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悄然发生》第19章


帷!?br /> 闻拾来一点点放松自己始终紧绷着的身体,在凌云霄的怀中。他低头,将脸埋在对方的肩上。
这时候,他好像变成了时采春,因为,这种被凌云霄用心保护着的感觉如此熟悉。仿佛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习惯。
就像你说的那样——至少还有你。
这个拥抱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如同牧师施展技能需要吟唱时间。而等到达到某个长度,便能治愈一切。
说起来,闻拾来在过去的七年人生中,也不是真的没有和女□□往的经验——才不是交不到女朋友——他的义父出国前曾经给他安排过好几次相亲,有一回,特别热情的女孩还在他送对方回家的途中牵住了他的手。当时他有些紧张和不自在,手心还出汗了,但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肌肤的接触,即便是单纯物理上的接近,原来也有会如此神奇的效果。他变得平静,变得安心。好像所有糟糕的事情都已经结束,并且不会再伤害到他。
他开始相信,他的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的罪过,也不是他父亲的罪过,只是,他父亲一时冲动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每个人都会犯错,可能,这个错误的后果很难承受,可不管怎么说,既然他活了下来,他就不得不接受现实。
——而既然他活下来了,他也会继续好好活下去。
这是他能为养育自己十八年的父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让他父亲那个错误选择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有那么一点点危害的降低。
治愈之光闪现后功成身退。
在离开凌云霄拥抱,重新站立直抬起头前,闻拾来吸了吸鼻子,他迟疑着要不要向对方解释自己这是花粉过敏,可是,想到事务所里根本没有花,他也只能作罢。
“所以,”凌云霄凝视向闻拾来的眼睛,他轻缓着语气慢慢说道,“你解锁了最后一关,现在,要不要我来把最后的故事讲给你听?”
☆、凌云霄的故事VIII
当听说那场车祸消息的时候,我第一次冒出那个很可怕的想法。
因为太害怕,我突如其来地想,如果我能把他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那就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当然,当时这么想真的是一闪而过,我也并没有当真。
那时我不知道,很快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不得不重新想起这个念头——
关于那场车祸的调查,原本除了当事人之外,警方是不会向其他人透露太多案情的。只是,出于关心,我想了一些办法,找了一些关系。
所以,我是最早了解到那些事实的人。
我知道,警方很快就去询问采春更具体的情况,应该也会向他透漏足够他判断出真相的线索。为此,我异常焦虑。
曾经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就在那时逐渐成型的。我甚至展开了纸上谈兵的行动。在自己家的那些安保人员中,我花费一定心思找到那个认为可靠到可以担任此项工作的人,我还调研了那栋别墅,评估着即便叫喊,也不会被外界听闻的安全性。诸如此类,做了不少研究。不过,我并没有当真打算如此实施。我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很可能会在三思后,甚至周全准备后改变主意或者干脆放弃。我矫饰自己为谨慎,但其实就是胆小。
那段日子,因为害怕着采春会得知真相,受到打击,连续两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去见他。
在第二天的晚上,我读到了那篇悼词。
那篇采春为他父亲写的悼词。
字里行间,我都能感受到这对父子之间的感情,那些用十八年的时间累积堆砌起来的真挚无比的爱。
我在看完那篇悼词后立即就去了厕所。
那种情绪不是伤心,不是愤怒,不是痛苦,而是没有任何一个词汇所能描述的动容和空白,我在厕所里足足待了十分钟才能稍稍冷静些许,用头脑感知理性。而我在恢复思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那个我评估为最适合保镖的人选。
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将曾经纸上谈兵的内容付诸实践。
这是我做过最冲动,最大胆的事情。
把采春带到那栋别墅后,我一直都抱着他没有放开手。整整一个晚上。
由于缺乏专业知识,对于药物的控制我并没能做到足够好,采春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在第二天中午才醒来,而即便醒来,也还有些迷迷糊糊。
看到他糊里糊涂却担心着我是不是被绑架的时候,我既害怕用药过量导致他清醒不过来,又害怕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明白我都做了什么。
……当然,最终他还是彻底醒了过来。
他有问我为什么那么做。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我自然不能说实话,于是用了电视剧里的那种狗血桥段,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你之类。一开始他并不相信,害怕被揭穿的我为此躲了他两天。
然后,他再也不理我了。
整个夏天都是我对着他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有时我被逼急了就会恐吓他说,给他提供的食物里有迷药,等他被迷晕,我就会为所欲为,让他为了不理我付出代价。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相信了,居然开始绝食。
我求了很久,哄了很久,他才重新进食。
之后,我又琢磨了很久,研究了很久,才琢磨明白他没有相信,他就是故意耍我呢。
那年夏天我们就这样过去。
然后,为了逃跑,他故意让自己着凉发烧。
我们因此吵架了。我已经那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再次重新听到时,他对我说——
你所谓最宝贵的宝藏,就是这种可以满不在乎禁锢我行动的感情吗?
即便是最强悍的战士,他的心脏也一定是柔软易受伤的——而我甚至根本一点都不强悍。那天我坐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不知道多久过去,他忽然伸手轻轻拉扯我的头发。
“为什么不反驳?难道你真的是满不在乎就随随便便那么做了的?我还以为你做什么事之前都会深思熟虑。”
两个多月里,我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温柔的语调。
当时我差点就要说出真相。那种激烈的情绪迫切想要得到一个宣泄口。被全世界误解都没关系,我不能接受被他看轻,被他讨厌。
不过,他比我先出声。
“别太把我的话当真,不然你会被我气死的。”
我出神了很久,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最后,只剩有些许晕眩的恍惚感,我低声问他,为什么要气我。
“你都把我锁起来了,还不许我气气你?”他理所当然反问我。
我只能点头:“你说得对。”
之后采春终于渐渐搭理我——也时不时气我。
……直到他准备实施逃离计划的前一晚。
那天他安静看了我好一会儿。大概是两年里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话,他问我,难道我准备一辈子都关着他吗?
我真的有那么打算过,还特地自学了简单病症的诊疗,防着万一他小病小痛没有办法就医把我急坏。我想要就那么过一辈子,天天被他气也没关系,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生活。
——不过,这自然不是他的幸福生活。所以,我没敢吭声表示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
他又问了一次,为什么我要那么做。
我作出的回应是对他说今晚月色好美。
……他当然没有回答我是的。
第二天,我失去了他。
后来我一个人度过漫长的七年。七个三百六十五天,那么长的时间,却在我的故事里不值一行字的讲述,在我的人生里不值一秒钟的回想。
我的故事因为他而开始,离开他而停止。
然后,因为你而重启。
我知道你把自己当成闻拾来,而非时采春。但是,你却一次一次让我看到你就是时采春的证据——
今天,我收到署名时采春的快递,当时我恍惚着打开快递盒,因为看到那张字条而更加恍惚如坠梦境。我看着九年前采春写下的“我爱你”三个字,忽然意识到的是,原来——你爱我。
我不能再让你等九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可是,我不能再让你等九年。别说九年,连多一秒都不行。
所以,我立即开车来到这里。
那时我没想好当我站在你的面前,该怎么做,该怎么说。但现在,当我站在你的面前,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所以,最后的这个故事,它的结局,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我不会再自以为替你着想的违背你的意愿,我会……
我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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