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养不熟》第46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溜进来,洒在半边屋内。白玺目光专注而悠远地望着站在光影里的李洱。
这一眼;真不容易。
白玺将近三天没合过眼;精神和体力都有些萎靡,靠一股执着的意念强撑着。直到要找的人站在眼前;乏力的身体就像是找到了暖源;开始源源不断地得到力量和温暖。白玺想起刚入伍那会儿,每当有女军官参加作训,身边的一群牲口们就特来劲儿。那时候白玺还搞不懂他们来个什么劲儿。现在他懂了,对面的人;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来劲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一旁的李洱被白玺贼亮贼亮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扭着脸别扭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来找你的。”白玺语气坦荡荡;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趟,翻了个身就滚到了被窝里。不无感慨地,“还是床上好。”
看到白玺不脱衣服就上了自己的床,李洱立马狂躁起来,勒令白玺,“立刻、马上、现在从我的床上滚下来!”显然,李洱的怒吼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效果。白玺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一颗脑袋埋在被窝里动也不动。
明显的是在耍赖。
可耍赖也要分时间的。李洱自己忙了一晚上也困得不行。看着自己的床被白玺四仰八叉地霸占,恨不得将白玺给掀下去。认识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白玺这么无赖,真对上这么个无赖,他还真没办法。
“你先别跑。就算要跑,也等我睡醒再跑。”半颗脑袋闷在被窝里的白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疲惫,他说,“我好久没睡着过了,你容我睡一觉。我睡醒了再去追你,别跑太快。”
说完,白玺似乎真的睡了。没多久,卧室里只剩下轻轻的酣睡声,床上的白玺看起来睡得很是踏实。他确实睡得踏实,想见的人见到了,想说的话也说过了,浑身来劲儿又没处发泄的他只能先睡一觉。
李洱定在原地多时,直到白玺真正睡着了,才转身去床边拉上窗帘。窗帘是遮光的,拉上后,卧室瞬间如同黑夜,只剩床头处那盏李洱特意买来的橘子灯亮着晕黄的光,照亮了床上的方寸之地。
面容疲惫的白玺平稳地呼吸着,睡得很香,甚至嘴角都若有若无地翘起了一分弧度。这是李洱第一次去认真看白玺,从过去到现在,他从未如此认真地去看过眼前这个人。最早的时候,他是将白玺当作自己的玩伴。后来老黄去世了,他信不过旁的人,有事总是拜托给白玺,白玺也从没让他失望过。
再到海底那一次。
林月笙丢下李洱走后,李洱也没想到自己会得救。他当时被人抢救回来,吐出不少海水,却不肯就此离去。他坚持要等。他想最后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林月笙一次机会。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掺杂了太多过往。
李洱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自己说好听点儿叫做执迷不悟,说难点儿就叫犯贱。可他就是不相信,就是不肯相信林月笙会丢下他。林月笙明知道他从小就怕水,怎么会狠心将他丢在海底?
然后他听到身旁有人紧张地开口说,“竟然有人往海面上射击?我们潜深点儿,准备撤离。”
李洱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绝望,他趴在那面小小的窗户面前瞪着大眼往外望,他告诉自己,只要笙哥返回来我就原谅他。只要他肯回来,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有的,我都能够给他。
等了几秒钟,几分钟……
等了多久都记不得了。
李洱没有失望,方才的那片海域出现了光亮,有个人潜了下去。他指挥着人悄悄潜了过去。
只是当他看清来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是林月笙,不是他!
是白玺!
那么个人,带着海灯,不断地下潜。
……
再后来,白玺被两个人强制带离。
……
李洱直到林月笙所乘坐的船开走才离开。潜艇里还有两个人,一个负责操作,另一个措手不及地看着李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黄下葬那会儿他都没哭,那会儿他还记得这世上还有个笙哥,跟他约好了要过一辈子的。
所以那时候他不害怕,不绝望。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李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哭老黄没了,还是哭林月笙没了。反正都没有了,只有一个缺心眼的人不要命地跑来找他。
就是床上这个缺心眼。
可不管李洱怎么看,床上的白玺都不像个缺心眼?
随便拉个人问问,也绝对不会有人说白玺傻。这明明是个精明得过分的人,尤其是近几年在商业上,谁不说白玺吸血鬼。至于吸的都是谁的血,谁大出血了谁心里明白。白玺就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李洱心烦意乱地退回去,蜷着身子缩在沙发上。一晚上的训练让他体力耗费不少,缩在沙发上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这一觉,李洱睡得反而更绵长。等他醒过来时发现在自己在床上,屋里已经没了人。就像是他每次一个人醒过来一样。李洱捏了捏自己的脸,惊觉自己做了个梦。也是离开之后头一次换了梦。
往日总是那个在海水里窒息的梦。
这一次竟梦到了白玺。
李洱苦笑地扯着嘴角,换了件衣服下楼。楼下一如往常,厨房里传来脚步声和炒菜的声音。他自打住到这里,一向是昼伏夜出,庄园里的厨子一般也是晚上才会过来给他做一顿晚餐。他吃完就出发去馆里。
走到餐厅时,李洱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白玺还是穿着那身休闲的牛仔,身前围着一个大围裙,将一盘刚刚烧好的菜端上桌,笑得一派醇厚,“你先坐着吃点儿垫垫肚子,刚刚我让人去弄来了新鲜的小排骨,已经快烧好了。”
白玺很绅士地拉开椅子,将尚在怔忪状态的李洱按在座位上,盛了饭,摆好了碗筷,才搓着手转去厨房。李洱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喉咙里像是卡了刺一样,不上不下,特别不舒服。
捏着筷子的手根本动不了。饭菜真的很香,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李洱这么多天来闻到的最香最贴心的饭菜。可也真的没法下咽,李洱僵硬地扭着头去看厨房里忙活的白玺,白玺看起来很享受做菜的过程。即使围在他身上的围裙跟他真的极度不协调,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照亮体,温馨,温暖,暖人心肺。
很快,白玺将最后一道红烧排骨端上桌。看李洱根本就没动筷子,白玺热情似火地招呼道,“嘿嘿,肯定是等最后一道菜的吧。”说着,将一大块夹在李洱的碗里,这才回头给他自己盛了碗饭,坐到李洱的对面。
李洱垂下头,拿着筷子拨拉着碗里的肉。还没吃到嘴里,眼睛就酸涩起来,声音低沉,充满着抗拒,“白玺,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要!”
白玺刚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白米饭,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他抬头,收敛起一脸的笑意,严肃地看向李洱。
李洱自觉欠了白玺许多人情,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是不想要,还是不敢要?”白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醇厚,却又充满着攻击性,强烈地撞击到李洱的软肋。
李洱心疼心酸得咬牙。“我就是不敢,又如何?”他抬起头来,水润的大眼又是倔强,又是委屈地瞪着白玺,“我不要别人对我好,我能一个人活得好好的。别人给的好都不能长久,老黄对我好,可他说没就没了。林月笙对我好,可他说走就走,说变心就变心了。我再也不信什么承诺,永远了,全是假的。”
“胆小鬼!”白玺不屑地吐出一句。
李洱那酝酿了半晌的情绪被这仨字激化,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说谁是胆小鬼?你说谁呢?”
白玺老神在在地支着下巴看李洱,笑意盈盈道,“谁炸毛我说谁。”
就这样,某只炸起的毛又默默地把毛捋服帖了,继续瞪白玺,“没你这样的,我跟你掏心窝说话,你却反过来嘲笑我。”
白玺马上端正坐姿,一本正经地对着李洱道,“我保证我不是在嘲笑你。我说的也是掏心窝的话。”
眼瞧着李洱气得快抽了,白玺这才绕回正题,“你觉得我还能活多少年?”

李洱一头雾水,眼前这头强壮的大白驹绝对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于是翻白眼道,“反正你别想再活五百年!”
白玺噗嗤一乐。心说对面这小混蛋变脸真快,刚刚还是一副要一绝于世的脸孔,一转眼又傲娇起来了。
他又问说,“你觉得我能变心吗?你要军功章,我跑去卖了六年命换回来给你玩。你挑食,外面的饭又吃不惯,我流放了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了一身做饭的手艺回来。再说你嫌贫爱富,小时候动不动就嫌弃我穷,害得老子下海血拼了四年,多少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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