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谋》第161章


“真难为你还能看得出来,不过以为还会是前几次那种小角色么?”见他神色淡然,浔蜎也只是冷笑应之。被他一口揭破,也不露丝毫慌张,真实性明目张胆的放开法诀。本来已经凝重的夜色,竟然在随着法术的施展,在她的身侧渐渐凝为岩石般的沉重实质。“你只要等着享受被活剥慢剐的滋味就好。”
知道他这么一说,浔蜎自然更是不肯停手,他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笑意。转眼去看远处沉沉一片的天宇。居然不做任何的戒备。
前几次来的,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以那日的“小竹”一个不动声色的一个手势,就能叫恶灵避退的能力。今天既然是真正动起手来,将会出现的,正如浔蜎所说自然不会是小角色。
只不过,今日召唤出来以供驱使的,越是难缠,更有麻烦的也只是浔蜎自己。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
有些像鸟雀振翅,更像小动物的犬齿厮磨。
雨,毫无预兆的从天而降。
雨点并不繁密,只是一滴滴的很大,仿如错落的珠子在无边的夜色里纷纷落下。
这样的季节会下雨已经是很稀少的事。而且雨滴竟像是没有重量的羽绒,没有四溅到地上,而是极为轻缓的飘浮在空中,像是面前织就了一幅滚珠帘子,漫天漫地。也隔开了远处渐渐亮起的火光。偶尔有飘落到火把之上的,那火焰非但不灭,反而像是浇了油一般,火苗突地住高里跳了一跳,吞吐的竟是幽蓝幽蓝的火焰。
雨点在火光的映照下,折射出幽幽的血色之光。
每一滴雨滴里,都有一张张阴郁恶毒的脸,正不安的磨动着爪牙。
那种簌簌的声间,正是其齿牙交磨的声音,只是此时近了,更能够清楚的听到其中还夹杂着急于噬血的嘶啸。亢奋而凄利。仿佛夫数无孔不在的冰针,一丝丝的刺到骨头里去。
怨灵——居然每一滴水汽里凝结的,都是一份怨念。在空中迫不及待的悬浮着,蠢蠢欲动。
那怨灵蛰伏的雨滴,不知道被什么阻挡着,居然近不了他的身侧。就连畏畏缩缩躲在他身后的两人,也靠近不了。
而似乎平日里被压制得习惯了,虽然对浔蜎怨怼而视,却没有一个敢扑上去撕咬。
“你竟然也懂得驱鬼的方法?”浔蜎艳丽的面容上保持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分外的诡异。身侧的黑影已经成形,她却不敢轻易的给恶灵下令。这样难以计数的怨灵,不要说听过有谁能够同时驱使,就是见也从没见过这般声势,就连自身的气息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刀敛着。“好大的胆子!竟敢乱用这种禁术召集这么多。若是违逆世间调和,你会惹出多大的灾祸!”
“不是我召来的。我既不懂得这些事,也不会这么做。”他微微笑着摇头,声音里却是冷淡的。也不去指诘这招灵的术法本来是她先用出来的。浔蜎只会沉得在别人就是罪不可恕,在她自己则是理所当然。
无论是骄横脾气,还是跋扈性情相对于她一个太医的身份来说,未免太过于放肆。那样的骄娇奢逸,颐指气使。必是要她隐藏在太医下的中一个身份,在长年累月的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的时光里才会养成。就算她有意的收敛,也无法完全抹灭。只是这样的人,断然是听不下别人的指责。比起指责,或许教训才是更有效的。
转眼看了看被隔在怨恨的雨帘之外的地道,那火焰已经若明若暗将要熄灭下去,只剩一片暗暗的血红,仿佛什么挣扎的怪兽张开了血盆似的嘴,将整片黑暗中撕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口来。“我问过你,你就不担心其它人吗?”
“你也是,他们也是,不过一群贱民,贱奴才!我要担心什么?——你认为我需要担心什么?!”浅草是第二次提到那些隐藏以地下全然跟幽灵没了两样的人了,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敢贸然动手,冷冷的抑起脸来。仍是骄傲的答,只是脸色难得的苍白了下去。顿了顿,终是忍不住问道。声音虽有她一贯的止中无人,可是却微微有了一丝不安藏在里面,偷偷的闪烁着些微的惊惧。
“你把使驱使的怨念拘在地下阴河,再依靠弱水来镇压么?的确,有了弱水的光泽的守护,就连反噬也是无需有此忧虑。你自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意驱使怨灵。可是弱水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若是弱水倒灌。你说会如何?弱水虽有净化灵魂的力量,可是一瞬之间,那般强大的力量足于逼迫得被禁锢于水的的一部分恶灵脱出禁制。他们若是好端端的,眼前又那来这番景象。”他温温和和的,平心静气的诉说着。转眼看着四周虚浮不定的怨灵,正越来越焦燥不安。微微有些感慨。“只是其中的一部分&;not;——”
“你引得弱水倒灌——我不等同于你们低贱的血统。就算是有反响,也不一定要依靠于弱水的镇守来对付。仙族的血统,自有苍宇庇护。就算是术法反噬,也没有任何鬼怪敢伤我一根毫毛。”她从他的话里边隐约听出不妥的意味,脸上的神色却越加怨恨毒辣。突然怒极而笑起来。只是这满心的怨恨流露在发泛白的脸上,失了往日的艳丽华贵,只剩些扭曲狰狞,“而且你知不知道这些怨念——”
“这些怨灵本是被弱水迫出来的,全然不受人驱使。多半是凭了一口怨气聚集。自然除了一腔怨毒,并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明确的目标。虽聚集至此,一半想必是这医馆里平日积聚的怨恨太重,另一半是全无目的的跟了来的。只要有其中一个开始攻击谁,别的必然会一拥而上。你是这样想吧?”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缓缓的接着解释下去。一字字的说得极清晰。“你最好还是安分些,相安无事的待到天明,他们自然会散去。你也自然没事!”
浔蜎不止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子做的。
浅草方才既说过不会驱灵之术,无法驱使这些怨念作为武器来攻击她。站在主动而有利的位置上的自然是她,这般的机会,她又如何会放过?浅草那般淡然的口气,在她而言当然连威胁都算不上。就算是想骗她不要动手,这样的方法,不免太过于拙劣。她自然不会理会。在手中早就已经跃跃欲试的凶恶得了令,呼啸着扑了上去。
只要其中任何一个开始进攻谁,其余的自然会不论黑白的蜂拥而上。
浅草似乎早知她会如此,话方说完,袖中忽而掉出一方布帛,飘然而落。而他手中多了个小巧瓶子,随着他指间劲力一吞,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一道阴影从中渗出,瞬间幻化为隐约的女子体态,尚不及看清,已经嘶啸着扑向那方布帛,不等布巾落到地上,就已经被抓住。
居然快了她的术法一步!
被拘在瓶中的那只怨念,正是她当日驱使去的。经日未归,她只当被人收降了去,反正这些东西连畜牲都算不上,她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居然是被活捉了去。而且这么些时日,全然没有渲泄其怨气,又没有弱水的压制净化,全然不同于其它的怨恨只是一团阴森的鬼影,已经凝结成了人形!
而那方布帛,隐约可以看出其上的纹理,正是浅草日前所穿——她所送去的衣服,染了她作为记号的独特气味,以便于作为驱使鬼怪攻击的目标。——那气息虽然淡,却是她的!
忆化成人形的那道怨念远比别的灵念要凶悍得多。见它全无顾忌的去撕咬那方布帛。所有怨念在瞬间顿了一下,仿佛有了共同的认知,随即齐齐爆发出一片欢呼般尖利的嘶啸,几乎直透天宇。顿时把那片布帛围攻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唯一受她所驱使的那只恶灵也似被这番声势吓住,有些茫然的停了下来,任她怎么用法咒鞭笞,都没有攻击。
然而只是一方小小布帛,后面的还在竭尽全力往里挤,而抢在前面的已经急不可待的从里头钻了出来。在那样虚幻的只剩怨毒的狰狞面孔上,眼睛居然是嗜血般的暗红的。
那般嘶咬的快感只是更加刺激了它们,比起所身受苦难的憎恶怨恨来,还远远不够平复其心中的恶毒。远远不够,张着血红的眼睛,怨灵寻找着同方才气味一样的目标,不约而同的缓缓围成了一个圈,兴奋的一点点试探着向她包围上来。
“蕙!蕙!”本该出现的援手却迟迟不来。从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怨毒的眼睛全都死死盯着自己,虽然忍住了没有尖叫。可是多少有些强自镇定的味道。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手一扬,仿佛有风从她指尖指过,如波浪一般推了过去,离得最近的几只恶灵被那夫形的指风扫到,竟然在空气中扭曲消失,其余的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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