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补神仙》第55章


又听旁边有人口气谄媚地招呼,谭局长,您百忙中也来了呀?
我回头一看那个谭局长,不由笑了起来,原来是谭德痕。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愿以偿做了局长,这官场之事,还真是鬼神莫测啊。
谭德痕跟那人哼哼哈哈地打官腔道,嗯,哼,哈,这个嘛,那个嘛,王书记嫁女儿嘛,天大的喜事嘛……
我一听王书记,心下有点豁然了,莫不是孙梓和王爱国的女儿结婚?
我正瞪着谭德痕思考,那谭德痕也回头一眼看见我,却是一愣,脱口道,帕帕……
我听他叫出我名字,心头一凛,正要否认,却见他自己失笑道,认错了,认错了……
他又打量我两眼,自仰头喃喃道,挺象,挺象。
我舒一口气,自笑着想道,在他们的眼里,帕帕已经死了,大白天哪能见鬼呢。
在电梯里,听众人七嘴八舌,方慢慢才听出眉目,原来这孙梓居然是孙省长的儿子,二婚。新娘叫王萌,乃是王爱国的独女。
我心头笑道,都是熟人,这样巧合,如此却也好,既然本就是二婚,也免得我多费周折。等他们的婚礼一结束,我就可以回天上获得神籍了。
我随那谭德痕一路先去所谓的签字台交了礼钱,又一路跟他上了电梯。半路下了些人,我也没在意。只是跟定了谭德痕。到那16层一下电梯就看见好多人等候在电梯口,原来是新郎新娘和王爱国夫妇等人,却没有看见孙省长。
谭德痕一出电梯就点头哈腰走过去说些吉祥话,我也跟在他后面走,被一个男人一把拉住,笑道,您是?
我问,不可以进去?
那人笑道,不是,对不起,今天来的宾客太多,里面怕位置不够,所以呢……谭局长就可以进去……
那人客气地说,您还是去下面喝喜酒吧,从五楼到九楼都是包了的。
我方明白,大约进去观礼还得局以上干部。
我转身就进了安全通道,隐了身,大摇大摆又走回去。经过新娘身边时,我特意停下来,细细端详了几眼。看她柳眉杏眼,娇挺的鼻子,吐兰的朱唇,更兼那身形婀娜,长发堆云,一顾一盼,一颦一笑,婉转风流,不独人间少有,天上也是难见。我那心头啧啧感叹不已,又看那新郎官,那样英俊。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摇摇头自进去了。
厅堂内华灯璀璨,耀如骄阳万千。满天华彩之下,坐了黑压压满堂尊宾贵客。不是大腹便便的官僚,就是莺莺燕燕的贵戚,又有那一些生意人谈笑豪迈,更有些贵妇人媚眼翻飞。
正午十二点钟声一响,琴乐随之而起,只见那中央舞台上冉冉升起一个乐团,指挥翩翩,乐手洋洋。新郎新娘在那一帮人簇拥下沿着大红地毯缓缓步出,礼炮声声,礼花纷飞。伴郎伴娘结队,童男童女成群,前有男女司仪引路,后有亲人长辈压阵,左是服务员挈着金尊玉瓶,右是众宾客品着洋酒仙茗。
我位忝神仙,名实候补,自蜷缩在那角落,看得是眼花缭乱,神魂迷糊,讶这天上人间,委实难分难辨。
看了一阵,无非是司仪搞笑,长辈庄严,新郎新娘羞涩,观礼来宾起哄。正觉无聊,要脱了袜子抠脚来耍,忽然听得那司仪问道,新郎,你可是真心爱你娘子,愿意与她恩爱终生,不弃不离?新郎自然答曰,是。又把同样的话来问新娘,我正要等她说是,她却忽然哑然。
司仪又问了一遍,新娘低眉垂首,默然无言。
观礼宾客都笑道,新娘如此害羞。
我心头那嫉妒心理作祟,看得心头一喜,祈祷道,说不是,说不是。
新娘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整个人呆了一般,只是盯着自己的一双纤纤脚尖发呆。
现场的气氛是越来越冷,我却心头一片狂喜。只见那司仪巧舌如簧地为新娘百般辩解,最后又憋红着脸又问了一次。还是那女司仪精明,赶紧示意乐队奏乐,意思如此就要宣布礼成。
忽而听得那新娘开口道,是——
台上众人长舒口气,台下宾客鼓掌欢呼。那男司仪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挥手道,奏乐……
我怅然若失,恍惚间现了真身,裤兜里揣了双手,失魂落魄就往外走。一路安慰自己说,如此甚好,万事大吉,我可放心回天上领取神籍了——将来做了神仙,何等逍遥……
第十七章。乐报。2
出了那门,电梯间外一片冷寂,想是观礼的观礼,喝酒的喝酒去了。我摁了下楼,心头自盘算道,再去看牛憨儿的母亲一眼,跟我徒弟叮多点叮嘱一番,我的人间之行就算完结了。
等了好一阵,那电梯才冉冉上来,我正跨步进去,忽然听得身后喧哗,还没回过神来,只见一片白光,一阵香风,恍然之间,眼前多了个神仙姐姐,不是那新娘却是谁?
我正迷迷糊糊瞪着她发呆,她玉指一伸,点了一楼,又飞快地摁了关门。门外惊哗之声遂息,门内只得我与她二人,我看她,她忽然也侧目看我,这一看,却是四目交注,彼此瞠目结舌。
我看她,她看我。我是惊讶她新婚之礼未成,为何落荒而逃。她看我时,却是满目惊诧,樱唇翕张,神态暧昧,含义模糊。半晌方吐一句话道,你是谁?
我嗫嚅半晌,心头咚咚乱跳,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那样,我和她彼此对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电梯到了一楼,她三两步跨出去,又回头看我一眼,撩了婚纱,在众服务员的惊呼声中一脸疑惑地快步走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飘逸而去的背影,直到电梯自动关了门,又开始往上升起时,我才回味过来,原来这孙梓的二婚之乐并无这样简单,看来这新娘独具慧眼,晓得他不是个好人,因此并不愿意嫁他。
虽然心有不甘,但任务在身,我还是得想办法把新娘弄回来,甘心跟他结婚才成。
我飞在半空,看那王萌一身婚纱,在众人围观惊呼中奔进了一家服装店,不一会儿,她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休闲便装。我心头盘算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若强行将她劫持回去,就算她心头不服,有她父母劝说,再有那新郎与她恩爱几日,所有心结就能化解了。
我飞身而下,尾随在她身后,只等一个偏僻角落,好用法术下手。
哪里知道她一路径往人多处走,又去了家银行,取了许多钱。从银行出来,到得一处广场边,她招了一辆出租上去。
我隐身上车,笑眯眯地在她身边坐了。听她对司机说,去八码头。
这地名听得我心头一跳,恍然想起什么,又似乎一片茫然。一路风大,把她身上香味尽都送进我肺腑,令我好不心醉神迷,也就把那八码头之事抛诸在脑后了。
不多一会儿,车已经行驶在滨江路上,我回头看了王萌一眼,她的脸色非常沉静,好像一个无思无欲的清纯的小学生,好像方才她根本没有经历一场婚礼。
正想时,车已停下。王萌付了钱,下车往码头上走去。
我一路跟着她,看见她下了一坡长长的石阶,看见石阶的尽头没入在浑浊水中,看见那江水不停地拍打着河岸,看见江边的趸船在风浪上起伏摇曳。
我皱紧了眉头,我觉得自己很紧张……
然后我看见王萌在一级石阶上坐下来,河风扬起了她秀美的长发,她的背影那么窈窕美妙。
我一拍脑门笑道,对了,那次我为拍摄游市长的丑事,曾经用了时空逆转之法,我在江边看到了黑白无常拖着自己在水上行走,看到了呜呜呜躲在草丛里,还看到了她,王萌。不错,就是她,在我死的那天,她坐在河边的石阶上,满脸泪水。
我步下石阶,走到王萌的身边,我回忆到,当时看见的她,似乎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这时候,一艘巨大的旅游客轮靠岸了。王萌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回头向后张望,好像她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我趁机看她方才坐的地方,只见一片光滑,其余的地方都有凿刻的花纹,唯独那一片地方是光滑的。
我恍然大悟地想,看来这个王萌经常到八码头来,坐在这个地方。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难道,她有别的爱人?
这时我听见王萌自语道,怎么还不来?
我笑道,果然是在等人。又自盘算道,如果她有别的爱人,我把她强行抓回去,怕是她的心也必定不肯顺从。
我和她就这么一直坐在河边,凛冽的河风吹得我浑身发冷,看那王萌时,嘴唇都冻乌了。
她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不停地拿出手机来看。有时候手机响了,她也不接,直接挂断,好像她等的那个号码一直没有打来。
眼看天色渐渐沉黑了,河面上泛起一片粼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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