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第18章


厉从:“……”
虽然很厉害,但他这么笨,肯定学不会。
所以压根儿没想向祝逢今这一身赌技看齐。
他有点良心不安:“你赢了这么多,都是靠出千吗?而且你也不止玩了扑克,还有那个大盘子。”
祝逢今想了一下“大盘子”是什么,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轮盘。
“刚才那一招只用在把扑克带回来给你看。其实看牌很费眼睛,我看了两三把,觉得还是自己来比较快,我没有千术,靠数学和感觉。当你玩过足够多把牌的时候,你也能马上记住所有的牌。拔高一点儿,就是科学和天赋的结合。轮盘比较公平,看你怎么下注,运气的成分居多。庄家不会在这种参与人数多的游戏里做手脚。”
他很厉害,厉从很钦佩。
献上大把钞票,向Schmidt彰显了再真诚不过的意愿,可祝逢今说得轻松,但那三十六个小时的每分每秒都算是煎熬。厉从一个看客都像被这片沙漠吸走了所有的水分,更不用说没有合过眼的祝逢今。
连说话的嗓音也有些沙哑,却还在一点点地向他诉说过去,满足厉从的好奇心。
没有喜悦,只有轻微的痛感。
“你忙了这么久,先睡一会儿。”
祝逢今:“嗯,人来了叫醒我,我好打电话去纽约。”
“纽约?”
他已经横躺在床上,合衣扯过被子将自己卷起来,声音闷闷的:“对,拿了钱之后,去傍大款。”
第19章 
还没等厉从反应过来,留给他的只剩下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祝逢今将自己卷得很紧,顾不得一身烟气,也没有枕头。衣领被翻折起来,等他醒时大概浑身都是褶皱。被子将他包裹在里面,再修长结实竟也成了小小的一只,普普通通的棉被,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微微起伏,有种说不上来的轻盈柔软。
厉从绕到床尾,跪坐在地上,下巴贴着床,静静地看着沉睡的祝逢今。
他的脸就近在咫尺。
祝逢今的睫毛纤长,大多数是直的,靠近眼尾的地方偶有自然卷翘起来的几根。
从前季常青在时,如果她贪睡了一小会儿,他也像这么坐在床下,一动不动、放轻了呼吸看着妈妈。她的发很长,带着天生的卷度,靠近时能闻到些淡淡的香。睫毛也是弯弯的,总觉得她在笑。
厉从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晃了一晃。
就像触及了祝逢今的眉眼。
Schmidt和他的律师是中午前来,拟定的协议祝逢今沉默不语地看了许久,又现场和他们重新协商了价格,传真打印一来二去耗到了傍晚。西欧男人最后懒得和祝逢今客套,掏笔签字无比利落,黑着一张脸离开酒店。
既然献上了足够的诚意,祝逢今就不会再在合同上受委屈。
他们休息了一晚,便又去了纽约。
之前听祝逢今说起“傍大款”,厉从自然而然将其想象成了年长的富商,真正等到人来应门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个青年才俊。
他比祝逢今个子更高,身材也更加壮硕。眉目深邃冷硬,厉从离他一米远,接受对方打量时却觉得自己像是踏入禁区,下意识地往祝逢今身后缩。
谁知那人见状轻笑,开口声音沉而不浊:“祝师兄。”
“久违了,徐至。”
徐至矮祝逢今三届,前段时间满的二十三,他毕业之后选择继续深造。祝逢今与他简单寒暄,坐下不久门便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个面容俊朗的男人,他抱着花盆,里头是株栽倒了的白色月季。之前厉从进来时就已经发现,心里也搁着没好意思说,这会儿也算了却一件心事。
徐至招呼归来的人:“你回来了,怎么把花盆抱进来了。”
“花栽下来了,感觉是被人扒的,我准备剪下来。”他把花盆放下,搁在地上发出闷响,看来应该挺沉。他目光游移,看向徐至,试探地问,“这两位是?”
“祝师兄是我大学的校友,厉从是他友人的儿子。这是程锡,我的室友。”
神色淡淡的人,在提到程锡的时候,却像是冷雪消融,有些变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祝逢今和徐至单独去了楼上的书房,他开门见山,向徐至说明来意:“我手里握着一笔钱,不知如何花,还希望师弟你能指条明路。”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徐至也是心思通透的人,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伯父有意处理他手里持有的徐氏股份,百分之五。”
祝逢今相信,不管他何时来,从徐至嘴里得到的这套说辞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伯父换成了远亲,或者某位其他姓氏的股东。
徐氏是国内最早的几家地产商之一,和厉家发家的路数完全不同。当年厉演选正经生意的路子,首先排除的就是做地产,一山不容二虎,为的就是不和徐家正面对上。
没想到那个人真的走对了,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现在祝逢今处境不佳,想择木而栖,这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就成了徐家。
当然,徐至清楚祝逢今的为人和能力,能不远万里前来寻求庇护,想必是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厉演身死,他的亲弟弟过河拆桥,对于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即便是真心以待,却还是被提防,怕他鸠占鹊巢。
“那看来我得好好争取了,”祝逢今摸摸椅子的扶手,“以后要是有我祝某人能帮衬的地方,尽管开口。”
徐至点头:“我会尽力促成,希望你早日回到你该在的位置上去。”
程锡这个人像是有副天生的热心肠。原本厉从和祝逢今不打算在此叨扰多久,硬是被他一番盛情邀请,留下吃了晚饭。
煎牛排算是程锡的拿手绝活,外头焦化层相当漂亮,盘子里还煎了小番茄和芦笋以作搭配。一刀切下去汁水漫出,油脂和肌肉比例恰好,口感细腻嫩滑,吃起来肉香浓郁。
厉从不太会用刀叉,于是他的这份是程锡切好了端上来的。他还注意到徐至的那份调味只有海盐,想来应该是徐至不太喜欢黑胡椒独特的香辛味。
晚饭气氛很好,程锡还特地开了瓶红酒佐餐,厉从喝不了酒,就给他配了杯青柠气泡水。
四个人围着那张桌子,离得颇近,不知怎么就开始谈起了祝逢今与徐至在大学时期的往事。
徐至道:“师兄当时在我们学院很有名。成绩优异、言谈风趣、举止有礼,还很会弹钢琴。学院里大型的晚会,基本都会邀请师兄过去演奏。”
祝逢今摆手道:“就那两次,还是协奏,别抬举我了,你这个四舍五入可夸张了啊。程锡,徐至才是真的厉害,靠着低音提琴进了学院的交响乐团,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俱乐部想邀请他参加,让哈佛的那群孩子都这么认同一个人可不容易。”
程锡笑得随和,问祝逢今:“那,他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很多姑娘追求他?”
徐至有点不太自然地插话:“没有,她们平时连话都不跟我说。”
厉从暗想,你这样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有姑娘靠过去也能被冻住。
程锡跟厉从想到一块儿去了,对视一眼,然后轻轻笑出了声音。
被调侃的徐至竟也跟着程锡扬起了嘴角。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厉从被招待得很饱,瘫在椅子上晾肚皮,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们三个大人有说有笑地交谈。
离去时,祝逢今朝他伸出手,他有点讶异,但几乎是立刻颠颠地过去牵住。
“留步,徐至、程锡。”
两人没有再送,厉从听到细微的碗碟扣在一起的脆响,他偏了偏头,果然是两个人在暖色的灯光下,一起忙着收拾桌上的狼藉。
有种说不上来的默契和温情。
他们已经出了那栋精致安静的小家,厉从的头却还时不时往后扭,祝逢今低声问:“看什么呢?”
“没有,”厉从摇摇头,“就是觉得……程叔好热情,好温柔啊。至叔那样的冷冰冰的跟他待在一起,也能露出很柔和的笑容。有这样的朋友,可真好。”
“你这是什么称呼,”祝逢今听得笑了,这小孩还真会叫人,“他们也许将来就不止是朋友了。”
不止是朋友?
那还能是什么?
厉从有点茫然,心绪开始发散,跟着祝逢今的脚步也有些错乱。
难道还能是恋人吗……
“对了,虽然今天快要过去了,”祝逢今打断厉从翻飞的想法,“但也是你的生日,没给你好好过,以后不会了。想要什么?现在什么也没有,看我能不能想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啊?你怎么知道的。”
“办护照的时候用了你的户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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