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归我》第38章

我继续挑拨着“落日”，将一肚子的怨气一股脑都推向了墨澹。我继续道：“到如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指了指凌霜，“不如我们来比划比划，若是你输了，便带着大队人马滚出我的视线；若是不幸我输了，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了结了自己。”
话音刚落，便只见正在另一方争斗的几个人都是一愣，敌人乘此机会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几道可怕的伤口。霍浪与小妖们缠斗着，一边嘴上还不闲着，他大呼道：“慧冉莫要胡说，若是这个糟老头子敢碰你一根毫毛，我便于他拼了。”
墨澹嘲讽般的笑了，可毕竟没说出什么话来。许久之后，他方才缓缓道：“女娃，不是我不愿与你斗，而是我不敢与你斗。你还没注意到么，‘落日’之意便为‘暮’，而‘暮’之谐音又是‘慕’。既是爱慕，便有了感情，更有所顾忌。但如今‘慕’以为白色，便是无情。既是无情，下手便没了顾忌，这是便是所向披靡了。你还不懂么？”我蹙了蹙眉，冷漠地笑了：“瞧您说得，难道你们就有感情了么？再者，这场战役对你们来说是不吃亏的。”墨澹听后，摇了摇头，道：“罢罢罢，你若这般固执，我也无法。只是我想说，不管这次战役的输与赢，你都不可以死。”
我一怔，随即猜想到其中原因：“漠湮便是墨澹最爱的徒儿，想必是墨澹怕我死了之后让漠湮感到伤心吧。怎么可能伤心？都已成为敌人了为何还要伤心？”
我淡然道：“赐教了。”言毕于此，所有的悲伤、愤怒、犹豫都化为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我缓缓拔出剑。剑出鞘的那一刻，四周的空气猛地一滞，墨澹大骇，口中道：“好一股杀气。”我点点头，剑尖一挑，化作一道流虹，射向墨澹。
好快的剑！只见其影不见其身，我都有些诧异。墨澹挥挥衣袖，四两拨千斤，拨开了我的剑。我冷漠地一笑，止住剑势，静静地立在墨澹面前，然后，在空中缓缓刺出一朵剑花——精细得仿若莲花，瓣瓣都在缓缓开放，令人眼花缭乱。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而是宁静淡雅的气质。
墨澹脸色倏的一变，望向我的眼神分外复杂。他叹了一口气。一朵朵花瓣开始飘零，竟是如此使人伤感。落下的花瓣却不掉在地上，而是缓缓地向墨澹飘去。墨澹小心闪躲着，时不时拿起一剑来抵抗。花瓣掉落在地上有若实质，发出叮咚脆响。我淡淡道：“这花开满城可有无资格入墨澹先生法眼？”墨澹亦是淡淡道：“不过一朵，不算太高明。”我一挑眉，道：“哦？！那墨澹先生可真够厉害。”
说完拂袖一会，几多花儿竞相开放，各是各的姿态——带刺儿的玫瑰、富贵的牡丹、淡雅的莲花、高贵的兰花。墨澹一怔，略带惊讶地道：“女娃，想不到你竟如此厉害，将‘花开满城’练到如此高的境界。”我呵呵一笑：“那倒不至于，离‘百花齐放’的境界还远得很呢！”如此美丽的画面，又有谁想得到这套剑法竟是暗藏玄机；一场看似毫不险峻的战役，却又有谁想得到，这场战争对我们来说的意义呢。
墨澹迟疑地应付着这些花儿。我捏紧了剑柄，哼了一声，轻飘飘地落在了墨澹面前，提起剑来，朝他诡异的一笑，一剑削向他的肩头。冰冷的剑身夹杂着冰冷的仇恨，向他刺去。他皱着眉，急速拨开一朵花儿的攻击，向后退了一尺，我得了先机，向前进了一步，撩起剑来，挥挥洒洒，封了他的所有退路。那“秋水剑法”再次出现在墨澹面前。
第一招——波纹荡漾，还是那些虚招，依旧是到了一定的地方就消失不见，可是毕竟是由漠然调教过的，那种黏稠劲儿一发不可收拾。墨澹眼里出现来一丝惊讶，然后是谨慎。我笑了，道：“想不到我竟然能够让墨澹先生谨慎起来，这是否证明了我进步了那？”他云淡风轻地道：“是有了进步，不过依旧不能够打败我。”
墨澹剑锋一转，在剑脊上敲了一下，所有虚招经全然消失。但是剑的去势不止，仍旧刺向他的要害。他抬了抬手臂，“叮”的一声，那剑便滞住不动了。好剑法。我无声地笑了。这场战役，竟是这样轻松？！
第二招波涛汹涌，气势延绵，与上次更显不同。一涛紧接着一涛，毫不留情地吞噬着他身体的每个部分。墨澹的谨慎愈显浓重了。剑绕周身，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将他自己完完全全融入其中，这剑气竟根本进不去。
我笑了笑，动用了《显荟神功》第三层，窥破了他的心境，他此时经有些紧张，我眼中的嘲讽愈显多了。
第三招，滴水藏海。当初便是输在这一招上面，今儿个便不会那么可怜的输在这简单的招数上了。剑势若滴水纳如海中，初时尚感到无力，但后来愈显强大。这由浅入深的过程，竟只是在弹指之间，但却不以让人察觉。待到墨澹察觉时早已晚了。“嗤”的一声，剑锋带起了一丝血溜，墨澹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的嘴角一扯，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原本想要继续使下去的，但墨澹却叫道：“别打了，我认输。”我一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凭什么认输？你没有资格认输的。”
他冷漠地道：“不为什么。今天我不想与你斗了。各位，我们撤了吧。”说完便要离开，却别我一把抓住。我淡淡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认输。是为了他对吧，我领请了。今儿个我也没心情与你斗了，只是我要你留下来证实一些东西。”说完我转身走向凌霜。
一步一个心情，全系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我淡漠地望着她，道：“你做了什么？”凌霜妩媚地一笑：“我背叛了你，将你进来的情况全告诉了魔界。”
我点了点头，又道：“为了什么？”“只为了霍浪，所以不惜与你反目成仇。”她指了指一旁带着冷冽气息的男子。我道：“他现在不是爱上你了么？”她点点头，道：“那可不叫爱，叫做交易。”“交易？！”我反问道，“什么交易？”她抿了抿嘴，道：“我曾经威胁过他呢。我告诉他，若是他再那么爱你，那么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可惜呀，他是爱我，但却是假的。假的我不要，自然，他不爱我，我便不会让他好受。我可知道他的弱点就在于你呀。”
我明白了。我挥挥手，道：“你可以滚了，以后莫要再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她挑了挑眉，道：“荣幸之至。”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忽的停住了脚步，道：“浪，请允许我最后叫你一声浪。我要对你说，那天昆仑山上的事儿，就是那次慧冉伤我的事儿，其实是我陷害的她。不要问我为甚告诉你真相，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爱你。爱到心痛，都无法放下。慧冉，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别怪我。”
她再次转身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从心的内部散发出来的疼痛：“霜儿呀，你是我从小的挚交呀，为何要如此对待我？”我紧闭着眼，努力地憋着泪水，眼里模糊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头脑。心痛，却是冷漠的，受过一次的打击，我明白，我不应该因此而堕落，我要好生活着，证明给她看，她选择的路是多么的愚蠢。
我抬起头，睁开眼，缓缓地笑了，泪水无声地落下，却没有人看见。这泪水，便是我和凌霜友情的祭奠品。
我看着眼前的人儿，心想：“或许，今后，我只能信任他们了。”灵瑾拉起我的手，心疼地看着我，道：“不要憋着泪水，不痛快就哭出来。你瞧你，眼都变红了……”林启过来扶着我，我不露痕迹地甩开了，缓缓在他耳边道：“我不会因此变得虚弱，你放心。”
然后，走开。花儿，在我身后，无声地落下……
第三十一章　惊变（中）
我可以感受得到，灵瑾对霍浪深切的恨意。我也不想去劝她，我已经乏了，真想睡过去便不再醒来，活着太累了，一直都是勾心斗角。我不禁怀念起与漠然相处的那段日子。
或许吧，我是喜欢漠然的——他的长相，与他那么相似，气质却相差万里。漠然那么清高，而他，是随时都有种王者的风范，只是他掩藏得很好，我都不曾发觉。那么，以现在的情况，我似乎更偏向于漠然呢。为什么我总是选择魔界的人呢？我不禁自己问起自己了，为什么不选择霍浪或者林启呢？他们也挺好的。可是，总是有间隔的。他们身上有太多的事儿，而漠然和他，也是这般那。不过漠然和他要简单得多，至少我还能掌握。
我承认，我很有野心，当初珞颖告诉我，我成为了主宰者之后，那种喜悦是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