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第34章


如今,看到爸爸在自己的楼下,忽然因为激动,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她慢慢走过去,爸爸听见脚步声,回头才发现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都说爸爸是最疼女儿的,在高晨的家里,是最好的真实写照。她记得上了初中,有时候撒娇,还会坐在爸爸的腿上,爸爸总喜欢用他的胡茬扎她。严谨的妈妈总怪爸爸太宠她。在她的心里,爸爸虽然不是十分高大,但却是一个很伟岸光辉的形象,他乐于助人,不善心机,忍让慈悲,对待外人,有时候比自家人还好,在单位里是老好人,总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也因此,妈妈在嘴上鄙视了他二十几年。
爸爸在单位大院里,最是受欢迎,不管是大人孩子,他总是慈眉善目。从小,高晨一直以此自豪着。长大后,听妈妈啰嗦多了,自己也慢慢有了看待问题的方式,她不是很认同爸爸的处世观,但这也并不妨碍她改变对爸爸的看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快乐自得就行了。
如今,爸爸提着两个大包,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和大头皮鞋,高晨有两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忽然间就觉得爸爸老了许多。时光真是无情,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催人老。
她亲热地挽着爸爸的胳膊,上了三楼,到了自己房间,爸爸开始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这是你放在家里的那件羽绒服,你妈怕你衣服脏了没法洗,又没得换的。还有这个,你二姑打的围巾帽子。”高晨一把抢过,把那个大红的帽子扣在头上,欢呼雀跃道:“好看么好看么?”还真是小孩心性。
“好看,我闺女戴什么都好看。”张爸一脸的宠溺,笑眯了眼。
“那是,也不看我继承的是谁的基因!”高晨的嘴,厉害归厉害,讨好起人来,那叫一个绕指柔。
张爸又把另一个包打开:“这是你妈做的辣糍粑,还有酥炸黄豆和红薯条,我刚才路过街上,还买了些水果,回头你跟室友一起吃。”
高晨看着低头拿东西的爸爸,忽然就一阵鼻酸,果然,最爱自己的,永远只有至亲之人

这世上,唯一可能不变的,也只有亲情。一段时间以来的委屈,更是让她如溃不成军,捂着眼睛,赶紧背过身去,生怕爸爸发现。
送爸爸出门,他不让她走太远,她也怕跟久了,会更舍不得。
返回,依然要洗头。结果怕时间不够,她还没好好擦干就扣上帽子跑去了教室,刚进去,方丽就看到了一幕奇观:高晨垂在胸前的几束冰凌,顿时就没控制住,大笑出来。
张航在教室另一边的窗户旁,不知在看外面的什么东西。听见了高晨的一声“干嘛啦”,回过头来,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说,她个傻子,也不怕把头冻得更傻。
可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离上课不到二十分钟了,估计一会儿阚耙就要来巡场了。他灵机一动,拿出课桌里自己的围巾,走到高晨面前。
十分不客气:“你是不是冻傻了,看你平时挺聪明的啊,跟我在一起还没变聪明,快,用这个擦擦!”不由分说就在众人看好戏的笑闹中摘下了她的帽子,果然,她的头上也是一根根“冰棍”。
高晨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怕赶不上上课,你不用管我,没事的,教室里这么暖和,一会儿就干了。”说着就把张航的围巾往他身上推。
张航见软的不行,索性直接亲自给她擦,嘴里还嘟哝着:“我不管你谁管”。但他哪做过这种事?两只手拿着围巾在她的头上就是一阵乱揉,旁边的人笑得更欢了。
没一会儿,围巾就有了很深的湿意,他的手也变得冰凉,再擦也无益,只好就此作罢。
估摸着阚耙要来了,高晨赶紧示意他回自己的座位上去,自己随便用手捋了捋,又扣上了帽子。
这个张航,倒是还有知觉么,还以为他彻底地淡化了呢。高晨的心里,倒是一阵暖意升起。
过了两天,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整个高三文科按照全年级排名,依次分了考场,每个教室30人,借用了高一高二的若干教室。自从高二期末考试的翻盘,高晨算是扬眉吐气,也终于挤进了年级前十,只是偶尔会有小波动。所以,她当然在1号考场,也就是三年一班,也就是汪小风他们班。
得知此消息的那一瞬间,高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地就发了声牢骚,好像是说自己怎么会分到一班去考,真是老天不长眼之类,声音还不大不小的,周围人都听见了,想必四排之后的那个人,也未能幸免,大家似有若无地看向了他,张航倒是淡定地付之一笑。
而随之,汪小风居然在他们班考,2号考场,虽然是比较靠后,但也还不错了。高晨经过了刚才的一个小插曲,这下能藏住自己的情绪了,只是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让她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还有他的,更不行!
磨蹭到最后几分钟,高晨才从自己班去了隔壁班,这是她一直抗拒的东西,但好在,她坐的位子不是她的,因为她走过去,还有个男生在抽屉里翻东西,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头来,高晨呆了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是邹小松!
高晨不是秦和荣之类只知埋首故纸堆的人,对于本年级的一些“混混”,倒也都能认出来,还能一一叫上名号,更何况邹小松跟她之间,尚能有些纽带,她更是熟悉了。
说实话,邹小松虽然个子不如张航,但长得倒是符合那个时候女孩心里的坏男生形象,酷酷的,帅帅的。他没张航白,但长了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眉目含情的那种,笑起来,额,有些勾魂;不笑,额,还是勾魂。鼻子挺挺,薄唇,五官很立体。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男生,除了张航,高晨忽然觉得,如果她是汪小风,也会抵不住邹小松的诱惑。哼哼,想到张航,她忽然有些得意,咳咳,她这个时候居然体验到了报复他的快感,是不是有点坏?
邹小松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微怒的脸,白里透着红,眼睛不大不小,但很黑,弯弯长长的那种,睫毛很长,眨起来顾盼生辉,眉毛浓黑,嘴唇不薄不厚,鼻子冻得有点红,没有一丝修饰,但浑然天成,虽是隆冬,但邹小松马上就想到了夏日的清泉,她就像它一般清新,爽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眉梢眼角有着一丝怒意。
两个人有那么一秒的呆愣,但随即,监考老师已经走上了讲台,高晨侧过身,邹小松也反应过来,赶忙收拾好东西,急急退开,走到教室后门,还忍不住回头看来,结果留给他的只是她白色的帽子,红色的围巾。
高晨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好的,这在当年,面对高考的强压,的确是天赐。她虽然对这个陌生的教室有着本能的抗拒,并且刚才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试卷发下来,她便很快地投入了进去。
后来,她再没跟邹小松直接碰面过,每次她去到考场,他都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去,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
倒是汪小风,考文综的时候,她又是挨到最后才去,结果刚出教室,迎面就碰上了她,她一脸笑意,和面无表情的高晨对视了一秒,便擦身而过。
考完之后,老师集中起来,很快就把试卷批改出来,并且总了分数,高晨仍是年级前七,仍然是文综拖了下后腿。
她没有问张航的,根本不用问,已至此,他自己都无所谓,旁人还用说什么么?
试卷讲完,又过了两天,他们便正式放了寒假,高考,也越来越近了。
也真是巧,本来该是下午才放假,但头天晚上,大雪已经停了,到了那天早上,天气忽然放晴,地理老师根据冷锋暖锋高压低压暖流寒流的专业知识,确定了气象台关于他们省从今天开始放晴的预报之准确度,大家一片激情高涨,老师们也是松了一口气。但学校还是后怕,担心好天气会转瞬即逝,当即决定立刻放假,大家更是群情激奋。
雪再白,再美,一旦持续太久,总会失色,甚至变得恶劣。一如感情。
、惦念
2007年的尾声,南方大雪初霁,都说化雪比下雪还冷,高晨算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零下的温度,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非常极度的冷了,她每天都窝在家里,围着电暖器,捧着书,嗑着瓜子,也不知道那书到底看进去没有。
思绪忍不住飘飞,不知不觉,满脑子,就都是张航了。
那个人,他在干吗呢?会不会,又和姓汪的一起出去玩了?因为之前,他们一起去看高文采的事,他偶然说了出来。
想起放假的那天上午,整个教室都快沸腾了,她在位子上收拾书本,忽然,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了窗边,她一抬头就见着了,其实原本她们是认识的,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前,高晨也一直很明理地见了她会至少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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