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179章


馆陶公主道:“更确切的说,是我的分身。本宫化身千万,无处不在,又岂是你们这干黄口小儿能猜度得了的?”
金不炎道:“怎么可能,你贵为皇室贵胄,和巫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馆陶公主冷笑道:“好教你们死个明白,自高祖开国以来,历代巫尊都是出自皇室,只不过他们志不在江山社稷罢了。”
“好一派世外高人的嘴脸,真令霍某大开眼界。”霍去病嘲弄道:“撺掇田玢谋逆,事后又杀人灭口的是谁?”
“不错,是我。”馆陶公主泰然自若道:“谁教这小子忘恩负义,亏待了阿娇?当年若非我在先帝面前大力举荐,又哪有他今日的大权在握?”
李敢道:“倘若你真是巫尊,要杀陛下应是易如反掌,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馆陶公主道:“大汉天子受命于天,岂是那么好杀的。我若亲自出手,必会遭致天谴,可要是让人代劳,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龙城公主道:“你以本来面目现身,又告诉我们这些秘密,看来已有十成把握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不留活口了?”
馆陶公主咯咯一笑,道:“此时此刻,你们还奢望能活么?”
霍去病左手一扬,将一卷物事射向馆陶公主,道:“难得你能开诚布公,为了投桃报李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馆陶公主伸手接过,迎风一展却是一张人皮面具。她脸现狞色,森寒道:“董偃是你杀的!”
霍去病道:“他明显不够聪明,惹到了我的头上,希望你不会介意。反正这世上乖巧听话的小白脸多如过江之鲫,回头公主殿下再找个面首替换了就是。当然,前提是你今日能活着离开。”
馆陶公主明知霍去病是故意在挑动自己的怒火,亦不禁面涌杀机捏爆面具,身影随即一化为二,如行云如流水分袭霍去病与金峨。
金峨情知寻常巫统法术根本难以阻挡馆陶公主,当下左手法诀一引,召出九天应元神鸾往她射去。自修成君府一战她将金沙吸入体内后,修为突飞猛进直逼圣师,水涨船高之下,九天应元神鸾的威力也是今非昔比。
馆陶公主右臂微振,甩出条金煌煌的电鞭,手腕转动间横七竖八已连攻十五招,“砰砰砰”激响声不绝于耳,九天应元神鸾一声哀鸣,光华黯淡往后飞退,身上的金色鞭痕迅速扩展,未到金峨面前便碎裂幻灭。
金峨气机牵引之下,不禁低哼一声,樱唇逸出一缕血丝,晓得自己连番剧战又被绝灭天罗分去五成精力,巫力耗损之下,已不是馆陶公主的对手。
但到了这般境地当真不拼也得拼了,当下她也顾不得身上伤势,立刻祭起女娲补天炉。
“呜——”五彩天火从炉中喷薄涌出,将方圆五丈的虚空燃成一片火海汪洋。
馆陶公主手中的电鞭一闪,已幻作金枪振腕射向女娲补天炉。
金峨凝神催功,女娲补天炉中迸出一团团炫目多彩的光焰,雷霆万钧般轰向金枪。
“铿铿铿铿”金枪在雷火的连续轰击下,剧烈摇晃逐渐涣散。
众人见状一喜,却猛听馆陶公主高亢尖啸,双手连挥“嗖嗖嗖”又飙射出三支金枪。
金峨左支右绌,勉力击落两支,却被第三支金枪射中女娲补天炉,“叮”地一响,补天炉高高激飞,漫天彩焰声势立减。
馆陶公主不容金峨有丝毫喘息之机,合身飞掠,一爪按向她的头顶道:“去吧!”
李敢身体受困,目睹金峨危在旦夕,陡然咬破舌尖“噗”地喷出一束血箭道:“妖妇受死!”
那血箭在虚空中骤然膨胀,绽放出刺目红光,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电射而至。
馆陶公主凛然道:“轩辕血箭!”
仓促中双手合于胸前,馆陶公主凝铸起一柄金色光剑,照准血箭运劲斩落。
“嚓!”血箭被金剑一斩两段,然而箭矢不坠,应声射入馆陶公主的左肩,若非她躲闪及时,只怕业已贯胸而过。
断箭砰然爆裂,将馆陶公主的肩头炸得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斜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与另一道分身合而为一。
她怒极反笑,眼神充满怨毒杀意,射向李敢道:“原来你是仙族后裔!”
李敢全身虚脱汗如浆下,无力地冷笑道:“只可惜这一箭没要了你的性命。”
馆陶公主右手在肩头一按“嗤嗤”有声,待移开时肩头已恢复如常,说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本宫对你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李敢道:“这只能怪家父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既然叫李敢,自然没什么不敢。”
金不炎笑道:“说得好,只是小弟名叫‘不言’,偏偏言无不尽口若悬河,看来有负家父的一番美意了。”
馆陶公主嘿声道:“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笑多久?”
霍去病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我们为什么不能笑?相形之下公主人老珠黄众叛亲离,连孤魂野鬼都比你来得快活。我要是你,干脆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人老珠黄”这四字正狠狠戳在馆陶公主的软肋上,尽管她驻颜有术,但身为女子,毕竟对年华流逝青春不再深以为憾。闻听霍去病这等刻薄之语,不由得杀机盈胸,尖声叫道:“我先杀了你!”
五指戟张在空中划过一溜金光,直插霍去病胸膛。
生死关头猛听龙城公主沉声喝道:“尺老,面具!”
尺度天略一犹豫,从口中“啵”地吐出一道蓝色罡风,击在龙城公主的青铜面具上。
青铜面具劈啪碎裂,龙城公主扬声喊道:“闭眼!”
不消她提醒,曾在龙城公主神赋下吃过大亏的金不炎早已乖乖将双目闭起,又惟恐这样还不保险,索性连脑袋也狠命别到一边。
“喀喇喇——”馆陶公主的头发上、皮肤上,乃至衣衫上飞速地凝结起一层乌黑发亮通透冰霜,一眨眼的工夫已遍及全身,而且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不停加厚,竟似要将她的整个身体完全封冻。
“冰心神赋!”馆陶公主怒声长啸,如一条拼命要破茧而出的春蚕,以惊世骇俗的巫力飞速化解着身上冰霜。
“雪羽!”霍去病闭上眼睛纵声大吼,面容因痛苦与愤怒而变得狰狞扭曲。
青铜面具已破碎,再没有任何力量能令冰心神赋停止下来,直至死时方休。在开口请求尺度天击碎面具的一瞬,龙城公主显然已不做生还打算,要与馆陶公主玉石俱焚!
霍去病的心头被前所未有的愤懑与杀意吞噬,似暴怒的狂龙从口中祭出横绝珠。
天地之间充盈着鼓动汹涌的黑色光芒,就像要将这世界吞噬。虚空在惊怵中颤抖,星辰在恐惧中晃动,人们的眼中消失了一切,只有这乌黑的强光在闪烁在狂奔。
馆陶公主好不容易将身上的冰霜大致化去,眼看一蓬光澜如瀑,排山倒海地轰落,封杀了周遭所有闪展腾挪的角度,无奈之下,惟有双掌往上虚拍,全力凝动巫力,在头顶筑起一面金色光盾。
“轰——”惊天动地的一记巨响,似将人们的耳膜也震裂。光澜横飞,飓风如狂,金盾寸寸碎裂中,馆陶公主吐血而退。
然而霍去病的心神业已紧紧锁定了她的身形,体内爆发出万丈金光,手中饮雪魔刀睥睨千军,完全不顾自身破绽,朝馆陶公主的眉心劈去。
怒了,他真的怒了!
假如龙城公主果真香消玉殒,他定教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管她是什么皇亲国戚,管她是什么巫尊天魔,遇佛杀佛,遇神杀神,霍去病的心神完全融入进了金战心暴虐杀伐的疯狂境界,这一刻他好似刑天附体,再无不可诛灭之人。
以馆陶公主的绝世修为,见此情景也不敢直撄其锋,忙双手幻动层层弧光,阻击霍去病迫近,身形疾向后闪。
金不炎出手了。
到了生死一线的最后关头,他已无法藏私,终于施展出魔族神赋“骷髅岳”,一座无数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山丘已截住退路,襄助霍去病前后夹击。
“铿——”饮雪魔刀势如破竹的劈开重重弧光,也已来到馆陶公主的眼前。
馆陶公主双手一合,将饮雪魔刀生生夹住,后背却结结实实捱了骷髅岳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凶狠一击。
她仰面喷出一蓬血雾,身子摇摇晃晃,但依旧屹立不倒。
霍去病闭着眼,却对身周所发生的一切洞彻若明,蓦然松开了饮雪魔刀,他的右手生出一柄巨斧,毫不留情地划过馆陶公主腰际,带出一丛飞纵的血光。
馆陶公主口中爆发出一记刺耳尖叫,双掌撤开饮雪魔刀重重击在霍去病的胸口。
“喀吧”霍去病胸骨碎裂五脏六腑齐齐移位,往后笔直地飞摔了出去。
馆陶公主死死瞪视霍去病,黑色的冰霜在她的身上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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