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你,我还觉得你在无理取闹,故意找话题,没想到你真的在担心这个事。以后我还是换个方式,尽量不对你那么严厉了。”
顾卫南听得心花怒放,嘴上却说:“没,是我太笨!要不是这次差点挂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么重视我……”
陈诺温柔地笑:“我说你以后不要那么没自信啊!就算因为工作上犯错误,我生气训斥了你,也肯定不会为这个就影响对你的感情的。。。”
“嗯!”顾卫南特别想使劲点头让自己显得纯朴点,可是他点不了,于是继续卖可怜,“不过,跟前一阵子比起来,我还是有点像做梦啊!你突然对我这么亲切……我都不习惯了,快记不起来以前怎么跟你相处的了。”
“是吗?”陈诺轻轻地笑,“我看你挺驾轻就熟的。”接着就把目光扫到顾卫南两条腿中间了。
“呃,有吗?”顾卫南还想装纯情,没留神自己在陈诺身上摸来摸去,小弟弟已经兴奋地支了帐篷,把身上盖的薄毛巾被都顶起来了。
陈诺笑着把顾卫南的背托住,小心地让他平躺回床上:“等回国养好了以后吧。”他说着安慰般在顾卫南腿间抚摸了两下。
顾卫南舒服得都颤抖了,原形毕露地叫着说:“啊……别,别停啊!”
陈诺无语:“克制点啊,伤员同志。你腿还瘸着呢!”
“哦……”顾卫南老实巴交地说,表情特别无辜。
顾卫南此时上身赤裸,就脖子上缠着圈绷带,紧实的身体轮廓完全在薄薄的被子勾勒下暴露无遗,再配上他清秀干净的脸庞,其实显得特别有诱惑力,要不陈诺也不会突然想去安抚他。顾卫南这一叫,陈诺也有点把持不住了,站起来说:“我去打个电话。”
“这会往哪打啊?”顾卫南躺着不能动,眼睛追着他不放。
“家里,那边现在是白天啊。”
顾卫南没追问,陈诺出去以后,他的表情忽然有一丝颤动,接着变得凝重起来。直到陈诺打电话回来,他还是用那副表情瞪着天花板。
“睡不着了吗?”陈诺重新坐到床边问。
“我一时高兴,忘了问腿上的伤怎么样了。”顾卫南说,“当时那颗子弹直接从后面射过来,钻心钻肺地疼,比脖子上疼多了。我当时都不知道到底是脖子流血太多才昏的,还是被腿上的伤疼晕过去的。”
“你大腿上的伤是比脖子上重一些,有一点骨裂,不过弹片已经取出来了,等养好了不会影响走路的。”陈诺说。
“真的?”顾卫南居然叹了口气,“我还怕我一毕业就得退役呢,部队里不要残废。”
陈诺不由愣了愣,那一瞬间有点心疼,顾卫南从来很有韧劲,是很少流露出这种沮丧的神色的,一定是他有什么感觉才会这么说。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腿很疼?”陈诺试探地问。
“嗯。”顾卫南皱着眉头说,“有点难忍。”
“身上的麻醉药到时间了,肯定会疼。”陈诺跟他解释。
“唉!那我再忍忍吧。”顾卫南表示了一下郁闷,“说实话,我以前还真老想着能有什么突发事故让我提前退役,后来有了明确的方向,就不急了。跟你复合以后,特别是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了,能跟你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事,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再说我要因伤退役了,那肯定是比较严重,会拖累你。”
一听他又说“拖累”,陈诺脸扳起来了:“你不会又想给我来个主动分手吧?”
顾卫南见到陈诺的神色,忙说:“我可没敢往这想,要分也得等着你甩我啊!”
陈诺立刻说:“行,我保留这个权利。”
顾卫南顿时惊疑不定:“我的腿真的没事吧?”
“你猜。”
“不带这样的啊!我要叫医生当面问清楚。”
“医生只会西班牙语。”
“……”顾卫南语塞得泪流满面,不过接着,他就因为腿上的伤口真的差点疼哭出来。跟陈诺的对话虽然短暂地分散了点注意力,但是这种深入骨髓的疼显然不是分散点注意力就能彻底摆脱的。顾卫南咬牙忍了一阵,额头虚汗直冒,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渐渐才觉得疼痛不那么剧烈了。他忽然想起来说:“那个阿根廷的警官也被打中腿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哪个?”陈诺的神色微微有点变。他已经察觉了,虽然顾卫南看上去精神很好,实际上还是有点受影响,尤其是手术之后身体虚弱,病痛之下特别容易有灰色情绪,所以他很想假装不知道顾卫南在问什么。
“就是跟我一起执勤的那个啊!叫哈维。我俩分头疏散群众,他先被打中的,后来我中了两枪,滚到掩体后面藏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会不会在隔壁病房啊?”顾卫南说着,转眼看到了陈诺的表情,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他没在隔壁?”
“卫南。”陈诺握住顾卫南的手,知道他已经有了预感,过了好一会才跟他说,“你听了别太难过。他后来又中了很多枪,牺牲了。”
“这样啊……”顾卫南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回了一句,接着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我们之前还在聊天呢,我给他一个带长城的徽章,他还说回去以后给我寄带阿根廷邮戳的明信片……”顾卫南试图用轻快的语气说话,表情比哭还难看。
“卫南别哭!坚强点。”陈诺赶紧说,他害怕顾卫南激动之下动到伤口。
顾卫南两行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下去了,但他努力控制着情绪,只是有点颤抖地说:“陈诺……战乱太残酷了!恐怖分子都那么残忍!你说,为什么还有人会为了自己升官,就忍心害死战友呢?”他想到陈诺的战友肖晓天,忽然有点切身体会到陈诺曾经的那种绝望。那个时侯,陈诺也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而他面对的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死去的、最信赖的爱人是凶手的残酷现实,比起自己只是单纯为一个认识了半天的伙伴感到伤心,陈诺当时的痛苦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多少倍了。
陈诺眼角也有些酸涩,但他语气显得特别坚定平静,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所以不能让这种人得逞啊!”
“你说得对!”顾卫南仿佛被这句话注入了力量,抬起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抹干了眼泪,慢慢握成拳头,“一定要叫那种人得到惩罚!”
陈诺点点头,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别乱动,先养伤吧,再过一周左右我们就回去了。那些事回国再说。”
顾卫南有点患得患失地又说:“不知道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三个月吧。”陈诺肯定地说。
“哦。”顾卫南没再开口,他现在身体很虚,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感到疲倦了。又过了十几分钟,身体的疼痛也终于变得不那么难以忽略,顾卫南才又重新睡着。
陈诺悄悄地起身,迎着天际露出的一线黎明,走出了阿根廷维和部队的营地。
一辆任务车早早停在外面,陈诺迎向下车走来的丁曦文,低声交待:“这个材料一定得好好写,争取给他推个先进表彰,这样以后也会更安全些。成了的话,也算因祸得福了。”
丁曦文点着头:“小顾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运气挺好,两颗子弹都没伤到要害,就是失血有点多。”
“你还是坚持认为我们队伍里有叶勋的人?”
第八十三章 顾卫南的日记
面对丁曦文的询问;陈诺只是耸了耸肩膀,什么都没说。
五天以后;顾卫南出院了,陈诺因为有任务,没有亲自去接他。不过当他从车上下来;拄着拐杖踏进自家营地的大门时;受到了队友们英雄一般的礼遇——没有任务的维和队员都列队在外面迎接他;一起向他鼓掌。
“小顾,欢迎回来!”
“欢迎回家!小顾!”
“顾卫南;好样的!”
“老顾谢谢你!”
“……”
这样隆重的场面;还有一声声发自内心的问候,让顾卫南觉得惭愧又不好意思,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不小心成了伤兵而已,实在也没干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啊。那一瞬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都没注意其中夹杂的个别问候声有点不对味儿。
“哟,老顾,来握个手吧,让咱也沾沾英雄的光。”许守峰跳出来破坏气氛,“什么时候举办全国巡回演讲啊?”
“操!闭上你的狗嘴!”顾卫南的感动瞬间转化为扁人的冲动。
“英雄,给签个名吧!”于冬冬添油加醋。
顾卫南蓄起内力喷他两个字:“滚蛋!”结果没喷着人,自己脖子令人胆寒地“喀”一声轻响,接着他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怎么了怎么了?”扶他进来的随艺惊慌地问,“哎,你们别闹了啊!”
“我没事……”顾卫南含泪说,“给我把这两个东西轰走。”
“不用,我们自己走,今天托英雄的福有好吃的,赶紧抢啊!同志们!”许守峰和于冬冬振臂高呼,就见不止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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