们孕育子嗣。这一切我都想得很清楚明白。所以，你不必感到为难。枕月这一生能得你一份真心相待，已然心满意足，无怨无悔了。”
苏枕月闻声转过脸，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而在看到他眼中的纠结与为难时，心下便已了然。
“大皇子会是个乖孩子，等他的伤好了，便让他跟着我吧，我会好好教导他。”苏枕月微笑着道。
赵明暄心头莫名一揪，却什么都没有说，只低声说了句“好”。
苏枕月却是微微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我早就说过的，这还只算是开始罢了。”
他亦没有说，他那个早已做好了的决定，既可以留住她，也能让她远离这后宫的禁锢与纷争，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同意自己的那个决定……
而往后，如同现在这样的风波，还会有许多许多。而她所能做的，便只是坦然面对，沉默隐忍。
世间之事本就是这样，没有两全其美，她既然选择了留下，也就意味着抛却了独善其身与清宁安稳。这是她的选择，她会坚强的走下去。
044　大结局（上）
更新时间：2012…5…3　1：06：16　本章字数：14743
孟大夫在皇宫中待了一个多月，直到大皇子从昏迷中醒来，并确保大皇子已无大碍之后，才准备告辞离开。
“快过年了，孟大夫等在京城过完了年，再回去不迟。”苏枕月诚心挽留。
孟大夫摇了摇头，道：“这次出来的匆忙，只将药儿留在了山上，若不尽快回去，我不放心。”
可惜，如今看来，终无法得偿所愿。
这仪式并不繁琐，苏枕月立于众人之首，太常卿念过祭文，为赵氏列祖列宗奉三柱清香，再摔百官及个妃嫔秀女叩首三拜，便算是结束了。仪式前后不过花了一个多时辰。
赵明暄则保持着这个姿势，到得最后，只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酸涩的，亦是无力的。
“老奴遵旨。”
“选秀不可取消，后宫不可废！”
只是，即便明白了懂得了，却怎么都放不开，满心的不甘更无处宣泄，便只有用尽千方百计，去阻隔，去争夺，直到筋疲力尽。
苏枕月静静听她们如是说着，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宫嫔，手中的茶盏亦是轻轻放在桌上，瓷器触碰桌面发出的轻微声响，竟让那几人心下一凛，随即纷纷垂下了脸。
待得他们离开，赵明暄仍站在上书房外，他仰起脸，闭上双眼，语气极淡地说了句：“朕终于明白，这天下终究——不是朕一个人的天下。”
这是永宣帝第一次用那般厌烦的态度对待政事。从来他都是将国事放在第一位的，可此时，那些他向来认真仔细对待的折子，被他挥落在地。
闻言，女子脸上掠过一丝惶恐之色，更加垂低了脸，不敢、亦羞涩于同这高贵的帝王对视，只颤着声儿回复道：“民女姓傅名紫幽。”
苏枕月视线轻掠，将她们一一扫过，嘴角缓缓勾起，用极为轻缓而平稳的声音说道：“本宫早就说过，这后宫之中最容不下的，就是持宠而骄且不懂得收敛的女人。你们若不想死于非命，便学会安分守己，莫要太过张扬，多生事端，否则……”
“左相大人所言极是。自庆朝立国之日起，三年一次的选秀从未间断过，我庆朝本就人丁不旺，若此次选秀被取消，只怕会坏了规矩，后人再加以效仿，只会令皇家血脉更加单薄。”有人附和道。
赵明暄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他抓住苏枕月的手，而后紧紧、紧紧地贴在了唇边。
她，只属于他，只能属于他！
赵明暄握紧她的手，目光清明，声音坚定，“不，朕没有喝醉。待正月初二出兵宜良回来之后，朕便下旨，取消今年的选秀。”
如同来时那般匆匆，孟大夫走得也很匆忙，仿佛十分之不愿在这里多停留半刻。
众臣的异口同声，如同巨石一般压向赵明暄，让他觉得窒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苏枕月再一次扫视四周，猛然发现，除了这个傅大人之外，还有好几位大臣的身边，皆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傅大人脸色微变，却又不敢在天子面前太过较真，便只好叩谢退下了。
赵明暄头戴皇冠，一身明黄龙袍，冷峻高贵，威仪自现。身后跟着张公公和几名护卫内侍，应是直接从上书房赶过来的。
赵明暄看着书案上堆成了山的奏折廷寄战报，忽地一挥手，折子散落了一地，啪啦啪啦几声响，那响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而刺耳。
“选秀之事，容后再议。退朝。”艰涩地吐出一句话，他只感觉到满心的无能为力……
苏枕月轻浅一笑，“那我差人去江南，将药儿也带来这里。”8736819
这时，正在舞动的舞姬跳完了一支舞，敛起水袖盈盈退下。随之，便闻堂下古琴声起，伴着琵琶，洞箫的合奏，清亮柔美如夜莺一般的歌声令那原本喧闹的殿阁倏然安静了下来。
这似乎是……孟大夫第三次如此说，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