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戒系列》第8章


“霙霙小姐不必称呼我公子,叫我秦渊吧。我答应过李伯父,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霙霙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你们难道不担心鲁杰那会出什么茬子吗?”浣娘蹙起眉:“渊儿把他打成重伤,这事情万一搞到皇帝那儿,岂不是会连累到丞相府?他毕竟是鲁云亭之子,鲁云亭又岂会善罢甘休?”
“不会。”霙霙缓缓摇头,微微扬唇:“他干了此等丑事,丞相府不追究,已经是便宜他了,他哪里还敢兴风作浪。”
“此言差矣。”浣娘沉思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姑娘家最为看重的便是名节,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将这等事公诸于众,况且霙霙你又是丞相之女,更是顾虑甚多。只怕鲁杰会以此事要挟,大做文章,到时逼着你下嫁于他。”
“自古多少女子,便因着这名节二字枉送了性命。我李霙霙可不在乎,若是那鲁杰当真贼喊捉贼,我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当今圣上是个明白事理的君主,自然也知女子将贞洁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若我真的出面,这种事,他又岂会妄信了那鲁杰?如今,赵丞相已死,皇上多多少少还要仰仗我爹,又怎么容得我受委屈?到时,数罪并罚,莫非,那鲁杰真不要他那颗项上人头了?再者说,鲁中枢想与我家联姻,也是因了我爹丞相的身份,想是真成了亲家,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自然也不会因了这种事,在朝堂上和我爹公然撕破脸皮,所以,万万无需担心。”
“就算是如此,你将来可怎么办?这种事说出来,还会有哪个男子愿意娶你做妻?”浣娘还是很担心:“霙霙,你可要为你的将来考虑,不能鲁莽行事。莫不是真要变了姓名,远走他乡?”
“无妨。”
“不会的。”一直沉默着的秦渊,突然开了口,左手紧握住洗尘剑的剑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了白色:“如果是我,我定愿意娶像你这样一位女子。”
霙霙先是一愣,而后弯唇一笑,笑容里夹杂着一些不明的感情:“谢谢你,秦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真的没有关系,我说不介意也不是为了安你们的心。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得好。”
“我不是……”
“秦渊,你不必说了。”霙霙从床上下来:“好意我心领了。天色已晚,我想我们也应该回去了。多些浣娘的款待,霙霙这就要告辞了。”她欠身。
夜深,月上柳梢头。
霙霙独自坐在闺房中,一个时辰过去了,手中的女红才绣了一角,她一直在思考秦渊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虽然清楚秦渊绝不会是因为可怜自己而说出此言,可是……
霙霙正自魂游太虚,右手上的绣花针无意识地扎了下去。
“呀!”霙霙轻呼一声,按住手指上的血点。看着这个伤口,她不禁想起上次在凉亭时,秦渊为她吮脏血时的事情,立刻一丝红晕染上脸颊。
正想的出神,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湿润由指尖传来。霙霙诧异地抬头,只见秦渊正含着她受伤的中指,情形与那天一模一样。
“……”霙霙连忙收回手,红晕从脸颊直直延展到了脖颈:“谢谢你,我没事。”
“我刚才敲了门,不过霙霙小姐没有听见。我……能够坐下吗?”
“当然,请坐。”
“这么晚还没有睡吗?”秦渊俯身捡起落下的绣帕:“好精致的图案。”
“过奖了。本来明日要给隔壁王大妈的,她年纪大了,儿孙也不孝顺,反正无事,就绣了让她卖了赚些糊口钱。没想到,除了这档子事,恐怕今晚是完工不了了。”霙霙伸手去取桌上的茶杯,一道奇异的绿光划过她指间的还魂戒。
“这是……”秦渊也注意到了。
“想必是冥界出事了。”霙霙立刻站起来,转向门口:“春意!”
“小姐……”春意匆匆忙忙跑过来:“怎么了?”
“如果我爹问起来,就说我有事出去了,让他不要担心。”霙霙边走边说,似是很急切的样子 。(奇*书*网。整*理*提*供)
“小姐!小姐!当心着凉啊!”春意连忙冲进屋里,拿起搁在床沿上的外袍追过去,现在虽说是春天,三更半夜的却还是极冷的,就小姐的这副身子,又穿得这么少,肯定得冻病了不成。
“给我吧。”秦渊从春意手里取过衣裳,施展轻功,紧跟着霙霙出了相府。
“如何?”秦渊皱着眉头,轻声问。
“还不清楚,但一定是出事了。”霙霙停下脚步,她的面前是一座废旧的府邸,蜘蛛网缠在残败的匾额上,凄残的月光照在上头,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这里弥漫着浓重的鬼气,就连秦渊这样八字硬的男子都不由的感觉身边有阴风阵阵,宛若置身冰窟里一般浑身毛骨悚然。
霙霙划破手指,鲜血淋漓,一道熟悉的绿光泛过,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从府邸的地面上袅袅升起,游荡在半空。
霙霙默念着什么,空中的白影不断地变换着各种形状,,每变换一次,霙霙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眉心越蹙越紧。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霙霙舒了一口气,手指翻转,白影渐渐消失,她手抵着额,待晕眩之感消失,她才缓缓睁开双眼:“出事了。”这是霙霙开口的第一句话。
“什么?!”李丞相拍案而起:“你说有人急招了大批死魂……”
“不是人,是引魂师,传说中能够召唤阴灵的生物。”霙霙缓缓补充。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我怀疑有人想要依靠这些死魂来夺取皇权。”秦渊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说出的内容却惊世骇俗:“这样就能够解释赵伯父被灭门,又要栽赃李伯父一事,这是那些人卸皇上左右手的手段。
“是。”霙霙点头:“恐怕到时,皇城中军心涣散,夺取天下即如探囊取物。”
“用还魂戒也不能阻止吗?”
霙霙缓缓摇头。
“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出这个引魂师背后之人。”李丞相捋须沉思半晌:“秦渊,你去各个王爷或者太师府查看,有这等心思,又能够请的了这等高人的,非尊即贵。”
“是。”秦渊领命。
整整三日,秦渊每夜带着霙霙出入官宦府邸,可仍是毫无线索,而地底中死魂的数量急剧减少,看来对手已经整装待发。
“这是靖安王的府邸,早年靖安王曾与太子争夺王位,只可惜他是一被皇上宠幸的宫女所生,便没有传位于他。”又要轻声告诉秦渊:“如果还不是他,我们的线索……便断了。”
秦渊抬眼扫视四周,没有路人,打更的更夫也早已离开了。他轻抱起霙霙跃向王府,还未等落到檐上,左手突然一重,霙霙整个人无缘由地向后倒去。
“霙霙!”秦渊迅速旋身,在霙霙落地前稳稳地托住了她,但刚才的声响已经惊动了靖安王府内的众多侍卫,秦渊拔出洗尘剑横扫,以凌厉的剑气逼退冲上来的大批士兵,怀抱霙霙旋上半空,逃脱围捕。
“张大师,已经暴露了。”靖安王口气中包含着深浓的杀气:“能不能用死灵兵灭口,以防祸患?”
“不可。”
“不可?为什么?”
“此女并非普通人,会被拦在我的结界之外,想必也是能沟通死魂之人。死灵兵奈何不了她。”
“那该如何是好?”靖安王急了,此次举事若不成功便只能成仁。
“提前动手。”张大师拍下茶杯,眼里浮现戾气:“明晨便攻城夺皇位!”
“霙霙,是否已经察觉出来了?”李丞相急问。
“就在靖安王府。”霙霙一句断言:“引魂师在靖安王府外设下结界就是为了防止有神力的人堪破。不过,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更让我确定了引魂师的存在。”
“秘密已经被窥破,他们肯定担心事情暴露,定会提前出兵举事。”秦渊合上双眼,随即睁开,眸里精光乍现:“明晨便是大限!”
“爹,即刻入宫吧。”霙霙缓缓站起:“秦渊,引魂师就交给你,尽可能拖住他,那些死魂便由我来对付。”
“万事小心!”
整座皇御暗不见天日,一批批形状甚怖的死灵迈着大步向皇宫逼近,路上已经看不见一个活人,满大街都是被死灵兵啃得只剩断臂残骸的百姓尸体,血流成河,死灵兵经过的地方都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昨晚,皇上听从了李丞相的建议,已经连夜派遣御林军撤离了大部分的老百姓,来不及撤离的,都避进皇宫之中。剩下的那些都是靖安王的拥护者,以为靖安王会庇佑他们,却不想,都变成那些死灵兵的食物。
靖安王和张大师骑在高头骏马之上,满意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地的血腥,引得他们开怀大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