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逝去的青春》第60章


正对面,是一条漆黑的走廊,两边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看样子正在睡觉。
“老薛、唐宇、小嘉、索帅……”每走到一个人的身边,我都会轻轻地拍拍他们的肩膀。
“别吵……”
吵?你们什么时候也来天堂了?睡的稳吗?
“杨宾!真的是你吗?你醒了?”索帅走到我身边,摇晃我的身体。
他高大的身躯像面墙,挡在我的前面。
“你们……你们也死了?”我质疑道。
“什么啊!都起来了!快起来!”索帅兴奋地喊醒所有人,笑道:“杨宾!你还活着你知道吗?真是太好了!”
“真,真的?”我不敢相信。
“你捏捏我,捏捏。”索帅伸出胳膊,我上前捏了下,痛得他嗷嗷直叫,我仍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疑惑道:“我明明以为我死了……”
“杨宾……”所有人都围了上来,这个捏捏我的肩膀,那个掐掐脑袋。
“都别吵!这里是医院,别的病人还需要休息!”从走廊那头窜出个护士,高声喊道。
“我们进去聊,进去聊!”索帅笑道。
我被簇拥着抱进病房内。
唐宇扒个橘子递给我,我摇摇脑袋拒绝了。索帅兴高采烈地说道:“你知道吗?你都昏迷三天了!”
“三天了?”
“是啊是啊!”众人点点头。
这么久了,我的脑袋还沉沉的,奇痛无比。
“那天真是吓死我们了!你不顾一切地扑向史忠涛,和他来了场肉搏。还别说,你小子原来是这么强!没过一会儿工夫就擒住了他。可你也够倔的了,擒住人家还不放,最后把他惹火了拎起箱子就朝你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结果……”索帅耸耸肩,无奈道。
“原来是这样……”我将记忆拉回到三天前的下午,那个江边。我忘却了当时如何激斗的场面,只记得当时有棵苍天大树用它强壮的枝杈将晓桐牢牢地捆绑在上面,于是我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扯断树枝,救她出来……
“她……那个女孩儿还好吗?”我问。
“你说夏晓桐啊!”老薛摇摇头,“她本来是无视史忠涛的任何作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你冲过去的时候,她却拼了命的配合你,她夺走了史忠涛手中的刀。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我紧张地快要发疯。
“可是她也受了很重的伤,史忠涛一刀刺进了她的腹部,幸亏伤口不深。她现在应该在飞往新西兰的飞机上了吧。”
“去新西兰了?”
老薛点点头,递给我一份报纸,日期是昨天的。
“金融陷阱覆灭,市委书记、副省长等多名身居要职的官员参与其中,已被依法逮捕。中俄商务集团董事长夏云飞先生将未被挪用的十亿巨资全部上缴,得到省里的表彰。他表示危害到国家利益的事情他永远不会做,他也同样不会跟想要危害国家利益的人打交道……这上面也没说她走了?”
“急什么,你再往下看看嘛。”老薛无奈道。
“……由于受到此事件的负面影响,夏云飞先生将退出中俄贸易的市场,他及其家人将于明天一早回到新西兰。本报记者水灵……就是今天?”我问。
“是。”老薛点点头。
“曲凌这丫头终于又回到她热爱的岗位上了……”没等索帅说完,我又插口问道:“他们是几点的飞机?”
“这个……”老薛欲言又止。
“是九点。”金杰说。
“九点?现在呢?几点了?”
“已经十一点了……”金杰像是知道我心底的痛一样,低下头悄声地说道。
我二话没说,身体像被一股力量催动似的站起身,猛得向外冲。
“别……”金杰将我紧紧抱住。
我闭上眼睛,泪水已如泉水般。
没人能够体会到我心里的伤,那种将永远不会再见到你爱过的人的痛,痛的五脏剧烈,滴着血。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金杰也哭了,“杨宾,我知道你活的好累,你经历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能得到,什么都没能留住!可这算不了什么,你还要重新生活,至少,你还有我们……”
我庆幸,在我最失落的时候,有个人能陪我一同哭泣。
“这是她给你的,”金杰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想她一定知道那天的刘源宾就是你。她一定知道的,否则她不会奋不顾身地和你作战到最后,她也不会负伤……”
我接过纸条,叠得四四方方。我慢慢地将它打开,看到上面的字,我的双眸再一次被泪水侵蚀。
谢谢。
谢谢……呵……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爱和恨,包含了多少数不清的债……
你真的认出我来了么?或许,就那么一个眼神已足够了。原来,我们最后的一次相遇,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还有你。
你装的那么冷漠,那么誓死如归,是在等待着我去救你吗?你拿性命做赌注值得吗?如果我没有选择不顾一切,没有选择义无返顾的冲过去,你会不会就一直那么漠视下去了……原来,你还爱着我……最后的最后,竟然是我选择了背叛……
谢谢,我会永远记得你。在我的记忆深处,会有那么一个女孩儿,她曾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一切都过去了,慢慢会好起来的。”小嘉叼着烟却不点燃,“后天是傲天的葬礼,你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我们会来接你去参加的。”
我点点头,说道:“我想休息了。”
我是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了,脑袋需要休息,心灵也同样需要休息。
众人没再开口说什么,一个个排着长队出了病房。或许是他们太了解我了吧,当我烦躁、苦闷的时候,我喜欢安静,脑袋里空白的安静。
事实也是如此,我将枕头狠狠地压在脑袋上,死一般地睡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 沙诗人
尾声部分第二章,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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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独自走在一条条熟悉的街道上,感觉这座城市变了,变得陌生了。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抛弃的孩子。
茶餐厅里的生意依旧红火,我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品位着台上歌手卖力的演唱,那首人生旅途。
听顺子说这里有个叫老沙的诗人,年纪轻轻却郁郁寡欢,这跟他在理想中的鸿图和现实中的反差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们拥有同样的心境,所以非常想见他一面,聊聊人生。
当他在我对面坐下来的时候,我很难想象他竟会是那种放荡不羁的豪放派诗人,他的表情世界充满了严肃,眯成缝隙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光、一点亮。
我点了一壶上等的龙井,期待以久的我站起身恭敬地给他斟满。
“谢谢。”他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就是这么丁点的笑,足以打动沉陷在失落中漂浮不定的我。
“客气了,大诗人。”我客气道。
“可别这么说,”他摇摇头,细声细语道:“你认识顺子?”
“我们是非同寻常的朋友。”
“非同寻常?”他对这四个字显得十分好奇。
“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候,对方就会刚好出现,这股微妙的感觉足以见证我们的非同寻常。不是吗?”
“呵!”
“笑什么?”
“我笑你对生活的认识太肤浅了,你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利益驱动会有人主动现身替你摆平坎坷吗?天真!”他愤恨道。我意识到他在感情世界里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背叛。
“任何事情没有这么绝对吧……”
“错!”他打断我的话,“天下间没有免费的中餐,你也只能相信你自己!这就是真理啊!”
他的态度坚决,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走入他的意境中去,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你的名字很有深意,想必跟你的创作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他点燃一支烟,并递给我一支,“人海茫茫中,如果能学会做一粒沙子,那这个人的胸襟该有多么伟大,多么宽广……其实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你明白,在感情的世界里掌握主动的应当是自己,而不是别人。那样你才会得到幸福,才会快乐,否则只会徒增伤悲,后悔莫及啊!”
“你……你受过很严重的创伤?没办法愈合?”他的眸子实在是太灰暗了,不加丝毫点缀的颓废让我没来由的为他感伤。
“Waiter!”老沙打了个响指,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五瓶啤的,谢谢。”
等服务生走远,我不解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喝起啤酒了?借酒浇愁?”
老沙一反常态地撇起灿烂的笑容,他说:“这叫买醉!是件很优雅的事情。”
“优雅?这也算得上优雅?”我越发对他好奇。
“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举起盛满碗口大酒杯的啤酒一饮而进,高呼爽快。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发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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