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虚空》第90章

生命，此刻已全在他绝天龙的手掌心。
百年古城，世界最繁华的都市——帝都，也掌握在他的手掌中。
他的力量己大得可怕，他不是神，但任何东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由他的意志所控制。
这是“神”的意义，绝天龙虽不是神，但他以生命作为代价，取得了这神的意义。
敢以生命一搏的他便是道路，真理，生命。
“为了弟弟，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消除世上的丑恶，我绝天龙付出生命又有什么？”
“为了平息天下的怨愤，为了补偿我身为帝皇却不按政务的罪过，我绝天龙以一响换取一切，有算得了什么！”
绝天龙的手合上了，
合得极慢极慢，从他第一切手指开始蜷起，到最后提成拳头，整个耗去了六个小时。
就在这六个小时内，帝都内，帝塔上除了他特意为虚无限留下的一隅空间，所有的生命悉数毁碎。
肉体破碎得如恒河的沙粒。
所有的建筑物，所有的钢铁机器，全都毁为粉末。
包括帝塔——这独裁者家族皇权的象征，天下权力的象征，都毁成尘烟。
当绝天龙掌合上时，大地便开始放亮，这是因为他的封锁大的“宇宙虚无限”力量已耗尽，也是因为漫漫长夜即将走到尽头。
长夜的尽头不是黎明。
是的，所以缓缓而落的绝天龙对着东方，露出了舒心的一笑，笑得极是甜蜜，也极是畅快。
多少年了！自他绝天龙出生以来，自他与弟弟虚无限分散以来，他就没有这样笑过。
笑得让他自己都感到迷人，都感到了人间的美好！
“我该……该……该是……是……满足……了！”
绝天龙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他已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他之所有没有立即死，是因为他还想看一眼亲爱的弟弟，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虚无限。
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让弟弟有机会来感谢他，而仅仅是因为他们相互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双胞胎的兄弟。
还有，他还有东西交给虚无限——他斗篷的胸前纽扣，他要把这个交给虚无限，因为这里面有他十多年，有绝天龙三十多年，和一位不知名的可敬老人一生的心血。
一百一十年的心血，倘能随他绝天龙走上黄泉路，他必须把这个交给虚无限，让弟弟从中领悟，成为真正的神。
这是父亲绝天龙的追求，也是他绝天龙的追求，更是凄惨的，平凡人类的追求。
当他即将重重地摔在地面上时，他的心安稳了。因为弟弟，亲爱的弟弟——虚无限已张开以臂，用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此生此世，夫复何求？”绝天龙在心中一遍一遍地说着这句话。
他根本不能用声波把这句话吐出喉管，因为他已虚弱得连眼皮也张不开。
但，他仍是用力将那枚钮扣塞在虚无限的掌心，交给了他最亲爱的人。
他没有立即死，他在苦撑。
因为他感到了亲人的温暖，感到了人间的可爱，感到了为理想付出生命的舒畅感！
但，即使他绝天龙力能通神，能再坚持十分钟。又有何益？
他的一脚，毕竟，毕竟已踏上了死亡之旅……
虚无限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仅仅能做的就是用双臂紧紧地拥住亲爱的哥哥。
虽然哥哥只比他仅仅大上五分钟，但，哥哥在他心目中已永远是偶像，永远是神。
因为，他通过十几个小时的迷茫，通过十几个小时的思想斗争，终于认清了哥哥——绝天龙。
并且他在没有被封锁的那一锅空间里，已读懂了哥哥所有的心事。
已用他生来就有的，至高无上的感性，感应到了哥哥的一生！
为了人类的追求，为了人类完成梦寐以求的理想——神，他已付出了一切。
更是，在此时此刻，在二千三百五十年的一月二日凌晨四时，付出了珍贵的生命。
此时此境，虚无限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什么话他都不需要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一滴，因为他觉得亲爱的哥哥的死是伟大的，不需要用眼泪来为他送行，不能用悲伤的心情来跟他告别。
而且，他认为哥哥一定会升入天堂的，天堂里住的是神，他虚无限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达到“神”的境界，成为“神”。
到时，岂不又可和哥哥渡起六岁前的那样快乐时光？
是以，他唯一做的事，便是用自己心脏的力量去温暖哥哥冷得发抖的身子。
这是耗尽力量，耗尽心神的固有现象。
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以体内的真力，护住哥哥的心脉，让他再多活上两个小时，让他看一看快要从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但，猛地，虚无限感到背部的脊椎等十六道大穴痛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便开始发抖，抖得让他几抱抱不住亲爱的哥哥。
他知道自己遭了别人的暗算，能在绝天龙以生命的力量发出的一百六十级异化潜能豹“宇宙虚无限”之“毁碎虚空”中逃生的人，绝不简单的敌人，绝不是异化潜能低于一百级的冉造人。
“这个人会是谁？”虚无限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了三遍，也没能搜到一个合适的名字。
但，他虽明知哥哥还未死，却不愿竟开口问哥哥，因为他不愿让哥哥再为他虚无限担挑。
不愿让绝天龙走上死亡之旅前，再看到弟弟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那样他亲爱的哥哥会很不安心的。
但，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却发生了。
若说虚无限恨透了背后人偷袭的无耻之心，倒不如说虚无限更恨透了背后偷袭者的嘴巴！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哑巴！”虚无限在祷告，但祷告又能有什么用。
他已清楚地听见了背后偷袭者的可恶的张狂的笑声，响得连浮云都躲在一旁去了。
“你……你……”
绝天龙终是拼尽力量，睁开了眼睛，因为他要用眼睛来证实耳朵听声音的判断。
果然不错，他的耳朵没有出错，偷袭的人赫然就是黑洞。
绝天龙的嘴巴欲张之际，虚无限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他不能让哥哥再多耗力气说话，而更快地走上死亡之路。
是以，他连忙替哥哥说了出来：“你不是只具有四十六级的异化潜能么？为什么你没有毁碎在我的‘空间封锁’中？”
黑洞立即明白了虚无限是在替绝天龙说要说的话。因为他黑洞是聪明人。
所以，他对绝天龙道：
“还要得益于你这些年来追求的爱心，得益于你对虚无限的倦顾之情，我带虚无限前来帝都，本以为在最后的不敌关头，挟持他做诱饵来换得一命，这个想法最终救了我黑洞，并成全了我黑洞时代的到来，哈哈哈……”
笑声虽是张狂，但仍有着对绝天龙的敬佩之情，有着钦慕之心。
“你什么时候从原来的位置上左移六丈，逃进了我弟弟那末被封锁的空间？”虚无限又在香绝天龙问话。
“我敬服你，所以，在你临死之际，我会知无不言地回答你的问话。”
黑洞收回了张征之态，面色肃穆地道：“我没有移运五丈，而是五丈八尺，以我的速度，在你对今天帝都的三百万无辜市民心存慈念的两万分之一秒内，我便尽全身的劲力，也只移动了五丈八尺，但这却足以借助虚无限那一隅未被封锁的空间之薄弱环节。保存下我的命。”
虚无限点了点头，因为这是绝天龙要做的事，他虽是恨透了自己，让哥哥在照顾自己时，给罪恶之源一一黑洞，侥幸逃得了生命，但他的这一心事不能让哥哥发觉。
“否则，他会更伤心的！”虚无限如此想着，他刻意让脸色舒坦和缓一些。
黑洞仍在欣喜兴奋着，仍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成功了，我终于取得了世界，虽然我的成功是你们自身战败的基础上建起来的，但我决不会因此愧疚，哈哈哈……”
他每说上几句，便附上一阵狂笑，笑得让虚无限恨不得活吃了他。
但，他虚无限又能如何？他虚无限只有三十八级的异化潜能，虽然他虚无限的功力会是无穷无尽，但那是需要时间的。
黑洞的为人会给他虚无限时间么？
这个问题，谁都可以回答，就是一个“不”字。
所以，他虚无限只有无可奈何地听着黑洞的狂话，听着他的狂笑。
虽然虚无限的脑海里已在不停地转，但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一直都没有。
“绝天龙，你太仁慈了，你的仁慈击败了你是胜利者的事实！现在，你后……”
猛地，黑洞的话没有说下去。
猛地，黑洞的狂妄，喜悦的表情僵硬了。
他明明要说的是“后悔”这两个字，但他没有说下去，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