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第127章


忆兰终于发现了我,她没看我,默默的转身,走出女洗手间,从我身边头也不回的轻轻走过。面无表情,仿佛她根本就不曾和我有过什么,她只是偶然从我身边路过的陌生人。
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如我一样有心酸欲泪的感觉。
我终于忍不住叫道:“忆兰。”
轻轻的,心痛的声音。
她身子颤了颤,但她没停留,更没终于对我回头。
我还想说什么,我却看到胡总远远的朝洗手间走来。
我不要胡总看到我对忆兰的好,不只因了柔娜因了雪儿,更因了我和忆兰的感情再容不得他误会。他和其他同事一样,还不知道我和忆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哪怕只要有半丝误会也是对我们兄妹的亵渎。
我若无其事的扭转方向,走向我的办公室,终于没有对忆兰说出我想说的话。
那些话,也似乎已再没说出的必要。海誓山盟,都因我们的兄妹关系,彻底改变。如果说真的有谁辜负了谁,我们则因为辜负而幸运着。如果不是辜负,真的一切我们没有来得及完成的都发生了,我们曾经的快乐必将是把我们彻底毁灭的滔天罪恶。
今天,我和她还可以这样面对,哪怕是不说一句话,可也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这幸福不是因为阴差阳错,差点就被毁灭了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所有的一切似乎没有好转也没有变坏。忆兰依然和我疏远,雪儿也没什么不幸,胡总和他背后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有给柔娜或任何人带来伤害。我也没去见我的父亲,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池艳的妈妈回到我的故乡,去山坡上的乱葬岗,我妈妈的坟前,见我妈妈一面。我更不知道,妈妈看到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辈子的男子,终于回到她身边,却不再风度翩翩,而是这般丑陋苍老的模样,她在九泉之下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还能终于因为了却了心愿而坦然闭上。
我的心情在平淡中渐渐感到无聊和压抑,晚饭后,我再不能像从前一样安静的呆在2046,我常常独自漫无目的的出去走走,走得疲倦不堪才回来,不要任何人陪,也不陪任何人,包括柔娜。尽管柔娜对我越来越放得开,越来越楚楚动人。
这天,春雨如丝,沾衣欲湿,吹面不寒。
吃过晚饭,我照例独自一人出门,走过那些已不知走过多少遍,却依旧陌生没有任何印象的街道,我忽然看到前面有个女子的影子慌乱的躲闪着,拐进了灯火昏暗的拐角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敏感,总觉得那女子是在躲闪我,我好奇的也跟着拐进了暗处。
我看到的却是那个“鸡”,曾经在酒店门口要我陪她玩玩的“鸡”,在公园里把身子紧紧的贴着我故意让柔娜看到,却告诉了我阿香和雪儿的消息的“鸡”。
记忆中,我似乎只和她相遇过两次,但两次她都曾大胆放荡的主动靠近我,怎么这次她却慌慌的要躲开我,眼里满是担惊受怕的眼神?
我不解,她的穿着依旧时髦而妖艳,一看就知道她依旧没有改变她“鸡”的身分啊。就算改变的不是她而是我,我也不至于变得有多凶神恶煞,让她见了就胆战心惊吧?
她那双受惊的眼睛还在仓皇四顾,像是寻找可以逃离我的方向。
我上去一把攥住她,问:“你是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慌慌的道:“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竟是让我心痛的哀求声,一双受惊的眼睛依旧仓皇四顾,我疑心她不是要寻找可以逃离我的方向,而是要看有没有被人看见。
我更加不解,柔声道:“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看你怕成这个样子。”
她努力的要挣脱我,道:“不,不,他们不让……”
她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突然停住不再说下去,更加害怕的要用力挣脱我。
我攥她攥得更紧,我问:“他们,他们是谁?他们不让你什么?”
她不回答,只是瑟瑟发抖,像是在回忆什么比看到我还可怕的事情。
我柔声道:“告诉我吧,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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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瑟缩着保持沉默。
我有些生气,挻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我咬咬牙道:“好吧,你不告诉我,我就决不会放开你。而且我似乎也不要你告诉了,我好像已经知道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那么慌慌的不是要逃开我,是要逃开他们吧?你一定是做了他们不让你做的事,我就等他们找到你,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她忽然蹲身,似要对我跪下,道:“你放过我吧,不是我不说,是他们不让我说的。”
那慌乱的哀求声,震得我的心惨烈的痛。然而,我没有松开她,也没让她给我跪下,我拉起她下蹲的身子,道:“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他们是谁,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又不让你对我说。只要你说出,我想我们终究会有办法的……”
我那轻柔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伤心欲碎。
伴随着那伤心欲碎的声音,有几颗热泪从我眼里滚出,落在我紧紧攥住的她的冰冷的手上。
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那一切与我有关,是我让她受了牵连受了我不知道的可怕的伤害。不然,那不知是谁的他们,不会不让她对我说。
她望着手背上我的泪水,也禁不住滚出大颗大颗的颗泪来。
她终于咬了咬抹着浓浓的劣质口红的嘴唇,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根本不认识他们。除夕那天夜里,也就是在公园里告诉你阿香的消息的那天夜里,我们几个姐妹没打算再做生意,正准备关了门出去,和别人一样过个热闹的除夕。没想到却忽然闯进几个凶神恶煞戴着墨镜的男子,对着我们按摩房里一阵狂轰乱砸。我们几个姐妹都吓傻了,想逃出按摩房都腿脚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我们甚至连哀求都不敢哀求。
直到他们把那些有用无用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精光,他们才停下手来,用可怕的脸冷冷的对着我们姐妹。
其中一个对着我,道:‘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如地狱里钻出的声音,阴森可怖。
我慌乱的摇头,怯怯的低声道:‘不知道,也许……也许是……是哪天……你们来我们……这里消费,我们姐妹……中的谁……没……没把你们服侍……服侍舒服……’
我声音越来越低,我生怕自己说错了。
然而,我还是说错了,那人冷笑着吼道:‘不要脸的下贱东西,抬起你的狗眼看看,你们也配服侍我们?!’
我没敢抬头,别的姐妹有没有抬头我不知道。我只听到按摩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姐妹们瑟瑟发抖的声音和紧张不安的呼吸。
那个人接着道:‘你可记得你今天在公园里做了什么?你可知道那个你把身子紧贴在他身上的男子叫什么名字?’
我机械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得我在公园里做了什么,我记得我曾把身子紧紧的靠在过你的身上,并对你说起过阿香,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直到现在也不知道。
那人慢慢的踱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竟突然将一把刀子在我瑟瑟发抖的手背上划过。那是一把多么峰利的刀子,只轻轻的划过,我就立时感到钻心的痛,我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并用另一只手捂住被他划过的手背。我看到鲜血从我的指缝里流了出来,染红了我的双手。
那人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记住,那个男子不是你能靠近得的。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如果以后再被我们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或者是谁走漏风声让他知道了今晚的事,我们决不会像今晚这么轻易饶过!’便领着那帮人扬长而去……”
我放开她被我紧紧攥住的那只手,却猛地抓起另一只,我果然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看到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虽细细的不如忆兰手腕上的伤痕那么突出难看,但那也是因我受的伤啊。而且,那伤至今还让她胆战心惊。
我知道是谁干的,虽然我也叫不出那些墨镜男子的名字,但我确定我见过他们,他们一定是那晚对付过刘一浪的墨镜男子,他们是被胡总和胡总背后的那个人指使的。
怪不得那晚,胡总开车送我和柔娜回家,没有上楼就匆匆的调转方向急驰而去。他果然,是做阴险毒辣的勾当去了。一定是他打了电话给那个也许是叫“雪峰”的有着浓黑糊子的胖子墨镜,那个胖子墨镜才指使那帮人伤害恐吓她的。
是的,他打过电话,在重庆饭店的洗手间里他就打过电话,我现在记起了,他当时确乎在电话里对对方描绘过她,一个女子,十七八岁的年龄,打扮得很妖艳。后来,在2046楼下他匆匆的调转车的方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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