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暗恋进行到底》第25章

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心知肚明，小雪的病不会好起来了，我们也不会有完美的结局。在这不多的时间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燃烧自己全部的爱，宠溺她，珍惜她。任她予取予求，我都极度宽容的满足她。
小雪，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下定了决心宠坏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拆散我们，包括死亡。思念每天在我的脑中盈满。
阳光斜透过百叶窗，成平行状铺在地板上。踱步窗前，拉开窗帘，明净的阳光带着惬人的温度照射进来。透过透明的四方玻璃，我们看到街上有个艺人在医院门口捏着泥人，栩栩如生，充满灵气，好多人手里都有一个。
小雪微微苍白的脸上露出神往的目光。
我看小雪睡着了，便溜了出去。临别，还不忘在小雪额头留下神情的一吻。
“小雪，你看这个小人好不好看呀，我刚出去在街上给你买的。”我拿出小人在小雪面前比划着。
我走进小雪，唇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因为我看到小雪的手臂，有道殷红的血迹。
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小雪，你怎么了？”我的眼眸猛然睁大，颤抖地问道。
“我不想看你整夜陪着我太辛苦。”小雪几乎没有力气说出话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惨白。
我突然嚎啕大哭起来，难道她在自杀？她用的是什么东西？一定是她刚打碎的一个陶瓷器皿，可是我打扫的很仔细呀。难道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她偷偷藏了一片，然后趁我出去时，以此做为利器，割腕切脉。
我心疼地看着小雪，眼里尽是痛惜。小雪被送入重症急疹室，隔着玻璃窗，我焦灼的心里阴森不断。
105
第二天，小雪所用的器皿、餐具都换成了不锈钢的。
有人敲门了，我过去开门，是个熟悉的面孔，我有一刻的愣怔，始料未及，来人是李静。
看来她有话要说，不想打破这份宁静，我随她来到病房外的走廊里。
“穆昭，这些天来，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因为喜欢，我愿意等，我知道小雪的时日已不多，我愿等到你不在守护她为止，我愿……”
“不”我哀怜地打断她，“我不要你做这个替补，更不要你做这么残忍的等待，用一个死亡换取等待后的幸福。李静，请——你——放——手。”我轻轻地推开她，虽然动作很缓慢，但还是推开了。
我绝然的你走吧，心竟有丝丝的疼痛。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白什么该死死坚守，什么该彻底放弃。
我听到李静离去的脚步声，像敲击在寒冰上的鼓椎。李静没有回头，我知道，她一定很伤心，是一种绝望的伤心。李静的背影单薄的有些瘦弱，再没了从前健硕的轮廓。
李静的心痛，我是知道的，但我更在乎小雪，我是有愧于李静，但我再不可以给她任何希望，否则，我将更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境。
回手把门带上，我无力的贴在门板上，我觉得自己有如铁石心肠，对不起李静，谁让我真爱的是小雪呢！我顺墙滑坐在地上泣诉道，李静，对不起，我和小雪有着太深的渊源。
“来人是李静吧，怎么没让人进来呀。”看来小雪今天精神很好，好像还有话要说：“既然没让她进来，那么你说，你和李静在一起，是不是把我忘记过？”小雪要求证一个事实。
我保持沉默，没有回答。
“请你不要对一个濒死的人撒谎。”小雪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满眼期盼。
我摸着小雪的脸颊，眼睛温柔的要渗出水来。我说：“小雪，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忘记过。”我说这话问心无愧，眼前的小雪是实体的出现，但是就算是在以前分开时，小雪又何曾从我的生活中真正消失呢？小雪，你一直承载着我无尽的相思呀！
小雪注视着我，眼中的眸波有化不开的温柔。
浓重的爱压抑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别过脸去，这一次泪终于没有滴落。我把椅子往床前挪了挪，用汤匙搅弄着碗里的汤药，轻轻的让小雪服下。
106
天暗了，想把窗帘拉下来，却看到礼花飞上夜空。在静谧的夜空中满天绽放，如同翩跹起舞的蝴蝶。好像是圣诞了吧！真是一个多情的夜晚，明亮的街灯把广场装扮成了一座炫丽华彩的舞台，亮晶晶的雪粒像无数的精灵漫天散落，星星点点的纯白似浪漫的点缀。
我搀着小雪来到窗前。
小雪的嘴角沁出迷人的微笑，很少看小雪笑过，不曾想过小雪笑起来是如此唯美。嘴角一个浅浅的梨窝，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就连眉毛都在笑。
小雪望着窗外的街景，眼中有无限的神往，脸蛋虽是病太的苍白，却依旧遮不住盖世风华。
我从小雪身后环住她，心中溢满幸福。
小雪的精神出奇的好，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小雪幽幽的开口“礼花飞上天空的这一瞬间，是多么的璀璨，多么的耀眼，如同的我生命一样，上帝给了我耀眼的瞬间，却不让我贪恋这个世界。流星般，有着短暂的绚烂，但更多的是黑暗。”
……
第三十四章　来世，我还要爱上你
107
生命之焰平息，将永不回还。这几天，小雪频频昏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短。看来生死之间，仅隔一线，这一点，我十分清楚。小雪紧蹙的眉尖不时的抖动，看上去像正在隐忍着苦痛。
对不起，小雪，我没用，昭帮不了你。
夜晚的时候医院里十分静寂，半夜我被一声巨大的哭嚎惊醒，第二天我才知道，隔壁的病房又空了一张床。
我的心一片悲凉。
小雪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想来已是来日无多，太阳依旧每天东升西落，它不会因为谁而变得不同，心中的假想只不过是希望的寄托。心钝钝的疼，疼的将要死掉。小雪依偎在我的怀里，孩子般沉沉睡去。小雪，如果可以，我愿和你一起共赴黄泉。
小雪原谅我，原谅我不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给你生命，但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你一晚的疼痛。
整天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在病房里照看着小雪，身体极度透支，眼睛布满血丝，眼底也泛起淡淡的青色，样子枯槁阴森。看怪了生生死死，大彻大悟的医生也被感动的纷纷落泪，医者父母心，谁也难以忍心看到这对苦命的恋人天人永隔，不是吗？
每天像是在刀尖上生活，即便是幸福，也是血迹斑斑。极度的缺乏睡眠，让我精神困顿，日益衰竭。但总是睡不踏实，多梦，而且多是噩梦，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到小雪死了，七窍流着污血，小雪紧紧咬住的牙齿，我扶起她，有污血从齿缝中渗出。
“啊！”我惨叫一声，小雪没有脸，她的头只是骷髅！她的长长的头发竟然瞬间变得雪白，发丝飞舞，小雪伸出干枯的手臂，掐住我的脖子，白惨惨的指甲洞穿了我的咽喉，一束惊悚的血尽染窗帘。
呵呵，生亦无欢，死又何惧！我没有反抗，小雪，你杀了我吧，能和你一起同生共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甘愿。小雪，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幽冥两地，我都不离不弃。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我也梦到自己在街头与汽车相撞，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后，撒手人寰。灵魂升上天空，我看到很多人在为我的尸体告别！
原本以为只是困乏时的一个梦境，可醒来时，那种钻心的疼痛却是如此的真实。
我整天生活在梦魇中，小雪的生命也到了最后关头，死神随时会降临。看着小雪苍白消瘦的脸，我全身涌动着冰冷的血液，彻骨的寒。失去小雪的恐惧令我不寒而悚。
“小雪，小雪”我紧紧地抱住小雪，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难道小雪的病？
不会的，不会的。
小雪好像有话要给我说，但声音却十分微弱，声音沉闷细微地像是从地下发出，使我不得不把耳朵贴在她的唇上。
一颗清泪从眼角溢出，隐入鬓角的发丝。
小雪奴动着嘴唇，声音更加的喑哑。
愿你，一生精彩！
声音沙哑的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雪说完，抓我的手无力的垂下，秀发如凋谢的花瓣，决然的垂落，唇瓣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慢慢褪去，小雪一动不动的睡着了。
我的瞳孔猛地紧缩，死命地瞪着小雪的尸体，眼里燃烧着两簇烈火。
我接受不了这个噬血的事实，脑血管将要爆裂，目眦欲裂的注视着小雪的尸体，冰冷的恐惧一点点扩散，心脏剧烈地紧缩。我好像掉入一个无底的深谷，四周没有了一点声音。
只看到白衣天使推走了小雪，只有我还懒在原地，我在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