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人歌》第27章


白色的色调使他晕撅,一种幻觉好象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影子,他看见了,这是什么?林天问自己,但没有人回答他,他只觉得自已呼吸越来越急促,猛然拉了拉自己的领子,酿酿呛呛的走回了病房。
他看见南狄睁着大眼睛望着窗外,那个枯树,那条枯枝,那最后的一片枯叶……
“南狄”林天在心里呼唤着她。
“林天!”南狄转过身叫他的名字,她努力的想笑笑,但是没有做到,林天走过去抬起她的头,深情的吻了吻她的唇。
“我一直爱着你!”南狄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一直小了下去,她再一次睡着了。
林天知道此时的她,正在用体内最后的一点热量与病魔做着顽强的斗争,在她的颈部,林天看到了一道淡淡的红,很久以来她一直没有血色,只是苍白,变得更加弱不经风,不堪一击,有如一株冬天没有捆绑的小树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令秋水中的浮萍一样发出淡淡的光芒,在一片枯树的下面,一支夏天的蝉洞,豁然出现在林天的面前……
林天听见风中一个幼小的童声时断时续的在他耳边回响,那是一个幼时的夏天,那个小女孩儿被自已带到了山上,在一片红色欲滴的草莓中,浪漫的阳光照在她幼小顽疲的身影上,那一蹦一跳的动作,使在草丛中的林天羡慕不以,那时,她五岁。
林天还记起了从他们家流过的那条清清的江,淡红淡红的枫叶林和一片绿色下的山坡……那条小船、草笠、竹篙和樱花,那一切竟突然的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快而令他看得清晰,他回过头注视着熟睡中的南狄,一股心里的无言懊悔冲击着他的每一寸神经,令他站立不稳。
那天,他记得,他们两家分手的时候,两人默默的站在竹院的那边的石凳旁,在那里,她送给了他这个,两条其一--林天颈上的狼骨项链。这么多年来,林天一直为在一次意外中失掉这跟项链而懊悔不已,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颈,只有一条淡红淡红的印记,他转过身,跪在她的床边,长久时间的凝视着南狄,她的脸--睫毛,长而修挺,清隽的下额上,带着一股无言的楚痛,令林天不忍将目光从其移开。
他拉开窗帘,目光停在了枯树枝的最后一片树叶上,那片秋风中瑟瑟发抖并且摇摇欲堕的枯黄了的树叶,它的颤动,它的摇晃,枯枝的呜咽,还有时隐时现的碎风……
林天祈祷。
他祈祷,林天用从来没有过的虔诚对天祈祷,他默默的许愿--那片树叶。
祈祷它一直并且永远在树枝上,抵抗住深秋的凉意、初冬的风,抵挡住一切挫折和被动的局面,它的叶子,那枝上的晃动,时时在在,因为它在晃,在晃……林天的目光渐渐迷乱,他好象不希望出现,但他又不能抗据自己的大脑,那片树叶--他真会在今天掉下来?
整个下午,林天一直呆在病房里,南狄的状况越来越显得与上午的情况相反,时醒时睡,林天一直用手握着她,半天没有拿开,她现在需要的亲密的陪伴,而这个,恰恰是林天所能够作到的。
南狄知道自已抗不住睡意,她想跟林天再说些什么再走,可每次醒来的时候,她总看见林天在注视着自己,这就令她很满足,也就突得忘记了要说些什么,长久以来,她一直以林天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在他这儿,她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相爱,什么是真正的友谊。
她想对他说些什么,那怕只有那么一点儿也好,但逝去的树,往后倒退的快速的人影令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难道,我真的就要这么死去?南狄在一瞬间忽然留连起过去的时光,那些令她快乐的日子,海边的夕晒、红色的枫林,还有就是反反复复的戏笑打闹,那些日子令她难忘。
她真的希望有机会,她会真的再来一次!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一股泉水在她的身边流过,很热,他感觉到了,是林天的眼泪。
‘林天’南狄在心里默默的呼喊着他,一时间,她不晓得自已从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她睁开了双眼,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用力的搂着他:“林天!”她终于叫出了他的名字。
林天让她努力的靠近自已,把她狠狠的搂在怀里,他想让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下去,一直下去。
林天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的光芒似要马上消逝,很快,很快……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南狄!”他呼喊着她的名字,但南狄永远不会再听到了,她太疲倦太疲倦了,太累了,她闭上了眼睛。
林天感觉到她的身体一沉,一阵凉意瞬时传遍全身,他无法记住最后南狄的眼光是什么样子,只觉得太快太快,他没有看清。
她的身子在渐渐的冷了下来,一时间,林天无法相信这单薄的身躯竟会是南狄,他还没有马上接受这个事实,他还没能接受这个令他突然感到的预言。
他慢慢的回过头---那片树叶,它从树枝上飘落了下来。林天扑过去,抓住窗台,伸出手去,他要接住那叶子,但一阵风,那一阵碎风,刮走了那叶子。
它在空中浮悬,一阵又一阵,慢慢得最后飘落在了水面上,浮萍伸手将它接住,但它却渗了下去。
林天淤心中的惨痛这才发泻了出来,他无声的哭了出来……
天真的起风了,夹杂着乌云和铺开而来的大雨,将地面彻底笼罩在了一片看不清的水气之中,他的眼一直没有离开过水面,一点一点,迅速的变成大的水圈,将小河中的浮萍打散开来,但,那叶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革莉无声的站在林天的身后,她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影像,林天和南狄好象被雨水打湿了一样令她看不清他们的影子,只是混合在了一起,无声的映在了雪白雪白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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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全文完)
林天向往常一样,在江边的大堤上跑着,清晨的阳光照在他半旧的毛衣上,映着泛光的江水,透出一片浑蚀。
往来的人群从他的身边不断走过,使他的视觉感觉到了不断来回的摇晃,他需要摇晃,就如同需要每天的阳光一样令他感到精力充实,然而这种充实是一种空虚,是心灵深处的迷惑,寻求不到方向的一种自慰。
革莉推着自行车一直站在大堤的高处望着林天的身影,透过高大的悟桐树,透过整整齐齐被修饰过的树杆,她在无声的风中祈祷,祈祷林天能尽快恢复过来,她知道自己无力安慰于他,因为: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南狄的影子抹去,他深深的爱着她。
他内心的矛盾或许无人知道,但革莉理解,这是一种区别于其它的情感,是不可避免于他们两个中间的束约,这束约,时时在梦中将革莉惊醒。每每这个时候,无言的苦痛就会渗透她每一根神经,令她辗转反复,使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自从南狄进入林天的生活那一天起就存在,她一直有着一种预感:林天会离开自己。
为此,这个念头不仅牵扯着她的生活,而且深深的影响着她的情绪。她明白这是一种不可否定的事实。但,她同时也期望自己能成为林天的永久伴侣,这不是她自己的凭空想象,因为自己已将自已全身心的交付于他,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从此已容不下另外什么人了,整个内心世界已被林天所占据,这种占据,革莉是甜美的,她的目光时时能够流露出这种喜悦和欢快,特别是和林天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明显,这种明显的欢快往往令林天显得迷惑和无奈,他知道自忸太负于革莉,给予她的是那么的少而可怜,和南狄相比,自己显得太自私太狭隘,太不尽于人情。
在大堤的下坡,林天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见大堤那边的大红披风,那个人影:南狄?
林天认出了那红披风,正是南狄常穿的。但他仔细的看了看,才认出是革莉。
一瞬间,一股暖流袭遍他的全身,此时的他,对于革莉对自己的一片痴情,她是那么的爱着自己,她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能够证明一切?
太阳的光线开始变得剌目而令人眩晕,在它的中间,一个人影慢慢的在他的面前放大、再放大……
在它的其间,那个披着红披风的人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她走来,带着期望和无限的爱怜,带着林天所需要的,那一刻真真切切的逆风;那其中逆着风的遥远确又近在可尺的歌……
林天笑了,他不明白自己还要再等些什么,还要再需要那些烦杂无聊、令人头疼的锁事?
他笑了,张开双臂,迎着向自己跑来的她:他在那一刻才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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