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到梨花薄》第62章


轻轻一晒,惺忪的眼光不经意地扫过裴元皓。
裴元皓皓内心厌恶,便不再理会他,微微施了礼就想离开。谁知袁铖一改半醉半歪的慵懒模样,开口道:“裴大人以后少来这套把戏。别以为父皇迷糊,本宫早就看出你的野心了。”
“有何野心?”裴元皓皓面上冷然不动,没有任何神情。
“别看你表面忠心耿耿的样子,你除了谋权夺利,最终的目的是整个大敬国江山!”
袁铖缓缓踱向裴元皓皓,每近一步,身上檀香便更加浓烈。他站在裴元皓面前,一向笑惯了的眉目煞气浮动,“父皇究竟是老了,他天真地以为单凭禁你的脑子就可以让你死心塌地,他哪知道你所思所想、你的野心是禁不了的!你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裴元皓。父皇养虎为患却又事事依附于你,想等到我羽翼丰满便放虎归山,殊不知等到那时,便是大国江山易主的时候!裴元皓,我从小就讨厌你,我不会让你阴谋得逞的!”
裴元皓亦不讶怪,唇边扬起一抹似无似有的讥讽,“微臣好心的劝说一句,如今太子殿下理当先顾着自己的储君之位吧。”
“这个自然,本宫会让父皇垂暮之年有所寄托。”袁铖狰狞一笑,“你也该老实了,我知道怎么解除你的魔咒。不过你永远别有任何奢望,我会让你一辈子在痛苦之中不得摆脱!”
裴元皓死死地盯着袁铖,黑射出凌厉的光芒,却咬牙不吭声。袁铖耸耸肩膀,装出无奈的样子,“我抽多了,原不该点破的。”
裴元皓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明白自己此时发作不得。他无声地冷笑,随即甩开垂大踏步往外面走。袁铖在后面犹不罢休地发泄心中的恨意,“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当今阳王府原本养了不少雏鸟,后来想换只凤凰,巢穴筑好了,哈哈,才发现枝头上的还是鸟儿!
夜深了。
邰府内的琉璃纱灯依然次第燃着,月色照得水池一片通明,水波载着月光流转,将裴元皓暮春的夜,如此水一般的清凉。裴元皓默默望着对面的厢房,他的心境不再像十几年来那样的清明,某种莫名的感觉,不由自主地袭上心头。
他站立良久,才将手中的花瓣撒向水面。这夜有风,将瓣瓣梨花吹到对面,吹到阴暗的地方去。于是他的心似乎被刺着了,有了微微的痛。
她……竟然不需要等到他回来,就走了……脚步声隐隐传来,裴元皓收敛心思,问道:“邰宸那边有何动静?”
正祥回答:“暂时还没有。不过静心师太那边有热闹看了,四月底要嫁女。”
明月正当头,月色流水一般倾泻,水池周围的景致变得愈发清晰、分明。往日的情景活生生地展现,裴元皓清晰地记得,每天夜里他悄悄在窗口张望,能够看见厢房的动静。阿梨着一身素色衣裙,发辫俏皮地落在胸前,月光略带温柔,衬得她明丽的面庞更加娇媚。
那时她虽与自己达成一种较为亲密的关系,但心里毕竟是念着杨劼的,她甚至会当面直率地说:“以后我会嫁给我家少爷的。”
然而,她终是盼不到以后了……这个可恶的杨劼!
他的脸上已显动容,长长一叹,“静心让杨劼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可谓是一箭双雕啊!只可惜了丫头……”
正祥见裴元皓说得伤感,颔首恳切道:“小的斗胆说几句肺腑的话,自从阿梨姑娘在府中大人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再像以前总心事重重的模样,小的一直替大人高兴呢。大人既然对阿梨姑娘有情,为何轻易放她走呢?”
这话说得突然,裴元皓不由一怔;然后才缓过神来,“她心里没我,我何必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可是大人心里有阿梨姑娘啊,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大人做事向来果断,在阿梨姑娘面前却是这般顾虑重重,又是何苦呢?大人发个令,小的天一亮就去把阿梨姑娘接来!”
裴元皓望着池面上漂浮的花瓣,出了一会儿神。然后转回头来,说:“我不能让她掉进漩涡里去。如今形势严峻,除了已经冒出来的几个人,我们还面临更大的危险,袁铖似乎嗅到了什么?”
正祥吃惊极了,一时愤慨不已,“这个太子如此狂妄,还不是仗持皇帝宠他!原以为他不过是纨绔之徒,差点对他丧失警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纵是王子王孙,也得有才具功业说话,否则到头来没好下场!”
“正祥,话是简单。但是袁铖我们不能动他,他有药方子。”
“大人难道想任凭袁铖胡作非为不成?”正祥嘟囔一句。
裴元皓犹豫了一下,拍了拍正祥,顺势按着他的肩头,示意他稳住,“杨劼三番五次受袁铖折辱,这笔账肯定记在他心里。毕竟,杨劼也不是平庸之辈。走吧,该歇了。”
临走前,正祥又问:“大人莫非真的不管阿梨姑娘了?”
裴元皓闭上眼半晌,轻叹了口气。
“我心里真的很乱,很乱……。”
第六卷 驱逐
阿梨呆愣地站在小院子里。
房东摇头叹息,劝说道: “姑娘,这会儿你信了吧?杨公子早离开了。”
“他去了哪里?”阿犁幽幽问道。
“这我哪儿知道?想知道杨公子下落,姑娘还是上别处打听去。”
房东开始不耐地赶阿梨走。阿梨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出来。
到了武馆,正是响午时分,武馆里的人都散了,连伍子都没了踪影。阿梨走过一带竹林,正要往房里去,小娟和一名师弟抬着水桶迎面走来。
小娟一见阿梨,重重地放了水桶,眉峰一挑,生气道;“这里是武馆,不是什么旅馆,咱养不起游手好闲之人!”
师弟不识相,偏跟小娟斗嘴, “师姐这话要是被伍子听到,保准他骂你。阿梨娘到了这里,啥活没干过?师父的早茶还是她沏的呢。”
“你在帮谁说话了?这是我爹的武馆,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死小子,敢这样跟我说话,小心我连你—块打!”小娟羞恼万分,攥紧拳头作势要揍师弟。
阿梨不声不响地上前,从小娟手里接过扁担,只略略地示意师弟, “我们走。’’’随后两人撇下小娟,抬着水桶走了。
小娟望着阿梨窈窕的背影,眼梢处掠过一抹阴鸷。她在原地思忖了良久.便独自跑到馆外等去了。
伍子步伐缓慢地走着,因为心里有事,他的脸色显得阴沉,眼神有点飘忽。小娟远远的望着他,刻意绽开唇际笑意,唤道.“伍子哥。”
瞧伍子抬袖擦着汗,有些负气地坐在台阶上。小娟扑哧一笑,半嗔道: “定是又找杨劼去了。你天天为阿梨操这份心,她哪儿知道?我看你白费工夫。”
伍子的眼里映着一点不祥,咬了咬牙,告诉小捐, “杨劼后天要跟三公主成亲了。”
“你怎么知道?”小捐愣住丁。
“打听出来的。”伍子简单地回吾,又愤恨的啐了一口, “就猜到也会这样。死小子,在阿梨面前假惺惺的,心里早有别的打算了!阿梨要是知道此事,非伤心不可。”
“这事她迟早会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不许把此事说出击!”伍子几乎是黑着脸,一事一句警告道,“阿梨现在平静许多,休得在她伤口上撤盐。等我们慢慢开导她,她会忘记杨劼的。”
小娟见伍子对她这般态度,脸色也变了,说话开始尖锐, “自从阿梨到了武馆.你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还天天围着她转,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告诉我,是不是想把她留在你身边啊?”
伍子一愣,随即避开小娟的眼,答得极为勉强, “不会。”
说完,或许是心虚,他飞速地跑了进去。
小娟气得跺了跺脚。
四月二十六早晨,都城下了一场豪雨。
雨过天晴,阳光撇下清辉,风起吹过整个城池,绵延望不到边。伴着潮湿的水汽。通往皇宫的十里御道传来阵阵沙沙的响声,原来是宫内侍卫清道仪仗出现。
马车绕道,行人避让。盏盏扎得精良的大红灯笼挂起来了,上贴大红喜字,武馆位于城东,距离皇宫远,丝毫感受不到那种喧哗的场面。这天伍子师父正巧接上个活儿,带了馆内所有徒弟出去。伍子不放心阿梨,临出门特意关照了小捐几句。
伍子刚走,小娟阴沉着脸进了阿梨的房间。
阿梨明白小捐是来闹事的。平时当着伍子的面,小捐舍装出一副大度相,甚至说—些体恤。降悯的话。伍子若是不在,小捐像换个人似的,时不时来场冷潮热讽。阿梨也不去在意,加上自己确实寄人篱下,自热由着小娟。
而这次,她绝对没料到,小娟是来赶她走的。
小娟开门见山道. “我说阿梨,你再这样厚着脸皮住下去,我都替你害臊呢。体啥时离开武馆啊?”
阿梨若无其事地拿起木梳,不急不缓梳着长发,“伍子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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