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到梨花薄》第71章


?br /> 阿梨这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此时,整个太子宫人声马嘶声,裴元皓以不可阻挡的姿势长驱直入。不消片刻,袁铖的内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到处都是痛苦的哼哼声。袁铖横剑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怒意,丝丝的惊慌隐藏在眸子深处。
裴元皓执刀面对,那双深得惊人的眼睛如冰刃,似乎要直接剌进袁铖的心。
“裴元皓,你私闯太子宫,该当何罪!”袁铖首先开口。
“殿下抓走了臣的女人,臣自然不会客气!”
“呸!”袁铖啐了一声,嘲笑道,“堂堂晟阳王养了个小娼妇,还不惜为她欺君犯上,岂不遭天下人耻笑?”
“殿下管得也太多了,这是臣的家事!”
裴元皓不愿和他纠缠,示意身旁的正祥,“你在这里守着。”
不及袁铖阻拦,裴元皓大踏步进了内殿。
殿内一片狼藉,重重镶嵌的珐琅、金玉如雪光倒映。阿梨正挣扎着起身,看见他进来似乎笑了笑。裴元皓脸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但马上掩饰了过去。他伸臂将她揽住,几乎是半拥半抱地出了殿。
几名侍卫迅速断后,一路护住晟阳王。
裴元皓人马就这样旋风般刮来,又旋风般扬长而去。袁铖长发散乱,妖冶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朝着裴元皓的背影嘶声叫着:“裴元皓你蹦跶不了几天了!我会是当今皇帝,等着瞧!”
出了太子宫,裴元皓两骑飞驰,护着双驾马车并不是往邰府的方向,而是经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顺着护城河走,直接出了通往南方的城门。
蓬勃的秋收时节已过,田野上鲜有农夫忙碌的身影。和煦的阳光照得天空空明如镜,清爽的风夹带草花香在原野飘散。裴元皓迎风远望,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他下马,一直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说道:“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阿梨不明所以地探出头,一见周围的景致,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了。她惊惶地摇着头,身子直往后缩。
“阿梨……”裴元皓无奈叫了她一声。
“我不走!我不走!”阿梨尖利地喊道,“你不要赶我走!”
裴元皓只好上了马车,阿梨尖叫着,边退边伸手想推开他。裴元皓蓦地抓住她的手臂,不怎么使劲地,阿梨整个人被他拉进了怀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染着浓烈的伤感,“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阿梨的双拳击打在他的肩上,一下接着一下,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她边哭边控诉着,“你明明讨厌我去找杨劼,为什么放任我这么做?我己经做错了,你还要我跟你错下去,裴元皓,你不是人!”
心中倏然剧痛,裴元皓的手都颤抖了,却依然那样紧地抱着她,低低答道:“我以为你是爱他的。你果真去找他了!阿梨,你让我好心碎!我……”
剩下的话被阿梨主动送上来的吻咬住,她湿润而柔软的舌尖灵巧地搅动,气息拂过他的鼻尖,带着那股他熟悉的暖香。那一刻,他的心变得极其柔软,迫不及待地、更深地与她缠绵。
第7卷 回之卷 为伊判作梦中人】 合谋
天上飘浮着丝丝缕缕的云彩,随着雁队一字飞过,云影似乎更见缱绻了。此时长风漫卷田野,草木作物起伏不定,那哗哗的波涛般的声音把一切都掩盖住。
阿梨蜷在裴元皓的怀中,微扬起脸,明净的眼眸像是蘸了天空的颜色,本来苍白的唇此刻胭脂似的红。裴元皓摩挲着她凉滑的肌肤,动情地轻骂:“小妖精。”
“还想赶我走吗?”她似嗔非嗔地眯起眼。
裴元皓再度蹙起眉心,沉沉叹了口气,“我裴元皓生死向来受人控制,不求碌碌苟活,唯求死得其所。如若行事成功,非但重整大欹国雄风,更可以名扬天下;如若败了,我无遗憾!”
“所以你抱着备死之心,却将我弃之于不顾?”阿梨听了,薄薄的雾水浮在眸中,她颤着声音道,“你太自私了,阿梨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啊!你不该瞒我激我,早知你是这样想的,我何能有此蠢举呢?大人,就算为了阿梨,为了我们的将来,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吧!”
裴元皓眼波凝视着帘外的连绵青山,许久都不说话。
阿梨将手伸到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语气极软,“今日又不是杨劼,大人不会这么快得到我被抓的捎息。大人,杨劼己经向你示好,就答应他们好吗?阿梨并无所求,只求大人好好活着!”
一时车内静极,和风刮过车帘。裴元皓抱着阿梨的姿势却没动,浅色的光晕莹在他的面颊,又轻飘飘地散开。
终于,他下了决心似的,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他们。”
阿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嘴角漾起几许笑意,更深地埋进他的怀。
灵韵阁。
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琉璃大纱灯罩,渺渺飘散在袁黛儿的脸上。她已经跪了很久,疲倦得要倒。可杨劼分明看见她眼波深处浓浓的怨毒还在,不由生气地拂袖而起。
“母妃待你向来不薄,你跟踪我,还去仇人那里告我,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
袁黛儿抽噎了一声,声音似有悲哀轻绕,“想当初你还是落魄公子的时候,我怎样待你,师太是知道的。我非你不嫁,她几次三番阻扰,还不是想找个靠山?如今你我身份换了,她就不把我当人看……”
杨劼蹲下身,手托起袁黛儿的下颚,唇边却是笑意,“她如今烦着呢,你又从中捣乱,自然生气了。别想得这般可怜,你到底是邰将军的女儿,嫁的是我,又不是她。”
“这话还差不多。”袁黛儿眼睛里没了锐利,露出甜美的笑意。
杨劼心思几转,勉强笑道:“等她回来,你就求她饶恕罪过。她是吃斋念佛的,得饶人者且饶人。另外,我会安排你跟你父亲见面,到时记得开心点,多说好话少做傻事。”
“那个阿梨呢?”袁黛儿还是不放心,定定地看着杨劼。
杨劼心头触动,脸上的笑意凝固。
“我让裴元皓接走了。”
他低沉地回答一句,不再看袁黛儿,兀自撩起门帘出屋。
月影移动,枝叶缔乱,远处钟声一下又一下。
杨劼站在院子里焦虑不安地等待着,等待静心给他带来好或者不好的消息。
终于,紧闭的院门咿呀响动,静心宽大的袈裟从影壁逸出,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久违的微笑。
“儿子,裴元皓答应了!”
闻言,杨劼胸口起伏,精致的眉目在狂喜之下焕发出栩栩神采。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嘴里兴奋地说:“好,太好了。”
静心眼中也是遮不住的灼灼光华,她含笑看着杨劼,不紧不慢地赞扬他。
“此番阿梨被抓,你及时赶去告诉了裴元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儿子,你做得对!”
月底,朝中突然传出一则惊人传闻:统正皇帝沉疴复发,下诏太子袁铖代掌上将军印,兵符收归王室。
众臣既惊愕又疑惑,难道晟阳王裴元皓将被免将?人们私下窃窃议论,又几乎无从评判。有人说自己早先预言太子袁铖与裴元皓不和,朝中必有一场龙虎斗,而今验证了恰恰如此。大多数人是拥戴晟阳王的,不由纷纷喟叹皇帝不仁,裴元皓终是性命攸关,难以躲得一劫。
这个时候,在都城通往华越寺方向的黄土大道,几匹铁骑由远而近扬起一路飞尘,又悄悄地进了城门。
夜里,向来低调的覃府门口,传未有节奏的敲门声。守门的仆人打开一条门缝,灯笼从里面摇出来,喝问:“谁啊?”
“是我,找夫人。”黑暗中,传来伍子的声音。
仆人认得伍子,打开府门,灯笼无意照到伍子后面的来人脸上。仆人大骇,顾不得手中的灯笼,连滚带爬地跑去禀报了。
覃夫人闻讯一路碎步疾行,待看清来人是谁,这才醒悟过来,抱住他嚎声大哭。
“宸哥,总算把你盼来了!”
邰宸也不禁热泪盈眶,“邰某迟迟不愿随你出山,是先皇大业未定。如今时机成熟,邰某欲借你力,灭统正了心愿,亦终是邰氏之荣耀。”
“你要我怎么借力?”覃夫人虽是泪光闪闪,却果断道。
“我需要巨额军饷,火速调集三境四十万大军。一旦朝中有变,我率师攻打都城。袁铖纵是兵符在手,国库空虚,重兵难以移动。九万王师窝在都城,怎挡得住我四十万大军攻势,袁铖必败无疑!”
秋风肃杀烛光摇曳,邰宸他们与覃夫人密谈了一夜。当伍子睁着困倦的眼睛从屋子里出来,东方正显鱼肚白,一缕曙光穿透渐渐云层。
一场精心密谋的宫变即将开始。
(肆)
芷媚做梦也想不到,一粒小小的药丸竟要了统正的性命。
在统正的三宫六院中,芷媚是孤独的。不仅是她的深居简出,更在于她那个尴尬的身份。
岁月轮转,又到秋日。
每逢这个季节,她总是看落叶飘零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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