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不爱你》第79章


我松了手,眼见着她装模作样地解了几次,最后连嘴巴也凑了上去,但从我这个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头发浓密的头顶,还有唐闻秋雕塑一样的侧脸。
我转开了头。
过了好一会儿,曼琪才又开口,语气里尽是不屑:“就这么个玩意?也没什么特别嘛。哦,这里是什么?T&N?”
“别说了曼琪,”哑巴唐大少突然又能说话了,“东西给他。”
“给,当然给。”曼琪娇笑着,举着那枚戒指对着灯光又看了看,然后递给我,撇撇嘴,很是惋惜似的问我,“这东西是你的?”
我没说话。已经没什么好说的,承认戒指是不是我的,都没办法改变什么,相反只会让我自己看起来显得更愚蠢可笑。我沉默地接过戒指,随手丢进裤兜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宁少,你知道苏锦溪本名叫什么吗?”
“曼琪闭嘴!”
我本来没打算理会,可是唐闻秋这一声明显带着怒气的呵斥,倒让我不由自主地住了脚。我已经到了门边,此时转过身来,看着沙发边双双站着的两个人。
唐闻秋一脸寒霜,但除此之外,脸上似乎还多了一丝痛苦,不过大概只是因为他的未婚妻突然提到苏锦溪,那才是他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痛。
我突然觉得,我对曼琪的仇恨也那么强烈了,甚至还有些同情她,至少我知道自己输在哪里,而她却连这个即将跟她走上红毯的人心里想的是谁都不知道。
“苏锦溪不姓苏吗?”我居然在笑,“他的事你最好问唐大少,他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跟你分享,如果你确定想听的话。”
我早说过苏锦溪是长在唐闻秋心里的刺,稍稍拨弄一下,他都会痛不欲生,别说是我,就是前一秒还坐在他腿上撒娇的曼琪,也一样被他训斥。
“曼琪你闹够了没有?”
曼琪却不怕他,反而又在沙发上坐下来,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朝我抬了抬下巴。
“那个戒指真的是你的?T&N是唐闻秋和宁远?你是不是觉得很深情很浪漫啊宁少?但如果我说苏锦溪本来的名字就叫宁远,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我紧紧地盯着曼琪,她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此时在我看起来是那样扭曲狰狞。果然女人一旦嫉妒起来,真是比魔鬼还狠毒可怕。她为了打击我,为了在我面前炫耀她的胜利,竟能想出这样可笑的谎言。
苏锦溪原来的名字叫宁远,那我叫什么?
我突然笑起来,对唐闻秋说:“大哥,你给我找的这位嫂子还真有意思。”
“我有意思也不及宁少你有意思。”
她的嘲讽让我敛了笑:“什么意思?”
“曼琪!”
唐闻秋脸色煞白,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苏锦溪,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接着颓然地跌坐下去。他往后靠着,眼睛紧紧闭起来,灰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低弱地挤出几个字。
“宁远你走吧,求你。”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唐闻秋一辈子也没求过我几回,上一次已经是几年前。不过那次其实也不算,因为是我把他压在沙发上,用蛮横的方式逼他就范。
他又求我了。求我离开。
我久久地注视着他,耳边越来越响的嗡嗡声让我头晕目眩,我甩了甩头,从裤兜里把那枚戒指拿出来,学着曼琪的样子对着光看了看,然后低头问唐闻秋。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唐闻秋意料中地没有反应。
我蓦地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苏锦溪才是宁远,是吗?所以你才一直留着这枚戒指对不对?所以你那次在医院哭着叫宁远叫的也是他,是不是?是不是你回答我!”
“是。”
唐闻秋撑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鬼魅似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是他,从头到尾都是他,我早说过的,是你自己骗自己,现在呢,该醒了吧?”
“你再说一遍唐闻秋。”
“再说一遍也一样,戒指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你满意了?”
唐闻秋的笑让我终于失去了该死的理智,我把戒指狠狠扔到他脸上,还不解气……又怎么能解气呢……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重重地推进沙发里,然后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丝毫也没有收敛力气,而他被我打得偏过头去。
“闻秋!”
曼琪尖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
与此同时,我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砸到了,猝不及防之下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倒,压在了唐闻秋身上,他不堪重负一般咳了一声,接着有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来。
血倒是不多,但我瞬间就清醒过来,忙从他身上起身,却又被曼琪一把推到了一边。她关切地捧着唐闻秋的脸看,大概是被红肿的伤势吓到了,转头狠狠瞪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出去!”
我站着没动,头上的痛也忘了,只是傻子一样盯着唐闻秋。我打了他。这辈子只想好好爱着的人,我却打了他。
“滚!”曼琪狠起来的样子像头发怒的母狮子,“永远都别再出现!”
“他……”
“滚出去!”
我又看了看唐闻秋,他侧对着我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还醒着,只是不愿再看我一眼而已。我兀自笑了笑,甩甩头,快步走了出来。
其实也快不了多少,我的头很晕,连眼前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但我好歹在唐宅生活了快二十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早已经烂熟于心,闭着眼也能把自己带出去。
“小少爷……”
阿香竟然还没睡,她也许刚看完一场大戏,正兴奋难平吧。
我没理她,径直往大门口去,但没一会儿,手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是阿香追过来塞给我的毛巾。
“……小少爷捂一捂伤口吧……”
我不解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阿香哭着往我头上指了指:“……流了好多血……”
“流血了吗?”我笑着问。
“小少爷,你别这样,快压压,一会儿就不流了。”
阿香从我手里夺过毛巾,踮着脚就要往我头上捂,却被我反手扫开了。
“别碰我。”我对她笑,“正好,还给他。”
唐闻秋当初给我输的血,正好全部还给他。
我没管头上的伤,回到车上便加足马力飞了出去。时间已经很晚,路上好久都看不到一辆车,我把车窗打开,音响也打开,杨宗纬的那首《什么都没有》,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不知道臭豆腐是不是害怕我,蹲坐在沙发边,朝我发出呜呜的低鸣,我横躺着,侧过头就对上它那黑黢黢水汪汪的眼睛,竟有些心酸。
我睡了一觉,很长很长的一觉,却连梦都做一个,醒来时阳台上阳光正好,风把窗纱吹起来又落下,臭豆腐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沙发,正蜷在我的脚边睡觉。
我一醒,它也醒了,摇着尾巴从沙发上下来,绕到我面前坐着。我也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晕,但显然死不了人。我把臭豆腐抱到怀里,揉着他的小脑袋,他伸出舌头在我手心里舔了舔,像是讨好我。
“还是臭豆腐好。”我握住他的嘴巴不让他添,“放心吧,去哪都不会不要你。”
我搬家了。
其实就是带走几套衣服,书,电脑和臭豆腐,别的什么都留下了。新租的地方离市区有点距离,但我不再需要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所有的热闹已经跟我无关。
脑后的伤还没有结痂,耳鸣却有严重的趋势,但我懒得管,整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醒来又再重复。这样悠闲地过日子,我非但没长肉,半个月不到还瘦了差不多十斤,连房东大姐都看不过去了。
“阿远,你告诉大姐,你是不是那啥了?”
我一边撸着臭豆腐的毛,一边学大姐说话:“那啥是啥啊?”
“就是,就是,”她急得跺脚,压低声音说,“吸/毒啊,你不会也在吸吧,看你不上班也不出门,人一天天瘦得跟猴子似的,不是吸毒是什么?”
“没有!你看我像有钱吸/毒的样子吗?”
她在我房间里扫了一圈,将信将疑地说:“像不像都说不准,大姐就怕你犯那个错,真沾上了,你一辈子就完了知道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
我嬉笑着,心里却想我这辈子不完也就这样了。
看到网上程瑞的留言,是在我搬家的两个礼拜后。他给我写了长长的一封邮件,但通篇都在爆粗,警告我再不打电话,他就当从没认识过我这个又蠢又怂的兄弟。
我还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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