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重生记》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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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罗路 …许宅
在微阴的午后,阳光顺着厚厚的云层一点一点的,正像夏日里站在密密树荫下,感觉着那阳光丝丝缕缕射下一般。但北风呜呜悲啸的声音卷在人的耳中,仿佛在提醒着这光是寒的,这是寒冬。
孙婆婆亲切的领着她到许诺的院子,一路上热切的攀谈,刘璃努力作出如常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
“就是这啦,三少这两天都没出门呢。”孙婆婆停在院落门口,笑道:“如幺小姐没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好,谢谢啦。”刘璃微笑道谢,直到看到孙婆婆的背影转过去不见,这才回过头。
她缓缓低下了头,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掐到肉里去,她的脸隐隐有些苍白,走进院子时身体微颤像风中的的枯叶,细碎的脚步虚浮。
正当她要敲门,门却刚好打开。
许诺倚在门边,腰背却挺得笔直,双手环抱于胸前,阳光褪出云层渐渐明亮,在他的脸庞上润泽着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清瘦的他略带憔悴,一双黑色瞳孔旁出现了细微的血丝,看着刘璃弯起唇角灿烂的笑了出来。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许诺嘴边的笑纹加深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会她,一手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进屋,一边道:“还来得及,对吗,还有五天。”
带着一种莫名的稍有焦躁的心情,刘璃扶额静静的坐到沙发上,缓缓合上了眼睛。
她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当然明白许诺的意思,但明明已经决定要这样做,却还是忍不住像所有苦情戏女主一样揪心的痛楚。不过无论多么艰难,她都会这样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江洺无罪开释。
“要来一支么?”她耳边忽然呼起一阵湿润,下意识睁开眼,正对上坐到身边凑过头颅来的许诺,他正递上一只细致包装的烟盒。
刘璃沉默了半晌,伸手抽出一支细长的白杆香烟,叼在唇边,然后许诺一手送上火机。“噌”的一声,为她点燃,所以动作一气呵成,像是很久很久前一样。
她细长手指间的烟徐徐燃烧着,狠狠吸了一口,呼出,仿佛这样能给她更多勇气。
“救他,我知道你能做到的,你计划这么多,我知道你手里肯定保留了什么东西。”刘璃终于说出口,明明是请求的话语,她却扬了扬好看的下颌,似是维持最后一丝骄傲,“求你,是我欠你。”
许诺慢条斯理用那只白金的火机,为自己点上一根烟,吸上一口才悠然的带着居高临下意味,冷冷的开口问她:“就算我手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又如何,我为什么要救他?当初我被陷入狱,你有没有为了我去求他救我?”
“当初是我陷你入狱的,和他无关。”刘璃用力吸了一口,直到带着尼古丁的气体蔓延进了肺部,才有了力量开口:“我说了,是我欠你,你要我怎样偿还都好,但不要从他身上还。”
“和他无关?”许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眉间杀气一掠而过,嘴角残忍地对刘璃绽放一丝裂隙,牙是咬紧的,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他厉鬼似的,眼睛血红地大笑。“如果和他无关,你以为就凭你塞的一包白粉就能让我坐监吗?告诉我,他在你心里到底有多美好”说完倾身过来,直直瞪视着她,牙是咬紧的,发凌乱的贴在额头上。
面对一只彷如失去理智的野兽般的控诉,刘璃只觉得从骨髓里突然蒸腾起一股寒冷,冻结了她的五脏六腑,血液一瞬间凝结起来。然而许诺疯狂空洞的眼睛里映照不出她震惊的表情,却只有一片微微颤抖。猛地,他又突然离开她,转身重新坐到沙发上,手捂住脸蜷缩在一起。
是江洺在她心里过于美好吗?
刘璃扪心自问,不是,只是因为爱一个人,便盲目了。即使他做了这些,或是做了更多又如何,哪怕他负所有人,只要他没负她,只要她还爱这个人,什么都会盲目。美好不美好又如何,果真心狠手辣又如何。
爱一个人,便会接受他所有,包括黑暗的一面。
而对许诺,不过是不爱,而已。
想到这层,刘璃忽地清晰,平静下来,把手中才吸了小半的香烟按熄在纯质水晶的烟缸中,笑意把她的略白的脸舒展得灿烂,居然流露出一丝接近天真的放肆感觉,惹得许诺看得一阵恍惚。
“你说的对,我的手头的确有东西能证明江洺无罪,除了物证,还有人证。”光线在他脸上形成冰冷的阴影,他细长的眼中似有焰火正跳动,不停的摇晃,逐渐拉长的一种诡谲。
刘璃闻言,下意识松了口气,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惊喜,还好,一切都还有转机。
许诺觉得刺眼般眯起眼睛,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弧度,连眼睛都是弯弯的:“不过你是真的愿意怎么偿还我都好吗?”
刘璃悄悄握住拳,暗一咬牙,用一双漆黑的眼直直看向他,像猫眼石一般地微微放光:“对。怎么偿还都可以。”
68、许诺番外 。。。
丧礼结束的第二天,关温妮醒的很早,因为惯性的去寻找那个熟悉的怀抱,直到扑空,才想到那个怀抱已经被她埋葬。
心空落落的,眼角细细的泪痕和细细的疼一路传到心里,其实他还那么年轻,她刚给他过完三十一岁生日。
关温妮恍惚的下床,出卧室门时却撞到摆放得不好的轮椅,膝盖隐隐作痛,她却没有去揉。抬起手撑住轮椅的推手,一手缓缓抚着,动作温柔得像是抚摸情人的肌肤。
正当她走神中,厅里传来门铃声——“…叮…”
“早上好,Mis hui”来人是黑皮肤小伙,咧嘴朝她打招呼,一手抱着一个包裹,一边看着上面贴条的地址姓名,“这是MR hui的包裹,真抱歉,公司前个礼拜出现点问题,所以拖了点时间,你知道的,小公司总是很多的麻烦。”说着打着俏皮的手势。
“谢谢。”关温妮看了却笑不出来,只是牵强的扯扯唇,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裹。
这个包裹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许总是喜欢在四处订购画具,只是没想到这次订购他已经来不及拆看了。她苦笑着摇摇头,抱着包裹去他的画室。
这间屋子有些乱,画架上搭着一层白布,地上凌乱的摆放着颜料,笔刷。
许在生的时候一直不喜欢有人去他的画室,不喜欢有人去那里打扰他,那是私隐地方。所以她虽然有心帮他收拾也不得。关温妮弯下腰将地上那些画笔,颜料一支支收起来,仔仔细细的用抹布擦拭着有着灰尘和颜色的桧木地板,然后把脏掉的画布丢进洗衣机。
每一个步骤她都很细心的做着,直到画室变了一番模样,整洁干净,甚至她再也找不到一点有关许的影子,一丝他的气息。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烟,烟支细细长长一根,点燃后,呼吸入肺,让她感觉到力量,能够面对许已经过身的那种力量。
有关于她吸烟,虽然在这个国度女人吸烟不在少数,但许并没有像她所知道那些中国男人那样,介意女人吸烟。相反,每当她吸烟时,许看她的目光总是缱绻,会为她点火。
眼光落到画架上的那幅画,关温妮忽然无意义的笑了一下,一点呻吟出来的无声语音回荡在胸膛之间,却只有自己能听到。
画上照例是一个少女,面容模糊,画风简约,手里捏着一支烟,就好似关温妮此时手指间的这支。有时关温妮会好奇许曾经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但自幼在美国长大的她,养成了尊重对方私隐的习惯,哪怕对方是她的丈夫。她尊重许,因为她爱他,就像八年前她第一次在这幢房子里见到他时,她就知道,她爱上了他。
一支烟燃尽后,关温妮开始帮他收拾这间画室里关于他的遗物,她要把一切整理好,她以后会永远怀念和许在一起的这八年时光。
清理一个纸盒时,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镜框,镜框的玻璃已经碎裂,里面的那一桢相片也有水浸过的痕迹,略有些模糊。关温妮捧起这幅镜框,虽然相片有些模糊了,但隐约还是能看到是一个少年牵着少女围在狮子身边照的像。那个俊秀的少年是许,她喜爱许那双略有些冷漠色彩的双眸。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关温妮还是刚刚高中毕业等进本市公立大学的女孩子,闲不住的她被家里介绍了一份工作。就是过来帮一条街上的邻居,照顾身体不便的许,他请的帮佣回中国有事去了。
夕阳斜斜地从色调柔和的落地窗里照进来,柔柔地铺在静谧的室内,光影错落有度,高颈白瓷花瓶里的还摆放了几只白玫瑰,许就坐在桌边的轮椅上。
他缓缓把玩着手中的银质打火机,俊美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细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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