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第172章

“好像是有老人家过世的样子。。。。。。”黄超群的眉头皱了皱，望了我一眼，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可笑啊可笑，居然让一个将死之人在临死之前看到的别人的离开。。。。。。是在提醒我生命的短暂，还是在告诉我。。。。。。人人都难逃一死呢？
回望了一眼黄超群，我心里一阵感慨——只是不知道，我死了之后，会有谁为我落泪呢。。。。。。
而我，却着实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再为了我流一点眼泪了。。。。。。
“看完奶奶，我们去莱富世逛逛吧！”我拉着黄超群的手，微微一笑，“我想去买泡芙吃～～～”
“好啊——！”黄超群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看他高兴的样子，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主动提出的第一次的逛街吧！可惜。。。。。。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虽然有些酸楚，可我还是撑着自己的微笑拉着黄超群走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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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住在二楼最东面的一个房间，而巧的是，那个辞世的老人家居然也是住在这个房间里的。
当我走进病房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围在了病床的周围痛哭失声，而躺在床上的老人家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穿上了寿衣就和平时睡着了的样子一样。。。。。。
周围的几个老病友也都纷纷在擦抹着眼泪，只有我的奶奶依然在床上酣睡着——她现在的老年痴呆已经越来越严重，每天最多也就能清醒个几分钟，其他的时间不是发呆就是猛睡，早已经对身边的一切都视若无物了。。。。。。
我也被这着悲伤的气氛感染了，跟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黄超群怕我难受，便拉着我径直走到了奶奶的床边，而自己则挡在了我的身后。
可是身体又如何能挡住亲人们悲痛的哭声呢？
在担架进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放声痛哭，我看见老人的儿女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哭喊着老人的名字，希望她一路走好。。。。。。而有的则如同崩溃一般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自责地哭骂着自己的不孝。。。。。。
可无论如何，老人还是走了。。。。。。眼泪最多也就是让活着的人看了伤心，而那些死去的人，却再也不可能听到以及看到了。。。。。。
目送着他们从房间里走了出去，黄超群无奈地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其实，人活着的时候对他好点才是真的，死了之后再怎么哭人也活不过来呀。。。。。。”
我默默地擦掉了眼泪，点了点头，接口说道：“不过他们哭得真的好伤心。。。。。。连我也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傻丫头——！”黄超群伸手伏在了我的肩头，脸上的表情却在这一刻有些凝固了。。。。。。
“现在你知道那个时候你出了事，你的爸爸妈妈是多么的伤心了吧。。。。。。”
这句话就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了我的心脏，让我一下子就彻底傻了，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老人家走了，他好歹也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也看到了子女长大成家。。。。。。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他们却因为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子的离开而哭得死去活来，而且。。。。。。还要瞒着重病在床的奶奶。。。。。。
真是个不孝的儿子啊！！！而如今，他又要离开自己的父母了，却不知道这对父母还能不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呢。。。。。。
眼泪落下的一瞬，我的心里开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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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最后好像还有什么心事没了的样子。”
“是啊，她的小儿子在外地赶不回来。。。。。。老太太一直在等，可惜啊。。。。。。等不到了。。。。。。”
“哎，大人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啊。。。。。。”
我握着奶奶的手掌，一边摩娑着一边听到几个护工阿姨边收拾床铺边说的话——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句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可直到今天，我好像才真正地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恍惚之间，却突然听到奶奶开口说话，我一惊之下连忙把脑袋凑到了奶奶的嘴边——
“宝宝啊。。。。。。奶奶想你啊。。。。。。你什么时候结婚，奶奶好想把抱个重孙呀。。。。。。”
奶奶说话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可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好像一个个铅快一样——沉甸甸的。。。。。。让我连喘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奶奶最后的心愿，应该就是看见我结婚，看见我有了下一代吧。。。。。。可是我却连她的这个愿望也准备狠狠地剥夺掉！我。。。。。。我还算是人吗。。。。。。
连自己的亲人我都照顾不好，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在乎别人的生活别人的幸福？
我以为了结了自己就可以解脱，就可以拯救很多无辜的人。。。。。。可是我好像又错了，真的又错了。。。。。。
连那些爱我的人我都已经不在乎了，我又怎么可能去在乎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呢？
苏琼啊苏琼！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自私地思考问题呢？你什么时候可以真真正正地为那些爱你的人想一想。。。。。。没有了你，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趴在黄超群的肩头，我列着嘴像个傻瓜一样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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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泡芙？”
坐到车上，黄超群见我一直在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便伸手把我楼到怀里爱怜地说道，“然后我们去逛街，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家伙，我真是再也撑不下去了——用力钻进黄超群的怀里，一边丢脸地大声哭着一边回应道：“你傻瓜啊。。。。。。我不要什么东西了，我要跟你回家。。。。。。回家啊——！”
黄超群虽然有些莫名，可听话的他还是乖乖地发动了汽车带着我往家的方向驶去。
“群。。。。。。”
“嗯？”
“我想和你。。。。。。生个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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