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相思路过痛》第46章


按照习俗,婚礼前夕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两人只好通过电话,短信联络,顾少小孩心性一上来,举着手机就不放下,“安安,我想你。”
“想我什么呀?”
“想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唇,还有……”顾少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林思安笑骂:“流氓。”
他们的婚礼在周刊和报纸上占了大幅的版面,注定要轰动一时。她和颜唱唱去精品店看家具,被跟来的记者拍到,“林小姐即将正式成为小顾太,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思安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自然是很开心。”
所有人都在幻想明媚的未来,却不知人间世事,大多不能尽如人意。
第二十四章
那一年夏天,炎热里又透着些许清凉,浅浅熏风吹过,便有处处落花如歌。
婚车排了一长街,一眼望不到头,这是B城这么多年来最最奢华的婚礼,为人津津乐道。
林思安穿着洁白的婚纱在家中和父母告别,坐上加长款的劳斯莱斯,一路开到教堂。
林思安很平静,伴娘反而很紧张。
颜唱唱绕着手指,“太可怕了,这种场面让我当主角,我肯定怯场。”
十丈红毯铺尽一路繁华,走在前面的混血小花童活似两个玲珑精致的白玉娃娃。
两旁的嘉宾纷纷鼓起掌来,顾嘉臣的那帮兄弟跟着起哄,“小顾太!小顾太!”
林思安在软红的尽头看到了那等候多时的人,一身墨黑的礼服,勾人心弦的潇洒和优雅。
他那一眼望过来,似乎隔绝了尘嚣烟岚,有笙歌华彩,相思烂漫。
一直陪她走来的父亲将她交给顾嘉臣,只低声说:“思安,要好好的。”
顾嘉臣牵过她的手,温柔而坚定,十指相扣,“爸爸,您放心吧。”
她红了眼圈,望着父亲,哽咽了。
顾少在耳边细声说:“哭花了眼妆就不漂亮了,你不是要做最美的新娘吗?”
嘉宾入席,B城最德高望重的神父望着他们微笑。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告台前。
就在此时,顾宅的佣人忽然小跑过来。
耳语两声,顾少吃惊不小,脸上笑容却不变,“安安,等我一下。”
他来到侧门的休息室,看到父亲和素睛。
素睛在他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眼泪淌了满脸,“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去救救阿雪,救救她!”
“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要去结婚!我的妻子在外面等着我!”
“阿雪现在就站在顾氏大楼楼顶,你若不去见她,她一定会跳下来的,她一定会的!我求求你,顾嘉臣,我求求你,你已经害了她一次,不要再害她第二次了!”
顾少重重一颤,“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安安。”
顾父目光凝重,“停止婚礼吧。”
“爸爸?那是思安啊!您那样喜欢的思安啊!我怎么能抛下她?”
“你婚礼当天就有女人从顾氏大楼跳下去,被媒体知道了,一定会爆出你和素雪当年的事,顾氏经不起这种丑闻的,到时候,你要如何向股东交代?而且我们和HK的合作才刚刚起步,他们的商务总监就被逼死在顾氏,我们要如何自处?嘉臣,你首先是顾氏的行政总裁,然后你才是一个男人……你要对全公司的人负责。”
一旁是跪着哀泣的素晴,“求求你……我求求你。”
顾嘉臣像沙漠里折了翅膀的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迎上林思安温柔的眼波。
他的手在身侧攥出了血。
“各位来宾非常抱歉,因为事出突然,今天我和思安的婚礼不得已要取消了。”
底下一阵喧哗,林家父母猛地站了起来。
林思安僵着身子,目光颤颤地望来,像是刚刚被人挖出了心肝。
顾嘉臣凝眉看着她,“对不起。”
他摘下领结,转身离去。
林思安下意识地追了两步,踩到裙摆,摔地地上,她抬起头望着他,凄声说:“顾嘉臣,今日你若走了,有没有想清楚后果?”
他想冲过去扶她,颜唱唱却先他一步,顾少看到不远处年迈的父亲,微微弯着腰,拄着拐杖的手还在颤抖。
他重重地闭上眼,“安安,等我。”
林思安望着他的背影,唇上的血珠滚下来,滴在婚纱上,“他不要我了。”
她低声喃喃道:“他不要我了。”
那场盛世婚礼,竟成了一出凉薄的闹剧。
七月的B城,雨水总是特别多,接连下了几场雨,吹散了三两闷热浊气,呼吸间都是清凉的湿意,卷进肺里,通体舒畅。
雨滴掉在叶子上,映着鲜绿滚了一圈,颤颤地摔下来,碎得不见踪迹。
林思安伸出手去接,指尖触到些许凉意,一路蹿到心底。
风从窗子外吹进来,掀起浅黄色的窗帘,飘飘扬扬,她的身影在布幔后若隐若现。
“安安。”
她自顾望着窗外,只答了一声,“怎么了?”
那声音真的是太孤寂。
颜唱唱没由来地心慌,“你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
她静静地笑,回过头,眼底清浅淡漠,“有什么可哭的呢。”
“那要不我陪你出去转转。我们……”颜唱唱却又猛地停住。
林家附近埋伏着一干八卦记者,不依不饶像闻了腥味的疯狗,就等着把林思安抓个正着。
那日一开门,她便被堵了回来,狰狞的摄像头和话筒戳在她眼前。
眼神都是幸灾乐祸的,“林小姐,请问顾少为什么在婚礼上落跑?他没戴戒指吗?”
“你和顾少是否发生了情变?”
“林小姐,嫁进豪门是你的梦想吗?你会不会换个目标?”
林思安慌不择路,眼神都是惊惶欲碎的,苍白憔悴的面容被拍了个干净,还得印在报纸上,任B城民众品头论足。
父母私下愁云密布,对着林思安,又强装笑颜。
素来强干的林母拉着她的手说:“没什么。安安,别怕。”
转头趁林思安不在,她接了不知哪位太太的电话,虚应两句,便恨恨地摔了话筒。
林父也推了大小会议,守在家里,教她修剪花枝。
她又像一个濒危动物一样被保护起来。
这日,B城又逢大雨。
她坐在出租车上,不顾司机窥探的眼神,脸上木无表情。
车在B城最好的医院停下。她撑起伞,步行进去,在门口甩了甩雨滴。
楼道里很静,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还有伞面滴下来的水声。
她在虚掩的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是素睛,她一慌,向床上看去。
素雪靠在床头,怯弱哀怜。
“林小姐。”
林思安冲那小后妈笑了笑,“我只是来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素晴不语不动,眼神戒备地望着她。
林思安低了低头,走到素雪床前。
她摘下戒指,手上沾了些雨水,有些艰涩,费了好大的劲才摘下来,深深的戒痕在指上绕了一圈。
“你赢了,我会和顾嘉臣解除婚约。”
素雪拈起那枚戒指看了看,内秀含蓄,真正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戴起来试了试,竟是惊人地合适。
又摘下来,放在一边,素雪漫不经心地笑,“你不必这样的,我一早就说过,你还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但你这辈子也不能嫁给他。”
“没有继续了。”林思安眼里静静的,“我向来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走到门口,又听她喊:“林思安。”
林思安停了停,见她没说话,便抬脚出去了。
门外站着僵立的顾嘉臣。
黑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俊美优雅,让人一箭穿心的爱和恨。
他紧抓着林思安的手腕,出口的不审那句最俗最俗的话,“安安,原谅我。”
她竟讶然地笑了,“顾嘉臣,你有什么可让我原谅的?我怎么可能原谅你?那天在婚礼上,你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是为了……”
“有天大的理由又怎样?你明不明白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屈辱?抱歉,林思安真的做不到这么忍辱负重。”
他闭上眼,“安安,我后悔了,倘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在婚礼上丢下你,顾氏的存亡,素雪的死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从来就是这么心狠手辣。”
那样精致的一张脸上,尽是委屈和痛苦,可惜林思安已经不愿再动心。
“那你就慢慢后悔吧。顾嘉臣,这么久以来,我的诸多忍让都是因为我爱你,而今,我已经不想再爱了。”她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像是最最绝望之后的一声轻叹,“我太累了,我对你死心了,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猛地推开门,拉着她来到素雪床前,“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他一刻都等不了了,像是看不到素雪惊痛的目光,“这个女人我要定了,我爱她,我要娶她。阿雪,八年前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可以用命来还,但我不能对不起林思安。”
素雪慢慢下了床,“顾嘉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再想仗着我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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