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奇侠传之灵剑传说》第86章

“妖怪？”闲云闻言苦笑，“何谓妖？何谓人？人凶恶起来远比妖怪更甚，妖却未必都是害人的。”
“闲云，你已进入魔障。”剑圣淡淡道。
“就算是我入了魔障好了，”闲云摇头，“师傅，我一直在困惑。我们做的究竟是什么？若说是为了苍生大地，有些妖怪却对苍生大地是没有什么危害的，若说是为了拯救人类，人类自相残杀的血流得远比被妖怪杀死的血多得多，为何我们不去抓人要去抓妖呢？我不明白。”
“闲云……”剑圣皱起眉头，“你要知道，非我族类，必起异心。你以为若是那些妖怪一旦比人类强大，他们难道不会去害人吗？那些所谓没有害人的妖怪，也不过只是因为力量不足罢了，又怎会真心回护人类？”
“师傅。”闲云继续摇头，却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道：“师傅，那你教我们做人首重诚信，这不会错吧。”
“的确不错。”
“那徒弟要实践诺言，师傅也不会阻止吧？”闲云低头道。
“闲云，休要套我话！”剑圣深锁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大殿顿时一片静默。
良久，闲云慢慢道：“……若是徒弟告诉师傅，我曾答应一个妖怪要护其周全，但却失信，而后他又把那个叫如月的姑娘托付给我，你觉得徒弟该不该守信？”
“不该！”剑圣冷冷道，“与妖怪私交，已犯蜀山大罪。妖怪不同于人，狡猾无心，他们的话怎可做真？做人自然是信义为先，但对妖怪，却要另当别论！”
“但徒弟却认为，妖怪也分善恶，我认识的那个妖怪是世界上最善良的！甚至人类都比不上！即使后来他犯了错，但也不是出于他本意。对我来说，他是不是妖怪并不重要，他信任我，我已经失信于他一次，不可再失信！我拚死也要完成他的遗愿！”
“闲云，你该知道，身为蜀山弟子，绝不可进入锁妖塔一步！”剑圣低吼道。
“我知道。”
剑圣猛地回过身来，看着闲云固执的眼睛，他缓下口气，道：“闲云，你一向不是那么冥顽不灵的人，为何……”
“就当我疯了好了。”闲云淡淡道，殿外灌进一阵大风，道袍飘扬，脸上表情竟然有几分惨然。
“师傅……不管怎么说，我也一定要进锁妖塔救如月！”闲云一字一顿道。
“啪”剑圣狠狠打了闲云一个耳光，转身背对闲云，浑身气得发抖，“孽徒！”
闲云缓缓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剑圣的背影，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师傅……”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个不孝不义的徒弟！”
“师傅……”闲云低头，“……我还记得二十年您收留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若是当时没有您的救助，我早已饿死街头！此恩此德，闲云不敢或忘。”
“……”
“……您知道吗？我当时真的以为您是神仙呢……我当时就想，若是这位神仙有什么吩咐，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会去帮他完成……”
“……”
“这么多年了，徒弟调皮爱玩，但却也从不敢真正违背您的意愿……”闲云抬起头望着殿顶，“……您不知道，其实对于我们师兄弟四人，您就是我们的天……”
“……”
闲云突然跪下，狠狠地向剑圣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闲云！”剑圣猛地回头，沉声低吼道，“若是你踏出此殿一步，你就不再是蜀山之人！”
闲云闻言轻笑，突然出手狠狠打向自己的琵琶骨，剑圣一声惊呼，闲云猛地吐出一口血箭，踉跄几步，半跪在地上：“师傅，如今，闲云自废武功，从此再不是蜀山之人！”
“你！”剑圣又惊又怒，正向上前去，殿外却又冲进一个蜀山弟子。
“掌门，李逍遥不见了！”
第六卷　蜀山之变　第八十三章　变故迭生（全）
变天了呢。
我站在丹房外，望向天空，突然间觉得有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让我打了个寒颤。
怪事。难不成我感冒了？我纳闷。一抬眼，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蜀山弟子跟在表情冷硬的剑圣身后，朝丹房快步走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急忙奔上前，眼睛下意识往人群里一扫，咦？闲云呢？他怎么不在？
我皱起眉头，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刚才有个蜀山弟子进了丹房，然后就一脸火急火燎的样子奔向了大殿……难道……难道逍遥出了什么事情么？还有闲云，他在这个时刻，又去了哪里？
这不可能，游戏里面逍遥明明成功进了锁妖塔救了灵儿，在这里……在这里他怎么可能出事呢！我这样对自己说，心中却越发惶急，为防万一，念乾坤咒取出了灵剑，急忙跟上了上去。
“吱”的一声，丹房的大门被蜀山弟子推开。
剑圣冷冷地向里看去。
丹房内。
紫衣少女坐在丹房内，嘴边抿着一丝倔强的微笑，目光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看到剑圣，月如一笑，拍拍手站了起来。
丹房内，除了月如，竟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剑圣一皱眉，虽然知道李逍遥已经不在丹房，可满江红和上允竟也不在倒让他微微吃了一惊。
“月如侄女，满江红和上允呢？”剑圣淡淡问道。
月如一怔，她没想到剑圣一开口，竟是问这个。
“剑圣世伯为何不问李大哥到哪里去了呢？”月如挑眉道。
“自是被侄女放走了，不是吗？”剑圣扬起眉，冷声道，“我只想知道，老夫的两个徒儿是否故意放李逍遥走的。”
“不关前辈的事情，是月如自己的主意。”月如昂头道，“是我把李逍遥救出了丹房，带他去了锁妖塔结界去找破结界的方法。”
“锁妖塔结界？”剑圣脸色一变，厉声道，“林月如，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月如冷静道，“我知道在几十年前各门派合力把魔女冷羽珏关入锁妖塔时，拜托蜀山派多设立了一个结界，并且互相已定下盟约，门下弟子要协助蜀山派守护锁妖塔，不得破坏结界，如果蓄意破坏，视同毁约，将受到其他门派讨伐。”
冷羽珏……这三个字让我心开始猛烈地跳，手中慢慢变得冰凉，冷羽珏冷羽珏……那是谁……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会这么害怕那么寒冷……
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剑吟，我下意识低头看向手中的灵剑，竟感觉它好似在兴奋地颤动，清吟，一股凉意从手中一直传到我的心里，让我全身发冷。
我骇然，这情况竟和我上次用灵剑差点杀了月枫一般，可上次的灵剑似乎是杀气，而这次却好似在兴奋。
兴奋？难不成和那冷羽珏有关？我的额头透出冷汗，只想把手中这可怕的剑封回乾坤袋，可一想到现下的情况，我强压下不适，再次凝起神听月如和剑圣的对话。
剑圣目光如剑，直射向月如，低吼道：“林月如，你既然已经知道当年之事，却又为何帮李逍遥，要去破坏蜀山结界？你可知道，你父亲也是当年定下盟约的人之一，他现在是武林盟主，难道你要他自毁诺言不成？你要林家堡如何在武林中立足？”
“我知道我是林天南的女儿。”月如仰起头，美丽的脸上竟有着决绝的神色，“但我是我，他是他，我所做的事情决不关他的事。”她冷声说完，手一动，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举在手中，长长的血红色流苏在纤手外缘垂下来，她看着那个玉佩，眸中闪过眷恋和苦涩的复杂神色，然后长叹一声，提气朗声道，“这是我爹送我的玉佩，是我林家堡大小姐身份的证明。”
月如，月如她想干什么？我脸色一白。
“哗啦”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一屋子的凝重，那块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碎成了两半，碧玉的缺口上隐约透着清冷的光，仿佛在绝望地哀鸣，又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那玉佩的碎裂而破裂，决绝的，没有退路。
丹房内一片静默。
只有那清脆的女声字字掷地有声：“从此，我，林月如，再不是林家堡的大小姐，也不再是林天南的女儿。我的一言一行，与林家堡再没有关系！”
剑圣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玉，良久，他猛地抬起头，盯着月如。
月如骄傲地昂着头，直视着剑圣。
月如……天，月如她在干什么？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要……只要我们成功从锁妖塔出来，只要她能活着，大家就可以回林家堡看那个嘴硬心软的林老头……她就可以像这样骄傲地抬着头跟她爹说，她的选择没错，她回来了……
那就是幸福了。
然而，月如却要把它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