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将你宠成孩子的人》第66章


何绍钧一步上前将床上的人翻了过来,不是曲宁。其实看到那背影时,何绍钧就知道这人不是曲宁了,他对曲宁的身体太熟悉,只一眼就能认出,但还是查看一下。这个人他也认识,就是他极其讨厌的,而且上次在会所把曲宁当 “少爷”调戏的杜思桐。
随后跟进屋的白小白扶起地上的小昭,拿开他口中的口塞。“曲少在卫生间。”小昭急叫着。
何绍钧立刻奔向卫生间,可卫生间的门紧闭被反锁了。何绍钧又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映入眼帘的曲宁让何绍钧手脚冰凉,血如同被凝固住了。
曲宁闭眼躺在浴盆里,头趴在盆的边缘,一只手垂在盆外,整个手掌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毫无声息。一个水龙头还在哗哗往池中放水,水已满出,不停地往地上淌,好似一道水帘,将浴盆中的曲宁和站在门口的何绍钧分割成两个世界。
何绍钧目眦欲裂,冲到盆边伸出颤抖的手扶起曲宁的脸。曲宁的脸苍白冰冷,好似一个没有生命的白瓷娃娃。
“曲宁、曲宁……”何绍钧大吼着,用手掌去搓曲宁的脸,想给他热度想将他唤醒。
几分钟却像几个世纪,何绍钧的身上的温度如被曲宁脸上的冰凉带走,心也跟着冷。就在何绍钧以为曲宁真的就这么去了的时候,曲宁突然睁开了眼,一双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精光乍现,锐利得像一把刀要把你撕碎,这让何绍钧吓了一跳。
那双眼盯了何绍钧两秒钟,似乎认出是他,眼神突然一松,嘴角微微牵起,好像想给他一个微笑。“何绍钧。”曲宁低低地唤了一声,后又闭上了眼。
“是我,是我。”何绍钧的心又因曲宁嘴角那强撑的微笑活了过来,他伸手进水中欲将曲宁抱出来,此时手探入水中才发现,那是冷水,一盆冰冷的水。
何绍钧将曲宁从水中捞出,曲宁身上的衣服裤子一件未少,但水已将衣裤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何绍钧甚至能感到从曲宁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此时白小白已经找到钥匙解开小昭手脚上的手铐。何绍钧抱着曲宁走回到床前,一脚将床上的杜思桐踹到地上,白小白赶紧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扒拉到地上。
何绍钧扯下粘黏在曲宁身上的湿衣服,用被子裹住擦干,转而看见曲宁满是血污的手,立即去检查,在手腕处发现一个伤口,应该是没伤到动脉,血已止住,在伤口处凝结出一道淡淡的血痂。何绍钧让白小白拿来干净的毛巾将伤口包住,白小白又找来一床干净的被子,何绍钧将擦干的曲宁放入干净的被子中卷紧,抱着他走出了房间。
随后赶到的薛沐就看见何绍钧抱着一个大被卷从房间里冲出。他想问,但看何绍钧阴沉的脸色没敢问,就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后面的白小白,白小白轻轻摇摇头,薛沐就不明白了,这摇头是啥意思,没事了?还是没救了?
车里的气氛很压抑,所有人都不说话。可没多久,昏迷中的曲宁开始挣扎,他又开始觉得热,身体里的血液如煮沸了般让人难以忍受,刚才因为冷水镇住的药性又窜上来,何绍钧怕他感冒,让白小白把空调调到最大,曲宁觉得如置身烈火中般的疼痛。
“难受,放开我……”曲宁扭动着,想把身上的被子揭开,但双手也被缠得死死的,外面又有何绍钧的禁锢。
“乖,忍一会儿,马上到医院了。”何绍钧低声哄着,但搂被子的手臂一点儿没放松。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曲宁被下药了。何绍钧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撕碎了杜思桐,但现在曲宁才是最重要的,何绍钧暗暗在心里发誓,绝不让杜思桐有好下场。
“好热,何绍钧……何绍钧……”曲宁一声声无意识地叫着,叫得何绍钧的心也跟着生疼。何绍钧将唇贴在曲宁的额头上,将他抱得更近。此时曲宁的脸色绯红,皮肤滚烫。
这一吻没有半点安抚作用,却让曲宁身体的那团火迅速燎原。曲宁扭动得更厉害,何绍钧的心软下来,他一手仍紧搂着人,一手已顺着被子的缝隙探了进去。
白小白紧盯着前方,以开车转移注意力,但还是因为后面的声音有些发抖,手心浸满汗水。
薛沐透过后视镜一直看着后座,何绍钧的眼睛始终看着曲宁的脸,时不时轻吻他的脸或轻柔地哄着。
何绍钧从未用过这样专注而温柔的眼神注视过自己,从未轻柔地与他说过话,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何绍钧的朋友,从未有丝毫越界,薛沐突然就释怀了。
曲宁睁眼时,眼前一群人,都是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
苏瑾眼中含着泪,但口气却很冷硬:“活该,让你胡闹,到那种地方玩儿,被人算计了,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何保国忙扶住苏瑾的肩膀打断她的话:“孩子刚醒,说这些干什么。”转而对曲宁说:“你妈说的是气话,这两天都急坏了,你看,眼睛都哭肿了。”
曲宁虽然清醒,但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思维也慢了半拍,完全不能对苏瑾和何保国的话做出反应。曲宁转转头,看见何绍钧本来站在床的另一边,看见他睁眼,却默默退到墙边拉开了与曲宁的距离。
曲宁转回脸,又听苏瑾和何保国说了一些什么,可感觉好困眼皮好重,他又闭上了眼。
等曲宁再次睁眼,眼前人却变成了董睿。
“嘿,哥们,你可醒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挂了。”董睿长出一口气。
曲宁感觉好了很多,头不再像上次那么晕了,他想坐起身,董睿赶紧制止:“别动,我把床摇起来。”董睿将床摇到一个曲宁觉得舒服的位置后,又坐回到曲宁的床边。
“那个……”董睿踌躇了好一会儿,好像在措辞。
曲宁揉揉头,看着董睿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可笑:“有话就说,这是干什么,像便秘拉不出似的。”
董睿还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慎重开口:“虽说遇到这事挺让人恶心的,但咱到底是男人,就当被狗咬一口了,以你的性格不是应该先整死那个王八蛋再说其他的吗,你看你身边关心你的人那么多,别为了一个畜生就轻贱自己的生命,关心你的人不会在意这些,不关心你的人你管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兄弟我永远支持你,只请你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都把我们吓死了……”
“等等,等等。”曲宁举手打断董睿的滔滔不绝,“你给我说清楚,外面到底是怎么传我这事儿的?”
董睿皱眉看了看曲宁包着纱布的右手腕,好似不想触及曲宁的痛楚。
“直说,有一说一。”曲宁干脆利落下命令。
董睿只有说出外面传的消息:“他们说你被个男人给强。暴了,觉得屈辱羞愤,就割腕自杀了。”
“操。”曲宁都无语了,“这他妈的是谁在外边瞎逼逼,等我逮着他先给他来个割腕。”
“你不是自杀?”董睿搞不明白了,一脸不解。
“你他妈的才自杀呢。”曲宁怒喷,“你不是也说了,我要真被强。暴了,也是先整死丫的,自杀那是娘们儿的行为。”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想不开自杀,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宁一脸高深莫测:“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其实那晚的情景是这样的:
曲宁被小昭扶到客房的床上,头正迷糊着,就被一阵争吵声惊醒。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看见小昭站在床前伸手拦着一个人:“杜老板,求你了,曲少不是我这样的人,你放过他吧,我陪你行不行,求你放过他……”
“滚开。”杜思同一把推开他,“现在装好人,早干什么了,你再敢坏我好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思同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曲宁贪婪之色不再掩饰,他伸手抚上曲宁的脸:“小心肝,我想你想了好久,今天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曲宁偏头躲开杜思同的手,他虽然浑身燥热,可那湿冷的手并没让他感觉舒服,反而觉得碰触了一条滑腻的毒蛇,让人恶心。
杜思同不介意曲宁的躲避,笑得更加猥琐,他掏出他的装备一一放在床上:“看,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好玩的小东西,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昭看着杜思同拿出的那些东西又是一惊,不知哪来的勇气,又冲了上来:“杜老板,曲少的家世背景你知道吗,你恐怕是惹不起的。”其实小昭也不知道曲宁的家世,他只是想吓唬一下杜思同。
杜思同不为所动,可能到了这个时候肥肉已经递到自己的嘴边,不管他是不是有背景,杜思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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