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鳄》第412章


“院主请起,再不必行礼,作践贫僧,我和你都是佛门弟子。”
僧官道:
“老爷是上国钦差,小和尚有失迎接。今到荒山,奈何俗眼不识尊仪,与老爷邂逅相逢。动问老爷,一路上是吃素?是吃荤?我们好去办饭。”
三藏道:
“吃素。”
僧官道:
“徒弟,这个爷爷好的吃荤。”
行者道:
“我们也吃素,都是胎里素。”
那和尚道:
“爷爷呀,这等凶汉也吃素”
有一个胆量大的和尚,近前又问道:
“老爷既然吃素,煮多少米的饭方彀吃?”
八戒道:
“小家子和尚问一家煮上一石米。”
那和尚都慌了,便去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管待唐僧。
第三百六十七章、三百六十八章西进途中(两章合一)
第三百六十七章、三百六十八章西进途中(两章合一)
第三百六十九章、三百七十章井中龙王(两章合一)
这师徒们都吃罢了晚斋,众僧收拾了家火。那三藏在一旁称谢道:
“老院主,打搅宝山了。”
那僧官连忙摆手道:
“不敢不敢,怠慢怠慢。”
三藏此时又问道:
“我师徒却在那里安歇?”
那僧官连忙说道:
“老爷不要忙,小和尚自有区处。”
赶紧叫来那火工头陀道:
“那壁厢有几个人听使令的?”
头陀答道:
“师父,有。”
这僧官立刻吩咐道:
“你们着两个去安排草料,与唐老爷喂马;着几个去前面把那三间禅堂,打扫干净,铺设床帐,快请老爷安歇。”
那些头陀听命,各各整顿齐备,却来请唐老爷安寝。他师徒们牵马挑担出方丈,径至禅堂门首看处,只见那里面灯火光明,两梢间铺着四张藤屉床。行者见了,唤那办草料的头陀,将草料抬来,放在禅堂里面,拴下白马,教头陀都出去。三藏坐在中间,灯下两班儿立五百个和尚,都伺候着,不敢侧离。三藏欠身道:
“列位请回,贫僧好自在安寝也。”
众僧决不敢退。僧官上前吩咐大众道:
“伏侍老爷安置了再回。”
三藏道:
“即此就是安置了,都就请回。”
众人却才敢散去讫。而后那唐僧举步出门小解,只见明月当天,叫声:
“徒弟。”
这行者、八戒,沙僧听声都出来侍立。因感这月清光皎洁,玉宇深沉,真是一轮高照,大地分明。对月怀归,口占一首古风长篇。诗云: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行者闻言,近前答道:
“师父啊。你只知月色光华,心怀故里,更不知月中之意,乃先天法象之规绳也。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此时与日相交,在晦朔两日之间,感阳光而有孕。至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故曰上弦。至今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故曰望。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至三十日三阴备足,亦当晦。此乃先天采炼之意。我等若能温养二八。九九成功,那时节,见佛容易,返故田亦易也。”
曾有诗云:前弦之后后弦前,药味平平气象全。采得归来炉里炼,志心功果即西天。那长老听说,一时解悟,明彻真言,满心欢喜,称谢了悟空。沙僧在旁笑道:
“师兄此言虽当,只说的是弦前属阳,弦后属阴,阴中阳半,得水之金;更不道:水火相搀各有缘,全凭土母配如然。三家同会无争竞,水在长江月在天。说起来我倒记起一舍利赞也与这月有关!”
三藏一听来了兴致,连忙问道:
“是何内容,悟净不妨说来一听!”
那沙僧顿了顿说道:
“我记得是当日那佛陀陧盘之后,留下舍利众多,为八方国王所得,后西方有一王者一统西方,被尊为阿育王,为西方佛门第一护教之王,后这阿育王将舍利全部收起,分为八万四千份,分派手下各持一份舍利送往诸洲各方,余数日之间建成八万四千座阿育王塔供养舍利,这才有当年的白马驮经之事,其中那大唐法门寺中也有一佛骨真身舍利,乃一指骨,其后那法门寺僧人为了防止那灵骨遭遇不测,又制三枚影骨作为替身,曾有一赵姓居士得见那舍利,这才作了那舍利赞,赞曰:玉棺启见佛指骨,曾使圣王泪盈目。想见当年丈六身,一弹三界群魔伏!凝视莹莹润有光,不同凡质千年藏。影骨非一亦非异;了如一月映三江。”
那长老闻得,亦开茅塞。正是理明一窍通千窍,说破无生即是仙。八戒上前扯住长老道:
“师父,莫听乱讲,误了睡觉。这月啊:缺之不久又团圆,似我生来不十全。吃饭嫌我肚子大,拿碗又说有粘涎。他都伶俐修来福,我自痴愚积下缘。我说你取经还满三途业,摆尾摇头直上天!”
三藏听得八戒的一番言语摇头道:
“也罢,徒弟们走路辛苦,先去睡下,等我把这卷经来念一念。”
行者道:
“师父差了,你自幼出家,做了和尚,小时的经文,那本不熟?却又领了唐王旨意,上西天见佛,求取大乘真典。如今功未完成,佛未得见,经未曾取,你念的是那卷经儿?”
三藏道:
“我自出长安,朝朝跋涉,日日奔波,小时的经文恐怕生了。幸今夜得闲,等我温习温习。”
行者道:
“既这等说,我们先去睡也。”
他三人各往一张藤床上睡下。长老掩上禅堂门,高剔银缸,铺开经本,默默看念。却说三藏坐于宝林寺禅堂中,灯下念一会《梁皇水忏》,看一会《孔雀真经》,只坐到三更时候,却才把经本包在囊里,正欲起身去睡,只听得门外扑剌剌一声响亮,淅零零刮阵狂风。那长老恐吹灭了灯,慌忙将褊衫袖子遮住,又见那灯或明或暗,便觉有些心惊胆战。此时又困倦上来,伏在经案上盹睡,虽是合眼朦胧,却还心中明白,耳内嘤嘤听着那窗外阴风飒飒。好风,真个那——淅淅潇潇,飘飘荡荡。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满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尘沙尽洒纷。一阵家猛,一阵家纯。纯时松竹敲清韵,猛处江湖波浪浑。刮得那山鸟难栖声哽哽,海鱼不定跳喷喷。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仓。佛殿花瓶吹堕地。琉璃摇落慧灯昏。香炉尚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幢幡宝盖都摇拆。钟鼓楼台撼动根。
那长老昏梦中听着风声一时过处,又闻得禅堂外,隐隐的叫一声:
“师父!”忽抬头梦中观看,门外站着一条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师父,师父!”三藏欠身道:
“你莫是魍魉妖魅,神怪邪魔,至夜深时来此戏我?我却不是那贪欲贪嗔之类。我本是个光明正大之僧。奉东土大唐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手下有三个徒弟,都是降龙伏虎之英豪,扫怪除魔之壮士。他若见了你。碎尸粉骨,化作微尘。此是我大慈悲之意,方便之心。你趁早儿潜身远遁,莫上我的禅门来。”
那人倚定禅堂道:
“师父,我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魍魉邪神。”
三藏道:“你既不是此类,却深夜来此何为?”
那人道:
“师父,你舍眼看我一看。”
长老果仔细定睛看处。呀!只见他——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开化君。三藏见了,大惊失色,急躬身厉声高叫道:
“是那一朝陛下?请坐。”
用手忙搀,扑了个空虚,回身坐定。再看处,还是那个人。长老便问道:
“陛下,你是那里皇王?何邦帝主?想必是国土不宁,谗臣欺虐,半夜逃生至此。有何话说,说与我听。”
这人才泪滴腮边谈旧事,愁攒眉上诉前因,道:
“师父啊,我家住在正西,离此只有四十里远近。那厢有座城池,便是兴基之处。”
三藏道:
“叫做什么地名?”
那人道:
“不瞒师父说,便是朕当时创立家邦,改号乌鸡国。”
三藏道:
“陛下这等惊慌,却因甚事至此?”
那人道:
“师父啊,我这里五年前,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饥死,甚是伤情。”
三藏闻言,点头叹道:
“陛下啊,古人云,国正天心顺。想必是你不慈恤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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