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重生记》第77章


心里也一阵阵的发虚,却强自镇定:“和许诺一起。”
江洺的眼睛微颤地眨了一下,睫毛扫过去浓黑的,陌生的颜色。他们都沉默着,定定看着彼此,心思各异。然后他轻轻一笑,嘴唇弯成一个柔和悲哀的弧度,双眸温柔又悲伤的看着刘璃,用低沉的声线轻柔开口:“为什么?”
“因为我厌倦了。”刘璃别过头,垂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掌,“我厌倦你的不坦白,厌倦了我总是要靠猜才能知道你在做什么,遭遇了什么,甚至你的身世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连你入狱我都是从别人的口里知道。我觉得没意思了,这么多年,我累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么?”他的声音却依旧的温和,宛如早春阳光,细碎地散开,换来良久的怔然。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像是一曲弦乐,一下一下撩拨着她的记忆,几乎诱惑人溺毙其中。是啊,他当然不会相信,刘璃暗自嘲笑自己,连她都不相信的理由。
事实是,无论他做什么,她始终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支撑他,因为他们早就成了一个整体。而她现在却要用这些可笑的莫须有的理由来说服他,多么可笑。
于是就这么笑出声来,刘璃轻轻抬眼看着他,眸子里琢磨不透的颜色复杂地沉淀,“我为什么需要你相信?我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我以后会新生活,你也有你的,我们到此为止,仅此而已。”
江洺的的眼睛,仿佛一片了无止境的乌云般罩下来,眼眸出奇的亮,冷冷的象锋利的剑刃:“如果只是想要新生活,我留给你的卡,已经足够你过任何一种新生活,但为什么是和许诺一起?”
“都说是新生活了,我当然要和你划清界限,怎么还会要你的东西,还有,怎么知道你的东西是不是干净的?如果被连累到和你现在这样就不好了。何况,许诺可不缺钱,我们许家也不缺钱。”刘璃眼睛缓缓地一转,高挑的眉角隐约一扬,用自己都觉得刺耳的词语讽刺他,仿佛越恶毒就越能控制自己想要扑倒在他怀里里痛哭的欲望。
他面色陡的一凛,恍惚的微笑,可以清晰得见其中不可捉摸的迷乱,然后朝刘璃身旁一直沉默不发一言静坐着郑律师瞟了一眼,紧接着眼角睨她,“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对我已经厌恶到这种程度,恨不得和我分清所有,一点干系也不要和我扯上?”
“不然怎么想?”刘璃的心重重地跳着,然后缩紧了一下,眸中却掠过犀利的光,以一种温和而略带嘲弄的表情看着他,“我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你是知道的,当初我既然可以为了和你在一起可以对许诺做那样的事。那么今天,我当然可以为了他和你划清界限,如果你觉得我会死等你,那么你显然看错我了,我就是薄情又自私的恶毒女人。”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等我。”江洺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极是干涩,嘴角翘起了嘲讽弧度,眼神却里露出悲哀,“既然你决定了,我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如你所说,我现在不过是个等待被判个无期的嫌犯,再没能力给你什么,你要选择许诺,再对不过。就好像你当初放弃许诺选择我,一样,都一样。”
心仿佛被一片一片凌迟似的,他口中说的话,刘璃不是没想过,只是今日今时从他口中吐出,越发增添了十分的心伤。
他说的对,都一样。她刘璃不过是个最恶劣最自私的女人,她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包括她用自己的自由换让江洺自由,也是她自私的想要强加给他的做法。
但她的心还是不可抑止的随着他的一字一句的抽痛着,那痛象涟漪的颤动一样扩散开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随之流淌过来的绝望味道。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江洺站起冷冷转过身,声音毫无温度,然后不等她回话便随着狱警走了。
——
刘璃脚步虚浮的走出看守所,心被掏空似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来的。咽喉里的微微颤动都是压抑的,她的心就那么沉了下去。
原来绝望和幸福可以如此相似。
他那么轻易,便把她沉陷了,什么都是他给的。
她陡的蹲了下去,藏匿在石沿下。
后颈吹着微微冷风,喘息越来越急促,手捂住心脏,心脏一声连着一声已经跳的失去了规律,似在低沉吼叫。
抖着手从拎包内烟盒中寻出一支香烟,却吸的急了,一口气岔过去,咳嗽起来。但就是咳着,她依旧大力吞咽着尼古丁。
背上落上一只手,轻轻的帮她拍着,她抬头,许诺的脸映到眼前。手中的烟依旧静静的燃烧着,缓缓烧到她手指上,烫着了手,她一抖急忙抛掉。而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灼人的体温比火还热,温柔的对她说:
“我们回去吧。”
70、第七十章 。。。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连着屋内的灯光都有些微醺,映到镜子里都是暗昏昏的。
年后上京的第一场大雪,来势汹涌。雪下积聚极深,窗下园内许多致景已然全埋没于皑皑白雪间,只剩下远远一方的常青松木还见点些微绿意,高挺的针松枝干上也堆雪处处。
“刘璃,干嘛站到窗边发呆。”吕柔娴上前拍了拍刘璃的肩膀,温声道:“看看整理的这些行李足够了么,还少什么就说。”
刘璃收回落到窗外目无焦点的视线,回头朝她笑笑,看了看床上几个摊开的装的满满的大行李箱,“妈妈,哪用准备这么多,那边应该都有的买的。”
“当然要多准备些,你年纪这么小就要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吕柔娴正色,拉着她的手,两人坐到床边,认真道:“等你过去了那边,有假期一定要回来上京看妈妈,知道吗?”
“知道啦。”刘璃笑着点点头,一手抚上吕柔娴微微隆起的腹部,娇憨道:“等我下次回来,应该就能看到这个弟弟或是妹妹了。妈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刘璃,其实妈妈还是不放心呢,那里毕竟是美国,那么远。”吕柔娴握住她的手,面带几分忧色,“真的要这么急急的过去吗?”
“妈,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过去。”刘璃劝慰的拍拍她的手背,“而且我大个女了,懂怎么照顾自己了。”
“你呀……不过还好,还有许诺和一同去,好歹两人互相有个照应。”吕柔娴宠溺的戳戳她的额头,似是想到什么,又道:“不过没想到你是和许诺一起去美国念书,我还以为你和江洺关系那么亲近又在岩田一间学校,许诺不跟我和是宏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一起去美国呢。”
听到那个名字,刘璃忍不住心里刺痛了一下,不过还是挂上笑容,并没显露异样。
“不过和许诺一起去总比和江洺一起去,许诺品性很好,老爷子和是宏都很赞赏他,不必江洺……”说着,吕柔娴又顿了一下,瞟了刘璃一眼,声音低了下来:“你不知道吧,江洺又沾了他那走私的爸爸一样的东西,现在已经进了看守所了,听是宏说情况很不好呢,铁定是要坐监的。江洺那孩子,看上去安安静静的,没想到……”
她啧啧几声,又道:“这次的事,老爷子气的不行都不想插手,生怕毁了许家名声,说江洺和他爸爸一个德行,养不熟还专出乱子……”
刘璃静静的听着,眸子里沉淀着死灰般的阴暗,其实她很清楚,老爷子当然不会管江洺,本来也没多少感情,而且这种大家族最重视还是家族名声以免影响仕途。感情在身家利益面前,从来是不堪一击的。
但亲耳听到这样些话被挂到江洺身上,刘璃还是忍不住替他难受,这些所谓的他的亲人,无论是她的叔婶,还是舅父,不是见死不救便是落井下石。忽然理解他那么在意父母死因和仇恨的原因……不过幸好,她从没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而是靠自己想办法让江洺脱离出来。
即使这个办法的代价对于她过于惨重。
——
吕柔娴又交代了一些琐碎的事,便走了,她晚上还有别的应酬。刘璃将门合上,脸上挂着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眼底露出显而易见的愁色,整个人看不出一丝生气。
她将床上的行李箱一个个合上,又拿起木质衣架上的大衣,缓缓的系上围巾,手一紧,发现无名指上的婚戒和绒毛围巾勾缠住。
她仔细的将那一尾绒线从戒指里绕出来,然后看着流光闪烁的婚戒发愣。江洺说过的那些话音犹在耳,婚戒的碎钻也一如当初,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回不去了。
想到这儿,刘璃无声的笑着,如被关在黑暗牢笼中的野兽哭泣般的笑着。心脏有些疼,细微的像是有人伸出尖锐的手指,一点一点把心脏上面的薄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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