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镇》第116章


白军儒一愣,推开纪桂香的无头身子。他仔细瞧了瞧那个白娃曾经藏身的纸箱,突然醒悟过来,脸上闪过狰狞的微笑,慢慢地走向门口。
“妈妈,妈——妈——救我!”白娃一边跑一边喊。小女孩惊恐万分的声音在富春堂空旷的屋里、在小院里回荡着。
白娃拼命往前跑,她也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下了楼梯,就是一楼富春堂的大厅。平日这里是病人侯诊的地方,现在却空荡荡没有人。白娃站住脚,她看到富春堂的大门关着,也许有人已经给上了锁。她出不去了!
怎么办?
要想离开富春堂,就得返回富春堂的三楼,从三楼的转梯直接下去。可是,这时候,从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奶奶没有脑袋了,爷爷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妈妈又不知在哪里!白娃泪流满面,一脸的惊惧。她无路可逃!能往哪里逃呢?
白娃转回身,看到昏灯下的楼道。左拐是诊室,右拐就是大病房,右拐再往前走,就是3号单间病室!
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白娃看到一双脚出现在楼梯上。
慌不择路的白娃猛然右拐,跑过大病房,来到3号单间病室,双手用力一推门,谢天谢地,门竟然打开。白娃进门后一转身又把门反锁上。
3号病室里一片昏黑,窗帘不知何时被人拉上。白娃往窗户的位置摸去,她没有摸到窗户,却摸到了那个卫生柜。轻轻一拉,卫生柜打开了,白娃像可怜的小猫那样蜷缩进去。
白军儒从二楼下来,缓缓地转动着脖项,扫视着富春堂的大厅,这里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影。他左拐走近诊室,“忽”地拉开门,诊室里没有人!他进去查看了一圈,桌下面,椅子后面,还有门的背面,没见到白娃的影子。
从诊室出来,白军儒阴冷的眼再次扫视若大的大厅之后,右拐,路过大病房,七八张病床都是空的。白军儒猛然狂怒地掀翻了一张病床,桌腿歪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病房里异常清晰。
仍然不见白娃!
白军儒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在他的视野里,一切都充满了血色。他继续往前走,来到3号单间病室前,伸手一推,门锁着。他手腕稍一用力,“叭”门把手被拧了180度彻底坏了。白军儒“砰”地踹开门。门板巨烈地碰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开裂声响。白军儒抚着门裹挟着一投阴冷的气息,一步一步往里走,口里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吼:“HA——YA——KU——”他如炬的目光扫过病室的左右,忽地将床单揭起,探床身下面看。床下面不知何时堆着一件破烂的衣服。
白军儒直起身接着往里走,他径直来到窗前,“呼啦”扯掉窗帘,打开玻璃窗,向外面看了看,外面仍然没有白娃的身影。白军儒不甘心地转回头,他的目光盯在了那个普通的卫生柜上。
卫生柜的门关着,从下到上,可以站进一个中等个子的成年人。白军儒眼睛一亮,仿佛已看到白娃哆哆索索地站在里面,像一只待宰的糕羊。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奸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慢慢抬起双臂,如一只凶残的恶狼,准备蹂躏入口的猎物——
但,卫生柜里空空如野。
白娃神秘地失踪了?
没有!慌不择路的白娃躲进卫生柜里,并没有像可怜的小猫那样蜷缩不动。她屏息片刻,从外面大病室传来的“砰砰咣咣”的声音使她更加恐惧,本能使她不得不另想出路,她的手脚在卫生柜里乱踩乱摸,无意中高高举起的手摁到了那个极度隐秘的开关上。
那个极其隐蔽的摁键在白娃的小手指作用下,深深地陷下去,又轻轻地弹起来。一切似乎无声无息,但地下室神秘的通道就这样为白娃打开了。当白军儒拉开卫生柜的门时,那个自由升降的木梯刚刚从下面升上来,与卫生柜的底儿吻合。
这时候,白娃已孤单地站在地下室外室的地板上,吓坏了的白娃此刻并不十分肯定自己到了哪里,升降梯的突然下降让她有所醒悟,在3号病室的下面,会不会是外公曹华栋的地下室。这个聪明的小女孩在万分惊惧中仍在判断猜测自己和处所——自己可能平生第一次走进了外公的地下室。
白娃对外公的地下室一向充满向望。外公却从不让她进入地下室一步。自记事之后,每次外公进到地下室搞研究都会把门反锁,她根本没有机会进来。白娃有时候就问妈妈问:“外公在地下室做什么呢?”曹玉娟也只简单地回答:“外公在搞医学研究。”
白娃伏下身,身上薄薄的雪白丝绸睡衣前襟搭在地上,新粘着了一层细细粘粘的尘灰。她的十个脚趾头像十头小猪崽儿紧紧地相互偎依着伏在地板上,地板丝丝的凉气沿着她的小腿入浸上来,让“小猪们”不寒而栗。一股扑鼻的福尔马林味令白娃忍不住捂住口鼻。外公办公桌上那盏台灯还在亮着,却看不到外公的影子。
外公,你在哪里?
白娃走近那张办公桌,越过台灯,她看到了地下内室虚掩的门。白娃的双眼被这扇神秘的门所吸引,她悄然抬起了脚丫。地下内室的短短的走廊让白娃暗暗地吃惊,但经历种种恐怖的她神经已不再那么脆弱。人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那些摆放在玻璃器皿中的断腿、脑袋、眼眼、生殖器对白娃来讲似乎失去了震慑,她的心思一直被前面未知的某种东西吸引着、吸引着,她一步一步充满希望地向前走。
转过影背墙,借着昏黄的灯,白娃看到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只是,这个人的行为让白娃非常惊惧——
曹华栋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袖上衣,平静地坐在中央玻璃平台上,敞着怀,左右手上各戴着一个雪白的手套,仅在食指指肚上隐约有血痕。他的左手捏着肚腹上的皮肤,右手握着一根长长的钢针,在针与他的肚皮之间,是一根长长的一闪一闪的手术专用线。曹华栋就像一个缝纫技艺高超的女子,在一针一线缝补自己破烂的肚皮。他的肚子已不再丰满圆润,里面似乎少了不少东西,比如心肝肠肺,因而它看上去瘪了很多,颇似那些原本肥生着水桶腰、轮胎腰的爱美女人,进行了吸脂手术,大获成功,突然苗条起来。
一根细细的手术用线在曹华栋的肚皮上来回上下穿梭。这个缝补工程非常浩大,从胸乳部位开始,一直到生殖器上面齐整的阴毛位置,那结实的手术用线纵横交叉形成一个大大的不规则的椭圆。
白娃进来看到时,曹华栋这项缝纫工程已近尾声。
“外公——”白娃脱口而出。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女孩不可能有太多城府与防范。
曹华栋猛然抬头,看到了站在影背墙旁边的白娃,他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取过手术剪,“咔嚓”将手术线从肚脐那里剪断。这位手段高明的老医生站起身,用一把卫生布拭了拭肚腹,没有血污,仍然是一张白净的肚皮。
“白——娃——”曹华栋僵硬的脸上一双麻木的眼睛机械地打量白娃。
“外公,你,做什么?”白娃问。
曹华栋:“一个小手术!”
白娃:“不做实验了吗?”
“有坏人来捣蛋,外公不能再做了。”
“坏人呢?”
“跑了!”
曹华栋机械地迈动双腿,一步一步走近白娃。
白娃环顾这间地下内室,虽然灯光晕暗,她还是能隐约看到了这血肉模糊残肢断臂的场景。“外公,我怕——”
“乖,不怕——”曹华栋温情地拉住白娃的手:“有外公在,什么都不要怕!走吧,跟我出去,这里面太乱了,有时间我会好好收拾收拾!”曹华栋说着,扭回头看了看整个地下内室。他的嘴角抖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走出内室时,曹华栋转身把内室的门轻轻地合上,并摁了一下旁边的摁扭,“喀嗒”,地下内室被锁死,再不会有人能进到这里了。
白娃:“外公,你为什么要戴着手套啊?你的手好凉好凉!”
曹华栋:“是很凉吗?”
来到办公桌前,曹华栋慢慢地坐下来,先把自己一直畅着的衣服扣上。然后,把白娃拉到自己近前。在台灯下,白娃脸色红润如苹果,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微微有些上翘的薄嘴唇,圆润而光泽。她的脖子显得细长,看上去有些单薄。但肌肤白晰,如古时宫庭所用的上等精美的瓷瓶一截儿。曹华栋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在白娃脖项上轻轻摁了摁,好细白、好水嫩。曹华栋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一丝甜蜜的笑爬上他的眼角。
曹华栋:“白娃,让外公轻轻亲一亲好吗?”
白娃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羞涩地笑一笑说:“我怕痒痒!”
“外公只轻轻地碰一碰,在你的白白嫩嫩的脖子这里!”曹华栋的手指在白娃的脖项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