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第28章


“当然啦!走,我带你去登记。”那个男孩很是热情的,带着我往护法团走去,里面的人给我做了一个登记之后,便开始给我安排工作,但他们见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做什么体力活,便安排我去给他们整理新办的图书馆。可还没等我找到图书馆,我便又遇到了立于回廊边的觉和师。
“觉和师”我停住步伐,侧过身子立于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这个距离是我上回发现的,每当我不小心走快一些的时候,离得他近一些的时候,他便会迈大些步伐,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三步之遥。
“阿弥陀佛,师父说有客来寺,让我到这里等的。”觉和师说话的声音,还是很轻,很慢,就像要不留痕迹似的。
妙湛师知道我会来?让觉和师到这里等?我一惊… 我一直觉得有什么答案在这普渡寺里的答案,那会不会是在这妙湛师这里呢?沈岩这些年,一直和妙湛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是只告诉了妙湛师的?
“你在这里做义工?分配你在哪里工作了?”觉和师一边示意我跟着他往另一处走,一边看了我身上的黄色马甲一眼,便又开口问道。
“图书馆,我还正在找呢。”上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带我去过图书馆。所以,我围着这普渡寺的各殿都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这样… 那你等我回了师父之后,再去吧。图书馆在上回的竹亭后面,你再了竹亭之后,再往上走就可以看到了。”觉和师说话的声音有些迟疑,听他的语气,似乎原是对我有另行的安排。
觉和师带着我走到一幢小楼前,让我在小楼的前院等。我见他走到门口时,毕恭毕敬的朝里面喊了一下:“师父”,里面传来很轻的一声“进来吧。”那声音比起觉和师的声音还轻,还慢,如果不是听得真切,我肯定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觉和师撩起门帘走了出来:“师父想问您,能否在这普度寺住上一阵子,他听说您的字写得不错,想请您在寺里把楞严经抄录一份,但这恐怕也需要些日子才能完成。”
住上一阵子,要多久呢?我根本都不知道一部楞严经有多少,我的心有些打鼓,拿捏不定。觉和师见我有些为难的样子,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便又接着说:“楞严经一共十卷,您要是一天能抄录一卷,那十天即可。”
十天?还需住在这里?那我是不是又有十天见不到沈岩?我皱了一下眉头,正欲开口拒决,觉和师又道:“抄录经典有很大的功德,您不妨藉由这个机会,静心在这普渡寺里抄录楞严,将这功德回向给沈居士祈愿他身体健康。”
我心念一动,如果我在这里抄录经卷能使沈岩的身体好转的话,为什么不行呢?难道,这就是我来普渡寺寻找的答案?但十天的时间见不到沈岩,他会怎么样?可转念一想,见不见到又如何?其实他也并不愿我呆在他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向觉和师:“我打个电话和家里交待一声,您稍等我一下好吗?”
觉和师点点头,示意我到院门口去打电话。他还是双眼内收,微微的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造像。
我给郝陵则打过电话跟他说我想在普渡寺里呆上十天,他有片刻的迟疑,但在我说完理由之后,便把电话交给了沈岩:“语儿要是愿意呆在普渡寺里,那最好不过。不过,你一个人在山上我们也不放心,晚上我让陵则带一个人过去陪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着。另外,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们回来了,我也不用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放心吧。”沈岩今天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比前两天的时候好一些。说起话来,虽然慢,但气息也不像前些天那样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感觉。
“那你等我回来。”只要他好好的,我想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郝陵则早就告诉过的,如果有一天沈岩真要有什么,我不在他的身边,他或许会更坚强一些。
“放心吧。”他像是带着笑容,答应了我的要求。我收起电话,又向还立在那里等我的觉和师走了过去。
“师父说,既然护法团已经给你安排了其他的工作,那你还是先去图书馆。把原来给你安排的工作,做完之后再回善客堂。回到善客堂之后,你找王居士他会给你安排的。另外,师父说你只管安心在这里抄经,沈居士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虽然不知道这位妙湛师如何知道沈岩不会有问题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那一直不安的心因为这句话安定了下来。我点点头,向觉和师道谢之后便向图书馆走去。晚上,郝陵则带着我的行李和一个叫黄书的护士到了普渡寺。
清晨三点半,普渡寺里的钟楼就会开始传来撞钟的声音。再接着善客堂的王居士就会来我这小楼,请我起身前去大殿参加早课。五点半左右早课结束之后,便是用早斋,一碗白粥,一碟咸菜,一个乔面的馒头。用过之后,休息片刻他便会请出香炉,经卷置于我小楼的窗前。十一点半,王居士又会送来两碟素菜,一碗米饭。用过之后,他会嘱咐黄书让我休息到下午一点再接着抄写经文到下午的三点半。三点半之后,又会来带着我去大殿上晚课至到一天的功课结束。晚上,这普渡寺里的师父们是不用斋的,可是因为特殊的照顾每天晚上大寮里还是给我准备饭食。
从第一天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平和淡定,我感觉自己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都要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曾经这么做过。从提笔写第一个如字开始,我就觉得有个影子在我脑子里晃。似乎也是这样的小楼,窗外一样的景色,甚至连桌上供着的香炉都是一模一样。
觉和师每天早晨用过早斋之后,便会来这小楼取我前一日所抄的经卷。我问他为什么我会觉得所做这些事情都似曾相识。他微微一笑:“也许你以前也曾这么做过呢!不过,这些都是虚妄的意识,安心以对才是。”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收住那妄想纷飞的念头,认真恭敬的抄录起经卷。可就在我抄到第八卷,也就是我在普渡寺里呆了第八天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坐立不安,无论我怎么调整呼吸,放松心情都不行。我开始不由的想会不会是沈岩… 我转过身,看着立在我身后的黄书。从郝陵则带她来的第一天开始,她便一直不多话,每天除了给我做简单的检查之外,便是随着我一起上殿下殿用餐休息,真正的做到了无声无息。“我今天一天都感觉心慌,沈岩…”我没有说出我的忧虑,但我知道她会明白。
“你不要乱想了,安心就好。有什么消息,他们自然会给你联系的。”她仍是没动任何的神色。可她的平静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镇定效果,我开始搁下笔起身向隔壁的房间走去。本来每天晚上,司俊或是郝陵则都会给我打来电话说一下沈岩的情况。但我觉得今天我做不到就这么一直坐着等他们的电话。
“打了电话又如何?你要下山?”黄书跟在我身后,那一波不起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疑问。我停下脚步,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要下山吗?沈岩必定不会愿意见到我去医院的,更何况我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他身边?
“你体会不了我现在的心情。”我摇摇头,苦笑一下。想是谁也无法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就连如郝陵则也不一定能体会,更何况是跟离我不久的黄书呢?
“人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可要发生的,终归是要发生的。你在这里做着无畏的担扰,不如给他好好抄经念佛。”她走到我身前,适当的也挡住我再往房间走去的前路。
“你信佛?”说实话,我在这普渡寺里呆了八天。每日随着僧众做五堂功课要,可我必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就是信佛了。我想,这样也不算一个佛教的信徒。因为我从内心来讲,根本就不相信这样能起死回生。我只是抱着冀求的心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这里。
“信你自己就好了。”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她却像是给了我一个最终极的回答。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信佛吗?佛又能信我什么呢?她轻扶着有些出神的我,又走回了佛堂。
“如果,抄不下去就不要抄了。出去走走吧…”黄书替我收起桌案上的经卷和笔墨,又站在我面前等着我。
“我…”我正欲想说些什么,觉和师敲了敲门打断了我正想说的话。
“阿弥陀佛,师父让我转告你。晚课结束之后,夏令营的课程今天就全部结束了,学员们会在晚上六点开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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