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靈異夜》第218章


这天他又和师傅因为纸扎的手艺产生了冲突,一气之下他照旧来到了这家名叫酿香楼的小酒店,刚一坐定就向掌柜子要了一壶烧酒和一碟花生米。
或许是怨恨积压许久了,今天的酒菜非但没有让他的火气降下来,反而让他是越喝越气,酒至半酣他更是耍起了酒疯,将跑堂的伙计一把抓住。
“来这儿多久了?”黑子红着脸喷着酒气问道伙计。
“五五年了”黑子瞪大如牛的眼睛盯得伙计发毛,他打着哆嗦答道。
“一二三四”黑子搬起指头数了起来,“五年了,不短啊!你们老板有没有把自己做生意的本事教你?”
“教教过了,可惜我笨,不是那块料。”伙计如实答道。
第七个故事 点睛 (中)
“干了五年的伙计都能教,我这个跟了他十年的徒弟什么都没有”不想伙计的话却让黑子更为震怒,他将手里的酒壶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凳上破口大骂起来。
“黑子兄弟干嘛和一个跑堂的伙计一般见识呢?你可是邢老板的高徒啊。”就在众人对盛怒之下的黑子避之犹恐不及的时候,对面却走来一个穿着蓝布小褂的矮胖男子,他提着一壶酒朝黑子走了过去。
黑子看了看来人,这家伙叫王贵,也是做纸扎生意的,平日里和邢驼子只是点头之交。
“来,黑子兄弟,今天我请客,咱不醉不归。”王贵看了看桌上剩下不多的花生米,又朝掌柜要了几盘荤菜。
两人边喝边说,转眼工夫一壶酒又见了底,王贵招手又要却被黑子一把拦住了。
“王老板,真真不能再喝了,再喝再喝就要醉了。”黑子打着酒嗝说道。
“哎,难得咱哥俩高兴,喝。”王贵将黑子的手轻轻拍了拍,又要了一壶酒,“来,满上。”
黑子见王贵如此热情,只得闷着头又和他喝了起来,等到他有些晕乎乎,舌头也不利索的时候,却猛然听见王贵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王老板,你叹什么气啊,不是喝的挺高兴的吗?”黑子迷迷糊糊的看着王贵,大着舌头问道。
“哎,兄弟啊,我是替你不值啊,你和邢老板干了这么久现在却还是干着这些嗨,你瞧我这嘴,喝上两杯就乱说开了,该死该死!”王贵笑着抽着自己嘴巴。
“我这就找那驼子说理去!”黑子经他这么一说酒劲和怒气一并冲上了脑袋,他和王贵匆匆告了个别就摇摇晃晃的冲出了酒馆。
“师傅,我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黑子回到纸扎铺的时候,邢驼子正在把刚刚绘出来的纸扎摆上,看见醉气熏天黑子,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下去。
“喝喝,整天就知道喝酒,你看你这样子,还不滚到后堂去醒醒。”
“师傅,您您先别动气,徒弟今天是想和您商量个事情。”黑子晃了晃脑袋,总算把摇摇晃晃的视线定住。
邢驼子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就快说,省得在这里碍眼。”
“师傅,徒儿我跟了您整整十年了,不错吧。”
邢驼子愣了片刻,忽然点了下头。
“但是我请您扪心自问,这十年里您把我当过徒弟没有?我这十年只是干些编编篾条那样的粗活儿,而您那些看家本事却一点也没教我,师傅,您可就我一个徒儿啊。等您寿终能披麻戴孝的也只有我了”
“住口!”邢驼子不等黑子说完便大吼一声,“黑子,你听清楚了,我邢驼子孤单一辈子也惯了,将来就算是无人送终我也认,你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就滚。”黑子被他这么一骂也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气冲出了纸扎铺。
屋外的寒意倒是让黑子的酒醒了不少,他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有些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要收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黑子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转眼来到了王贵的纸扎铺门口。
“哟,黑子兄弟,咱们可真是有缘啊,一天还能碰上两回。”就在黑子迟疑着是不是该进去的时候,王贵却手拿着一个紫砂壶笑呵呵的从店里走了出来。
“王老板,您就别取笑我了,我”
“别王老板王老板叫着,我就大你十几岁的,你就叫王哥吧。”王贵连忙打断了黑子的话。
“王王哥,我现在恐怕就只能投奔你了!”黑子被王贵这一句感动的热泪盈眶,说着就要给王贵跪下了。
“黑子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快起来。”王贵连忙将黑子扶起,关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哥,我刚回去和师傅赌气,现在现在已经被师傅撵出来了。”黑子被王贵拉进了铺子里,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第七个故事 点睛 (下)
“哎呦,黑子兄弟,你可太冲动了,王哥真替你不值啊!”听完黑子的话,王贵忽然一脸惋惜的说。
“有什么不值的,邢驼子不留我,我还会被饿死?”黑子愤愤说道。
“黑子兄弟先不要冲动嘛,我说的是你从小就给那驼子当学徒,可现如今他的本事是一点没学成,铺子也半成没分到,这不是可惜了吗?”
黑子听王贵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憋屈了,可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被邢驼子赶出了纸扎铺,再说也是徒惹气受。
黑子表情的变化却被王贵看的一清二楚,他又连忙加油添醋几句,让那黑子对邢驼子更是咬牙切齿了。
“黑子兄弟,依我看咱可不能便宜了那驼子,呃。”王贵干咳了两声,压着嗓子说道:“要是黑子兄弟不觉得我这大哥是在挑拨你们师徒之间关系的话,王哥倒愿意给你出个主意。”
“王哥你说,他都不拿我当徒弟了,我还干嘛顾及这份关系呢?”
“好,果然是大丈夫!”王贵竖起了大拇指,忽然朝着里屋恭敬地喊了一句,“姐夫,您都听见了么?”
“呵呵,当然听见了。”里屋走出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手拿水烟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黑子兄弟,这位是我姐夫,县城侦缉队的队长朱梅林。”王贵匆忙介绍来人给黑子认识道。
不等黑子反应过来,那朱梅林倒是主动伸出了手和黑子握了起来。
握完手之后,王贵赶紧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姐夫坐下,然后慢慢对黑子解释道:“黑子兄弟,你可知道你师傅做纸扎铺的本钱是哪儿来的吗?”
黑子摇了摇头说:“当年我七岁,师傅把我托付给周二嫂后,就离开了镇上,到哪里去我不知道,反正就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不少大洋了。”
“实话告诉你吧,你师父是个大盗,他开店的本钱就是用那些白纸人偷来的。”朱梅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什么?大盗?”黑子被朱梅林的一番话吓得脸都青了,和他相处这么久的师傅居然是个大盗。
“姐夫,您先消消气,别吓着黑子兄弟。”王贵见黑子被吓着,连忙上前劝解道。
“这气能消得下去吗?”朱梅林拍着桌子余怒未平的说道:“这可是个大案子,省城都派下了专员调查此事,而且来调查的专员还说了,知情不报者与案犯同罪,是要枪毙的。”
“姐夫,当初你可没这么说啊,我是要你来帮黑子兄弟出这口恶气的,现在倒害他要挨枪子儿?”王贵和朱梅林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的冲黑子演起戏来。
“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省里专员刚下的命令。”朱梅林看着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黑子,语气略微缓了缓,“不过,办法还是有的,只要黑子兄弟肯交出驼子犯案的证据,说不定不仅没事儿,还能把那纸扎铺变成自己的。就看黑子兄弟愿不愿意了”
“愿意,只要能保我没事儿,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黑子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应道。
“好,黑子兄弟,你现在就马上回去邢驼子哪儿,不管用任何办法都要让他原谅你,然后你就留意那驼子的一举一动,一旦掌握他让纸人变活的法儿,咱们就可以抓他了。”
黑子按照朱梅林的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回了师傅跟前,或许是心有不忍,邢驼子居然还是收回了白天说的话,只是叮嘱黑子少喝点酒就让他进了屋。
这天晚上,黑子编好了篾条送到师傅屋里,然后便说自己要去镇上看戏,便从大模大样的走出了门,等他确定师傅认为他走远的时候就又折了回来,翻墙跳进了院里。
师傅的房间亮着灯,陈旧的窗户纸上依稀映出两个人影,黑子知道师傅开始给纸人作画了。
他悄悄地跑到窗前,用舌头沾上口水在窗户纸上弄了一个小眼,然后把眼睛悄悄贴了上去。
屋子里,师傅已经做好了两个纸人,现在正在给第三个纸人上着色,不过他上色的样子很奇怪,先是点了一炷香,然后咬破手指在上色的颜料里各滴了一滴血
黑子小心的将师傅的一举一动都记了下来,等师傅绘完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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