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条军规》第105章


玻璃摔了个粉碎。
“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他既哀怨又气恼,慌乱地冲她叫喊道,“又不是我杀的他。”
她抓起一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砸向他的脑袋,紧接着便又朝他猛扑过去。他握紧拳头,打算朝她的肚子猛击一拳,可又怕会真的打伤了她。他又想对准她的下巴颏狠狠打上一拳,然后趁机逃出门去,可又总是找不准目标。最后,在她朝他冲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敏捷地闪身让过,顺势猛劲推了她一把,使她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另一面墙上。接着,她挡住了门,拎起一个大花瓶朝他扔了过去。随后,她又抄起一个装满了酒的瓶子冲到他面前,对准他的太阳穴猛砸下去,砸得他头晕目眩,单腿跪到了地上。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脸都麻木了。而最糟糕的是,他觉得左右为难。她竟然打算杀死他,这使他感到很狼狈。他根本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必须保住自己的性命。当他看到她举起酒瓶又要打自己时,他从地板上一跃而起,趁她没来得及打之前,一头撞到她的肚子上。他使的力气很大,顶得她一路往后倒退,直到她的膝盖碰到了床沿,身体跌落到床垫上。而约塞连则夹在她的两腿之间趴到了她的身上。她的指甲深深地抓人了他的颈侧,他则慢慢地爬上她那柔软丰满、胸部如小山般高耸的身躯。直到他完全压到了她的身上,伸出手抓住她狂挥乱舞的胳膊,夺下那个酒瓶扔到一边时,她才被迫屈服下来。她仍在一个劲地又踢又骂又抓。她大咧开粗糙而肉感的嘴唇,龇着牙总想狠命咬他一口,那模样活像一只正在发怒的饥不择食的野兽。现在,她已经被他制服在身底下了,他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如何行事才不至于再次遭到她的攻击。她那两条绷得紧紧的大腿向两侧分开着,不停地乱蹬乱踢。他能够感到她的大腿内侧和膝盖把他的一条腿夹得紧紧的,并在上面来回摩擦着。他突然生出一股欲火,不禁羞愧难当。他意识到,她那结实的、撩人情欲的少妇肉体就像一股滋润人心的甜美春潮,不可遏制地激荡着他的心田。她那高高耸起的双乳温暖、充满活力而又富于弹性,和她的肚腹一起紧紧贴在他的身体上,对他形成了一种既宜人又可怕的强烈诱惑力。她的呼吸炽热灼人。突然间,他感觉到——虽然她仍然在他的身底下疯狂地扭动,虽然她的拼劲没有减轻丝毫——她不再对他又抓又打了。他激动地发现,她非但不再打他,反而毫无愧色地高高抬起屁股,出于本能地、颇有节奏地颤动着身体,狂热有力地、淫荡放肆地抵在他的身上。他惊喜交加地喘息着。她的脸蛋——尽管这会儿在他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那样美丽——此时因为忍受着一种新的折磨而变了形,她的面部肌肉微微肿胀着,她的眼睛半开半闭,蒙蒙胧胧,她全身心沉浸在渴望之中,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亲爱的,”她嗓门嘶哑地低声说。她的声音好像来自平静舒适的梦境深处。“噢,我的亲爱的。”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狂热地在他的脸上吻来吻去。他舔着她的脖子。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用热烘烘、湿漉漉、柔软而有力的嘴唇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他,一边对他说着那些令人心醉神迷的情话,使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疯狂地爱上了她。她那只抚摸着他后背的手熟练地向下伸进他的裤腰,另一只手却狡诈地在地板上偷偷摸寻那把切面包刀。她摸到了那把刀。幸好他及时醒悟,救了自己的命。她居然还是想杀掉他!他被她这种极不道德的骗人花招惊得目瞪口呆。他从她手里夺下刀扔到一旁,然后从床上跳下来站到地上。他的脸看上去困惑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冲出屋去获得自由呢,还是应该倒到床上去跟她做爱,再次低声下气地任凭她处置。就在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这下又把他给吓呆了。
这一回,她的的确确是出于悲伤而痛哭的。她哭得涕泪横流、悲痛欲绝,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她垂着她那激动、高傲、美丽的脑袋,缩着肩膀,萎靡不振地坐在那儿,那副模样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哀婉动人。这一次,她的痛苦是明确无疑的。她痛不欲生地啜泣着,喉咙哽咽,浑身颤抖。她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对他已经毫不在意了。此时,他完全可以平安无事地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可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安慰她,帮助她。
“请别哭了。”他伸开双臂抱住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恳求着她。他痛心地回忆起那回飞机轰炸完阿维尼翁返航的路上,斯诺登不停地鸣咽着对他说,觉得冷,觉得冷。当时,他感到浑身软弱无力,说不出话来,只会翻来覆去地对斯诺登说:“好啦,好啦,好啦,好啦。”现在,他也只会翻来覆去地用一句话对她表示同情。“请别哭了,请别哭了,请别哭了。”
她斜倚在他的身上哭泣着,一直哭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哭下去了。等到她哭完了,他把自己的手帕递过去,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她有礼貌地淡淡一笑,用手帕擦了擦面颊,然后递回给他,并且像个温文尔雅的黄花闺女似的低声说:“谢谢,谢谢。”但是,突然间,她的情绪突变,猛地伸出双手要去剜他的眼睛。她的手刚一抓到他的眼睛上,她就发出一声得意的尖叫。
“哈!你这个杀人犯!”她一边怪叫着,一边得意地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去拿那把切面包刀来杀他。
他慌忙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去追她。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赶快转过身去,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不是别人,恰恰是内特利的妓女的小妹妹,正手握着另一把长长的切面包刀朝他冲过来!
“噢,不!”他声音颤抖地悲叹一声,对准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击,把刀打落在地。这种荒谬绝伦、莫名其妙的混战他实在忍受不下去了。天知道接下来还有谁会拿着另一把切面包刀冲进房门朝他刺过来。他把内特利的妓女的小妹妹从地板上举起来,朝内特科的妓女扔过去,随后跑出房间,跑出公寓,跑下楼梯。两个女人追他一直追到门厅里。他拼命往外逃时,听见她们的脚步渐渐落后,最后完全停住了。随后,他听到头顶上传来哭声。他回头从楼梯口往上望去,看见内特利的妓女缩成一团坐在楼梯上,双手捂着脸正哭得伤心呢。而她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异教徒小妹妹却正十分危险地把身子趴在楼梯扶手上,一边兴高采烈地朝下冲他大叫“畜生!
畜生!”一边朝他挥舞着切面包刀,好像那是一件使她兴奋不已的玩具,她正迫不及待地要试试它呢。
约塞连逃了出去。可即使当他逃到了大街上时,他仍不时担心地回头望望。街上的行人目光奇怪地打量着他,这就使他更加害怕起来。他紧张不安地快步走着,心里直纳闷,自己外表上有什么地方会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呢?他觉得前额上有个地方很痛,便伸手去摸,结果手指头沾了粘糊糊的一层血,这下他才算明白了。他用手帕轻轻擦了擦脸和脖子。不管擦到哪个地方,手帕都会沾上一块新的血污。他满头满脸都在流血。他急忙跑进红十字会大楼,奔下两段极陡的白色大理石楼梯,来到男洗手间。在那儿,他用冷水和肥皂擦洗干净裸露在外面的无数处伤口,理平衬衣领子,梳了梳头发。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张青一道紫一道伤痕累累的面孔。此时,这张面孔正从镜子里张皇失措、惊恐不安地冲他眨着眼睛。她究竟要把他怎么样?
他走出男洗手间时,内特利的妓女正埋伏在外面等着他呢。她猫腰躲在楼梯底下的墙边,手中紧握着一把闪亮的银制牛排切刀,像只老鹰似的朝他猛扑过来。他敏捷地抬起胳膊肘使劲一顶,正好击中她的下胯。她翻了翻眼睛就要倒下去,他及时拉住了她,轻轻抉她坐到地上。随后,他跑上楼梯,跑出大楼,在城里花了三个小时找到亨格利·乔,这才得以在她再次找到他之前离开罗马。直到飞机起飞后,他才感到自己真正安全了。当他们在皮亚诺萨岛着陆时,内特利的妓女穿着绿色的工作服,假扮成一个机械师,手握着牛排切刀,就在飞机旁边等着他呢。她举刀朝他的胸口刺来,幸好她的皮底高跟鞋在砾石地面上绊了一下,摔了一跤。约塞连吃了一惊,使劲把她拉上飞机,使了招双重锁臂勾腿摔跤法,把她一动不动地制服在地板上。与此同时,亨格利·乔通过无线电要求指挥塔台允许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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