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瓶儿记》第243章


李瓶儿轻声笑:“老爷不要忘了大姐儿。”
“我没忘记,逢年过节,但凡送回清河县的礼盒都有她那一份。不过,她到底是女子,没上族谱。”
“哦。”李瓶儿有些沉闷,片刻后又反问道,“老爷,若我生了女儿,也不能进族谱吗?”
虽然她不稀罕什么族谱,但别人明确告诉你不够格时,听着就让人有气。
又不是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凭什么不能写进去?
“呵呵,”西门庆闷声笑,“瓶儿还想生?再生个女儿吧。我是一家之主,说是西门一族,其实也就只有我这一房,到时肯定给你写进去。”
“呸!”李瓶儿啐道,“你想得美!我不想再生了,这五个已经让人心力交瘁,再生一个谁带?”
西门庆满脸不赞同:“我又不是没钱,难道养不活你和孩子?下人不够使唤再买就是了。”
“说得轻松。”李瓶儿瞪他一眼,微微嘟着嘴,“自己的孩子哪能丢给丫头下人,自己当甩手掌柜?还不得从头到尾的亲眼看着,事事安排着,不然有那专门糊弄人的奴才,出了意外,你哭都没地方哭。”
“这倒也是。我晓得瓶儿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说着,亲手倒一杯酒递到她嘴边。
李瓶儿坦然地就着他的手喝下。
自己是挺辛苦的,劳心又劳力,为了孩子简直要操碎心,这杯酒该他敬的。
今晚席间李瓶儿就喝了许多,这会儿再喝就有些醉了,眼波潋滟,眸盈秋水,看得西门庆心中火热。
他将炕桌儿端到床下,搂着李瓶儿躺下,轻声唤道:“瓶儿,长夜漫漫难熬得很,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想生女儿就得动起来……”
李瓶儿原本是要顺着他的,一听见生女儿的话立刻抗拒起来:“我不要生,你想要女儿就找别人去。”
“胡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西门庆很不高兴,动用武力镇压了她,“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放心,我必不会让你睡着。”
“走开走开,哪有你这样守夜的?”李瓶儿乱挥乱踢。
西门庆顺势抓住她的一双脚踝,往两边一分,欺身而上:“我西门家就是这样守夜的。我爹若是见我为了开枝散叶如此勤力,必定欣慰不已。”
李瓶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气极怒骂:“不知羞!”
西门庆腆着脸笑:“你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今晚我最大。”一面说,一面缓缓沉入。
李瓶儿:“不要脸!”
西门庆一进去就感觉心满意足,舍不得动,先闭着眼细细体会:“我的脸早就给你了,要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李瓶儿确实没法睡着,因为西门庆太卖力了。
他吭哧大动了大半夜,正要发泄出来,被李瓶儿察觉到,不知她哪来的力气,重重一脚踹在他胸口,紧密结合的两处瞬间脱离。
西门庆恨得不行,眼睁眼地看着自己的子子孙孙全都糊到了李瓶儿的肚皮上。
“你看你,”西门庆缓过气,看着她白花花的肚皮,一脸惋惜,“这都是好东西啊,你可真浪费。”
李瓶儿拿起西门庆放在一旁的中衣擦拭肚皮:“说了我不想再生了。”
西门庆恬不知耻地说:“要不是我天天灌溉你,你能这么娇嫩?真是不识货。”
李瓶儿懒得和他打嘴仗,擦净肚皮把中衣一扔,躺倒在床上:“我睡了。”
“睡什么睡,”西门庆一把将她扯起来,“还得守夜呢,再来一次就差不多天亮了。”
☆、第 142 章
吴月娘收到杭州的来信,一目三行地看完后气得牙齿直打颤。
两个孩子都快满四个月了,竟然才通知她,难道她还能吃了那两个孩子不成?
气性上来,使人将娘家嫂嫂及大姐请进府,又喊来几个唱曲的,从初一留至元宵,日夜畅饮,欢乐无数。
月娘一改常态,出手大方极了,不仅送了她们每人一只厚重的金手镯,还有绸缎布匹无数。反正她的月钱虽是定数,但缺了什么可以去铺子里支,因此也就无所顾忌。
吴家三个女人大喜,使出百般花样来奉承她,巴不得从她手指缝里再多漏一点出来。
月娘喝着酒,听着小曲,将各路奉承悉数收下,倒冲淡了独自过年的孤寂冷清。
元宵节后,月娘又送了她们每人四套春衫并珠花无数,这才放她们各自归家。
也许是酒喝得太多,吴月娘身体抱恙,月事久久不走,淋漓不尽。
寻了太医进府,开出一大堆的方子,挨个吃下去却仍不见好转,她只好躺在床上,日日挨着。
吴大舅打听得知,急忙带着吴大妗子进府看望,只见月娘精神萎靡,形容憔悴,脸色腊黄。
“哎呀!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吴大舅直跺脚。
“哥哥,我不要紧,请了太医呢,说这是老毛病了。”月娘想起身,却体力不支,半路又倒了回去。
吴大妗子拿手帕擦着眼角:“妹妹病成这样,该给妹夫去封信,让他回来看看才好。”
吴大舅点头赞同:“就是,你都这样了,又是他的正房娘子,与情与理他都该回来一趟。”
月娘咳了两声,喘着气道:“不用了,他做着官,哪里有这闲功夫?再说回来一趟也不易,一来一往就得两个月。”
吴大舅皱眉不说话,吴大妗子嘴快:“那也该让六娘回来服侍你,这是她的本份。”
吴月娘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握住大嫂的手腕:“那边还有五个孩子呢,她若是走了,难道一股脑儿地丢给老爷?咳,咳……”
“唉!”吴大舅叹口气,“就让你嫂子留下来陪你,我先回去给妹夫写封信,总得知会他一声,看他是什么想法。”
吴大舅回到家,提笔写了封信给西门庆,又托人去隔壁县城给西门大姐带口信。
西门大姐住得近,收到信就带着自家男人赶回来侍疾看望。
过了半个月西门庆才收到信,看完就直皱眉头。
衙门刚开始办差,离不得人,他哪里走得开。让李瓶儿回去侍疾更是笑话,难道要他带着五个儿子上衙门不成?
他喊来玳安,吩咐去街上买些好药材,数个礼盒,然后寻了一位口碑极好的太医,出重金请他前往清河县走一趟。
玳安领了差使,带着太医坐船回了清河县。
月娘本是不肯见太医的,推脱不过,只让他把了一回脉就催促玳安起身:“我这里不碍事,老爷那头才最要紧,你快些回去。”
太医开出两张方子,嘱咐一定要放宽心胸,少忧思,忌饮食,慢慢调养着就会好的。
月娘当面应得好好的,等玳安领着太医坐船回去南边,立刻将方子扔了,还接着吃原来的药。
太医回了杭州,先去府里见西门庆,禀道:“娘子无大碍,只要好好喝药,慢慢将养着就会大好。”
西门庆很高兴,重谢了他。
一晃又到年底,吴月娘来信询问,西门庆回信说今年不回去,口称公务繁忙,让她多多爱惜身子。
吴月娘并没有太大的失望,像去年一样叫了吴家人进府陪伴,饮酒取乐。
就这么过了几年,西门庆稳坐江南,和李瓶儿俨然成了一个小家,李瓶儿逢年过节也要准备一份礼托人带回清河县给吴月娘。
西门晏已经十岁,西门琸、西门琛六岁,西门晟、西门昱则刚刚四岁。
十岁大的晏哥儿像个小大人似的,个头仅比他爹矮半个头,虽然读书一般,但自小学了一身好武艺,每日督促着弟弟们练武读书,让爹娘少操些心。
这一天,晏哥儿带着弟弟们在前院学习,李瓶儿和西门庆则在后院闲聊。
这几年,西门庆像个居家好男人似的,就算有推脱不过的应酬也绝不过夜,再晚也要归家。上官下属送来的美人坚决不碰一下,转手就或送或卖。李瓶儿对他算是很放心,日子越过越像一家人。
她捧着茶盏,忽然想起来,冲炕桌对面的西门庆说:“老爷,好几年没回清河县,也不知大姐姐怎么样了。”
她提起这话,还是因为铺子里新进了一批布料,来宝做主将好的挑出来,搬进后院让她挑选。
其中有一匹大红妆花纱缎,轻薄又闪亮,漂亮极了。绣春极力推荐,让她把这匹留下,回头做成裙子穿着好看又凉快。
李瓶儿摸着布料,忽然想起了吴月娘。
吴月娘最爱大红色,她为了避嫌一般只挑石榴红或海棠红,顿了顿,吩咐绣春:“把这匹包起来,回头找人送回清河县给大姐姐。”
绣春抿了抿嘴,没有多说,飞快地包起来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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