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死不做女人》第28章


如果这个男人没有失去右手;如果这个男人躲过了“暴雨梨花针”,;如果这个男人意识到了“夜迷魂”的存在,那么他,不会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个男人已经废了右臂,已经中了暗器,也不曾发现“夜迷魂”的存在,所以白伏鹰——将在今日,从世上完完全全的消失。……他冷笑,在另一把长剑又一次将他穿胸而过的时候,软剑亦刺向白伏鹰的心脏偏右的位置。 
不,还不够!他还不想让这个男人如此轻松的一剑毙命!……收回软剑,他喷出一口鲜血,跪坐于地,不曾费力的去为自己止血。 
所以,他等!等着那个女人的出现,等着让这个男人最爱的人来置他于死地,等着‘刃血盟’被彻底颠覆的消息。……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银色的白发垂落于地,在鲜红的血液里徜徉。 
他已经浑身是血,苍白的脸上溅上了那个男人的血,嘴角流下内伤沉重的血,白发染上了地上身上流淌的血,白衣早已成血衣,双手——更是鲜血淋漓!但是他却想笑,因为解脱,也是因为——取这个男人性命的人终于来了…… 
“鹰儿,住手!”一声带着异国口音的绝色女子突然出现。 
女子面若芙蓉,肤白似玉,蓝眸黑发,双目含愁,眉目间却柔情似水,漾着温暖的关怀之情。“鹰儿,不要在杀人了!”女子闪身挡在云风淮的面前,幽幽的看着楞在一旁的白伏鹰,叹了口气,泪凝于捷,“鹰儿,不要在为了我杀人了……”女子低低的诉说着。 
“你是——”白伏鹰犹豫的低唤,“娘?……” 
“不,你不是!” 随即,他又猛烈的摇头,“我娘——已经死了!”双目目光一冷,白伏鹰抬起剑锋指向蓝衣女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娘?”甩甩头,身上“暴雨梨花针”的毒和左胸的一剑使他的思绪开始慢慢混乱。 
“鹰儿,你——不认我了?”女子颤抖的低下头,垂下眼睑,掩藏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所以我——不配当你娘了吗?……” 眼泪滑下,女子哽咽不能言语。 
“不是,不是的!”白伏鹰摇头,目光迷蒙。那是娘的脸,娘的声音,娘平常哭泣时的样子!他好像再一次看见娘亲温柔目光中隐藏的悲伤泪水,因为他而起的泪水。 
娘亲——真的是他的娘亲吗!?娘亲,不再恨他,愿意原谅他了,所以来找他吗?! 
“既然鹰儿觉得我已经不配当你娘了,那么我……”女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起步离去。 
“不,不要走!”白伏鹰慌忙的拉住女子蓝色的衣襟,“您是娘,一直都是孩儿的娘亲啊!……娘亲,您不要走,您不要抛弃我!不要恨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他突然疯狂的摇头,双目通红,“娘是完美的,是纯洁而纤尘不染。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娘才会……”刻骨的痛,锥心的自责使他不自禁的屈膝跪地,颤抖的手突然用力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那么重,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继续用力的出手,一掌两掌三掌……打得黝黑的脸赤红如血,血丝飞溅,他仍然没有停止…… 
夜迷魂的药效、梨花针的毒加上失血过多,白伏鹰的神志——已经彻底迷乱了…… 
“停下来!”女子讶异地看着不停自残的男人,终于回过神轻声启口道。弯身,她状似温柔拉住白伏鹰的手,将他拥入怀中。 
“娘原谅你!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不是你的错!”像复述般重复着白伏鹰失控的话语,女子忍不住猛翻白眼。孩子,原来暗之末裔“刃血盟”的头竟然如此脆弱,像个孩子似的。她摇头,叹息。因为即使他真的是个脆弱的孩子,她也不得不杀了他。 
这个男人杀了太多的人,犯了太多的错。因为报仇,他设下了一个大局,让秋书越五马分尸,让慕容妃色在慕容怀天面前自尽,秋若谷心死,让秋若水受尽折磨,不但如此,他还火烧了‘秋月山庄’,屠杀了阙家堡,血洗了慕容山庄……死了太多的人,他们的冤魂在呼唤着、挣扎着……但是比之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知道——清醒的白伏鹰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一个能动乱天下的关键人物,一个——没有心没有情狠毒的活死人。那么,与其让他这样痛苦的活着为害,还不如——让他死。微微的眯起眼,女子的眼里闪过淡淡的杀意。 
如果,此时白伏鹰看得见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捕捉到女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如果,此时的白伏鹰是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女子语气里隐隐的杀气。但是他没有看见也不曾清醒!他已经被深沉的痛苦和自责所压倒。在他眼前,回复着母亲因为他而被人凌辱致死的场面;回荡着母亲痛苦绝望的呼喊到麻木到咽下生命最后的一口气的样子,回放着母亲的尸体被拖到乱坟岗,被狼群的分尸吞噬的最后印象…… 
无能为力,他看着所有的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他因为恨而杀死了慕容怀天最爱的女人,所以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手段来惩罚他!他的心,在那一天真正的破碎。他活着,只是为了复仇而已,只是为了向那个男人索求所有的报应而已!但是,他心底——最渴望的一直都只是母亲的原谅和关怀啊 
“娘——?”白伏鹰慢慢的放下手上的利剑,双目迷蒙而渴望的看着女子熟悉的外表,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柔和善良。终于,他也颤抖的伸出双手回抱女子,像孩子一般埋入女子的怀中,像孩子一般流下了脆弱的泪…… 
对不起,女子在心地暗语。随后,冰冷的锋利——扬起,在白伏鹰最脆弱的时候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起身,女子推开紧紧拥住自己的男人,水一般温柔的脸化为刻意的淡漠和平静。 
“为……什……么?” 昂扬的身躯缓缓的蜷缩倒下,激昂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白伏鹰讶然地抬起头,看向女子默然的脸。 
犹豫了一下,女子仍是轻声回应道,“因为你——错了!” 
“我……错……错了……什……么?”四肢无力的落地,但是白伏鹰那清澄透彻如幼儿般的眼眸却依旧固执的看着女子的眼,寻求最后答案。 
“我知道,你很自责、也很痛苦。但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而理所当然的去伤害不相关的人!”顿了一下,女子继续道,“慕容妃色、秋书越、秋若谷、秋若水、阙浮岩、慕容情等人都是无辜的,你对他们的做法太绝也太狠了!我不希望你再继续伤害他人,也——连带着在伤害自己!” 
“太……狠……错……了……吗?”白伏鹰黯然的闭上了眼,他喃喃低语着。身体的痛楚开始的逐渐平息,他感觉自己浑身很轻很柔,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的安详,而前方,母亲湛蓝的眼神温柔的看着他,含笑向他伸出了双手,而他,笑得像孩子一般走向自己唯一在乎的亲人 …… 
“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要让他死的那么安详。”女子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一张年轻而泛着灵气的可爱娃娃脸。 
疾步上前,女子——单依依一边利落的为云风淮止血,一边狐疑的问道,“在他临死以前为他种下‘梦里水乡’,让他在无痛的状态下安详快乐的死去,这不是你的本意吧!你原本,甚至是希望他在被他母亲的背叛、憎恨的痛苦下断气的,为什么又临时改变主意了?”她挑眉,疑惑不解。 
摇头,云风淮推开扶上来的手,幽幽的眼眸看向白雾缭绕中的天际。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在白伏鹰闭上眼的一刹那,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那个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他对于亲情的渴望是那么真挚!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但是被亲人背叛、被憎恨却是比死还痛苦的事!这种痛苦——他刚刚尝过,却又要让他和自己一起去背负!即使他再怎么残忍,毕竟他们也可能是兄弟啊…… 
所以不由自主的,他就放出了“梦里水乡”,希望他能够死的安详、无痛无愁,他的心中——突然不再有恨! 
摇头,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意思吗?单依依皱起了眉,慨然叹息!不经意下双目扫过满地的尸体,忍不住——有些微微地黯然。 
云风淮的计划,她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那一次的密室密谋中,她发现了一切,也参与了其中。她知道云风淮打算向天下公认罪行,知道他求四师兄引开师姐,知道他安排了泰山之巅的一切,知道他气走风流的真正意图,知道他盘点全楼的目的,知道他派出殷夜风帮众阻止意外,知道他在“刃血盟”派出的卧底,知道他猎杀白伏鹰的计划,知道他最后将隐居的所在地……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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