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妹妹的婚后甜宠日常》第70章


好性子,妾身却是直肠子,娘娘为的两句无心快语,可别把好前程折损进去。”
廉王在两家争斗中始终不曾表态,而他手握的势力向来为甄家所忌惮,甄贵妃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万分不忿,甄妃但还是强按了下去,转而扶着婢女的手,慵懒的支起身,抚着鬓角上颤摇的紫水晶穗子,徐徐说:“与王妃说话总是那么有趣儿,本宫受教了,王妃若不嫌弃,有空常来永和宫中走动。”
一语未了,黛玉不过牵了牵嘴角,对这客套话显然并不上心。回首注目在皇后的梓宫上,反而一时涌起了千愁万绪。金棺中的孟嫤妤面貌栩栩如生,穿戴着象征后位的精美冠服,厚重的脂粉掩盖了生前的绝望和痛苦,唇边轻翘的弧度似在嘲讽这姗姗来迟的尊荣。
后宫里的一切在甄妃的打理下井然有序,太后尽管养病不理外事,不过早传了话绝不允许甄氏为后。永庆帝如今哀思浓厚,对这些原也不上心,何况太后同样出身孟氏,便也不敢驳了懿旨,仿佛默认了一样,并未再进甄氏为皇贵妃,且下旨曰:“皇后崩逝,孤心甚痛,暂无意立后,当为嫡妻守丧以恪夫职。”得到了一干臣子的感慨,盛赞陛下至情至性,与大行皇后鹣鲽情深。
彼时,此言传入了黛玉的耳中,却换来了她凉薄的嘲笑,一针见血的评道:“皇上这做戏也真做到骨子里了,好像在身后做得越多,就能弥补了当初对孟姐姐作的孽一样,实在可笑又可怜。”
水澜听的有趣,爱怜的拧了一把她的脸颊,朗声笑道:“就你这张小嘴尖刻!不过,我也有些瞧不上这做派。人都没了,现在求个自我安慰,这两天议政的时候又发了几次火,翰林院、礼部和工部的人每天战战兢兢的,弄不好就是一个全堂问罪,楚尘都犯了为难。”
黛玉听了,奇道:“这事儿怎么还牵扯到前朝去了,皇帝莫不是借着皇后的丧事出气?”
水澜微微颔首,好看的剑眉斜飞上挑:“可不是么。皇后和二皇子没了,孟氏也难蹦跶出花样,甄妃现在一枝独秀,满宫都等着看她封后,只是一赐封难免成了第二个孟嫤妤。皇帝自己心里怕,现在骑虎难下的情形,又不能宣之于口,可不暴躁了。”
黛玉见说,不禁会意一笑:“原是如此。难怪王爷自始至终保持缄默,等两边的局势明朗了,才是王爷出来料理的时机。”
水澜没有再说,反而起身走到窗台前四顾,见院中的红莲绿叶开得正好,五彩鸳鸯悠哉嬉水,轻轻的摇头:“我从来不爱等什么时机。皇天贵胄不过一句称谓,先是君臣才是父子夫妻,他既然听不进别人的话,我又何必去说?”
相比生前对孟嫤妤的冷漠猜忌,永庆帝在丧礼上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注和重视,不计耗费,大兴土木,甚至把停棺的听松观扩建了数倍,屡行违制之句,务求将丧仪办得赫赫扬扬,风光无比。
也许念及皇后薨逝不久,对辅国公的态度都和善了几分,连针对孟氏的几桩公案都暂缓处置。此外,据闻在皇后过世以后,永庆帝常在明德殿中枯坐良久,追忆怀恋自己的嫡妻,下令坤宁宫中的所有饰物,一应保持大行皇后生前的陈设。
明德殿中寂冷无声,分明是掌灯时刻了,里头还黑漆漆的不见亮光。水澜站在殿外,皱了一下眉头,低声斥责了一句服侍的太监:“你们怎么伺候的,由着陛下坐在里面,不怕熬坏了眼睛!”
执事的太监实在有苦难言,正听里面传来一声轻喟,喊道:“是皇叔来了吗?进来吧。”
水澜提了一个食盒进来,先搁在铺满了奏折的龙案上,又把两边的烛火给点亮了,方才看清永庆帝一张苍白消瘦的脸,温声道:“夜深了,陛下已经整整两天没合眼,也没进过一颗米粒,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臣恳请陛下保重龙体。”
永庆帝仿佛疲倦到了极点,声音沙哑得出乎意料:“皇叔你说,是不是孤做错了?”
水澜斟了一碗红参茶递上,一缕茶香缓缓的暖入掌心,如同他的话语一般安定了心神:“人走茶凉,无谓对错。再者,是非曲直,臣相信陛下心中自有公断,不必听旁人的议论。”
永庆帝呆磕磕的望着水澜,忽而长叹一声,比大明宫的夜色更加幽凉:“皇后死了之后,她贴身的丫鬟也触柱而亡,可见二皇子的死讯便是怎么透入的。孤实在不敢再深想下去,害怕这宫里生了多少双看不见的眼睛,有多少腌臜和让人恶心的行径。”
这番话好像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永庆帝大口喘息了一声,凄厉的笑起来:“孤本以为皇后出身世家,难免也双手染污。谁知在她身故后整理遗物时,看见坤宁宫的妆台下放着一个火盆,里头的东西虽大多焚成了灰烬,却有几张被风吹开的卷轴,竟是她亲手所画孤和大皇子的小像,还有昔日孤为她题的扇面……原来,是孤错疑了她,是孤错了。”
永庆帝一壁说得声情并茂,一壁瘫倒在龙椅上,布满血丝的眼底有泪光闪烁,除了动情,还有深深的悔意:“皇后大约是恨孤的。她是孤的嫡妻,与孤有两个可爱伶俐的孩子,孤却一直在猜忌怀疑她,把她圈在冷冰冰的坤宁宫里。这两日,孤根本睡不着,连合上眼都是嫤妤的样子,她抱着两个皇子,哭得嘶声力竭的问孤:为什么那么狠心,为什么如此对她。”
水澜并不则声,只是由着永庆帝一人絮絮的在说,神情极为淡漠。直到他所有的话都说尽了,方郑重的劝慰:“臣还是这句话,人死如灯灭,大行皇后已经身故,陛下无谓再去多想。”
或许真的是悔,或许是有真情,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死后哀荣替不得身前痛苦,还是劝君惜取眼前人,莫待无花空折枝。
作者有话要说: 永庆帝有一种一手好牌打烂的赶脚。
第66章 第六十五回
话说自皇后崩于坤宁宫; 永庆帝服缟竭力治丧,后宫里一切有条不紊,宦海却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待大行皇后丧满百日; 西宁郡王上疏请归,留其子继续镇守西平郡。接到上疏后,永庆帝召兵部、户部和总理大臣集议,大学士刘仲勋和户部尚书黄庭多以为可准许; 惟有廉王水澜认为其子素性骄纵,日后恐怕横暴难制,非国家之利,当未雨绸缪; 制定裁撤大计。
本朝自□□起便以拥立之功,分赏四名异姓王辖统各藩镇。只有北静王父子被人所杀; 无人袭封; 仅有一女嫁给□□长子,改为国姓,即以代领驻守。直至承袭到水溶一代,因父辈早逝; 念年轻文弱,长辈溺爱,故举家迁移进京。
四王之中,西宁郡王久踞青唐城,势力根深蒂固。太宗初年,西平悍匪滋生; 西宁王剿匪悍勇,甚得帝心,曾准予其便宜行事,因而临近两省的督抚均受节制,可掌控当地赋税和兵丁。
永庆帝思之再三,准奏西宁郡王请归,但对其子留守予以拒绝,命将西北各项事务即刻交出,责令交付陕甘总督管理。
西宁郡王霍达礼惊悉皇命,愕然失措。与其子霍桃椋抵胁渴鹦母梗奂恚髁傅髟耍羲鞅钡南ⅲ腥说戎恍砣氩恍沓觯蠲厝丈酢?br /> 当年十二月,西宁郡王无故诛杀颁布恩旨而来的甘肃巡抚,兴兵作乱。叛军由西宁府开进陕西,次年十一月占据甘肃全省,进而占领凤翔府和汉中府,战火逐渐蔓延至四川和陕西两地。
永庆帝在京城得讯,震怒不已,命肃亲王水泽兵出河南府,西渡直撄其锋。谁知西宁郡王早一步派人来游说,许诺事成之后天下平分,自当拥立水泽为新皇,因此肃亲王叛于当地。
自此,西宁郡王佯称永庆帝失道寡助,德行有亏,打着改拥“先皇嫡支正统”的旗号,又与散落在他省的旧部勾结,率数万兵丁以南阳府为界限,与王廷军形成对峙之势。
内廷闻变,四方哗然,难免有人心浮动起落。
这一日,为了永庆帝御驾亲征一事,诸位议政内大臣所见出奇一致,辅国公和刘仲勋、黄庭等都全力谏止,换来皇帝的连连冷笑:“之前看你们一个两个争得乌眼鸡似的,现在倒统一了战线拦着,莫非是觉得孤手无缚鸡之力?”
众臣相顾失色,脸上有难掩的尴尬。尽管本朝娴熟于马上,对皇子亦有此要求,但永庆帝骑射功夫平平,也无任何经验,一旦亲征虽可鼓舞士气,但士兵为确保安全,总有缚手缚脚。
只是这理由再充分,却万万不能直承,便不由自主的拿眼角瞟向了廉王水澜,听听他有何见解。
不过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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