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的诅咒》第137章

我们的目光立时汇聚到奥尔的脸上，一副“此人原本很丑”的表情。奥尔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气急败坏地说道：“胡说什么，老头我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貌似潘安，只是感觉太像中国侠士，和这魔幻类游戏不太协调，所以把样子调整了5％而已，是调整，不是优化……咳，我干嘛跟你们解释这个！”他狼狈地打住话题，转而严肃地问道，“老太婆，你究竟在搞什么鬼？想把自己公司的名声搞坏吗？”
自己的公司？绝命和小四略加思索，忽然异口同声道：“我知道了，她是莎拉*周，那个盛世公司的前董事长！”
“啊？”我的嘴张得足可以放下半个鸵鸟蛋。想不到破坏游戏，给我们设下无数难关，把这个游戏世界搞得面目全非的竟然是游戏制作公司的前任老板？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虽然这个莎拉*周我不太熟悉，但听绝命他们说过，是个很能干的女强人。因为年纪太大没有再负责公司事务了，不过在业界还是很说得上话的。最重要的是，她在盛世公司也拥有相当的股份，破坏游戏不等于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
莎拉*周对认出自己的两兄弟投去赞赏的目光（难得那么大年纪了还有年轻人认识她），又朝奥尔抛了个白眼，收起扇子下巴一抬，声音顿时再高八度：“为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反对你的NPC情感智能计划！哼，李玺（奥尔老头的真名，别告诉我你们忘记了……），别以为这几年我退休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敢背着我启动情感计划，那就别怪我跟你玩阴的！”
汗，这是个什么人啊，不过是自己的反对意见没有被接受罢了，用得着玩得这么狠吗？整个一玉石俱焚的架势。不过，如果传说中的女强人莎拉*周真是这样一种睚眦必报的个性，盛世公司能在成立不过五年就成为游戏产业的巨头，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神话吗？还是说，这个所谓的NPC情感智能计划隐藏着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奥尔，不对，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在玩角色扮演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那个盛世公司现任董事长李玺。李老头皱起眉头，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老太婆，你是越活越糊涂了吗？背着你启动情感计划也许是不对，但那是董事会通过的决议啊，你用得着为了赌这么一口气，把自家公司的名声搞臭吗？”
莎拉*周缓缓地摇头，脸上也现出了凝重的表情：“反对的理由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也不想再听了。但是，从情感智能启动至今，难道你都没有一点感觉吗？擅自赋予那些拥有高智慧的人工智能以情感引导程序，让他们自己引导出各自的情感，这点放到哪里都是一项轰动世界的突破。但正如我之前所说，你这样等同于擅自赋予了这些人工智能以生命，而后再凭由你或者其他人一时的高兴来决定他们的生死，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
“如果说之前你只是站在设计者的角度没有这方面的感觉，那么现在呢？和那些看起来有血有肉的人工智能相处了这些日子，你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吗？看到他们困惑于自己的存在，你不感到心虚吗？眼睁睁看着朝夕相处的他们为你们去拼命去送死，你都不觉得伤心吗？”
莎拉*周的声音愈说愈沉重，“并不是有血有肉的才能算是人，创造者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神，难道你所期望的完美游戏，就是要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小李（好像慈禧太后在叫她的太监总管……），我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李玺的表情变得颇为难看，他是一个俗世的商人，但同时也是一个狂热的游戏爱好者。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游戏的过程中，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投入，以至于我一度认为他是一个NPC。所以，他对这些NPC的认同感也应该比我们更强，感触也更多。也因此，面对莎拉*周的一系列质问，他会无言以对……
看到老头的沉默，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莎拉*周的话，我之前也多少想到了。正如李玺等人赋予人工智能思想与情感一般，这些恍如真人的NPC也赋予了游戏世界以生命。于是，才有了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如鱼得水。可是，这一切越是真实，之前的那些快乐就越是虚假。
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贵为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的两个孩子，最后也不过是别人的棋子。沙雪和夜羽，那场令人悲伤的爱情，难道也只是技术员们精心设计谎言？左拉，他应该早就察觉到了自己与我们的不同，可是他为什么不继续追问？为什么仍然留在我们身边？是因为对奥尔的所谓爱情，还是说他知道，真相未必是快乐的……
还有凯迪，那只总是在我身后絮絮叨叨的吸血猫，那个我最值得信赖的伙伴，他最后又有怎样的下场？还不是成了莎拉*周验证自己的“至理名言”的牺牲品。想到这里，我的手不由紧紧握成了拳头，看着李玺和莎拉*周旁若无人地争辩着，心里越发地不耐烦起来。“也许我们这些玩家其实没有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资格，但是你们这两个合起来一百多两百岁的老家伙也没有资格！就算是莎拉*周你嘴里说着什么生命，在破坏这个游戏的同时，不也没有考虑到这些NPC吗？”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静悄悄地，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唉，我怎么总是一激动了就管不住嘴呢？不过我说得也没错啊，嗯嗯，抬头挺胸，可别让两老家伙看出我有些心虚……
“啪啪啪”，方天的鼓掌声打破了寂静，“说得好！”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语气并没有玩笑的意味。被他带动，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用行动和语言谴责那两个为老不尊。
小四很是不满地坐在地上，瞪着二老：“哼，搞了半天他们是在窝里斗，害得我们在这里瞎折腾。拜托你们把这种事情在计划执行前搞定，既对玩家负责也是对你们的成果负责吧？”
小羊羔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宠物龙，抽泣地说：“小Ｂ乖，不管他们怎么说，我是不会抛下你的……呜呜……”
韩雨用胳膊肘碰了碰张耀杰，点了点下巴问道：“我说兄弟，你确定要加入他们公司？”
张耀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但闪烁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咦？可以下线了！”不声不响地绝命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句，身体渐渐被白光所包围。原来如此，现在真相大白，也没有再破坏或继续游戏的必要了。当然，我们也不必再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难得的游戏，最后却以一场闹剧收场，这实在不能不说是遗憾。但是，如何正确对待拥有自我意识和情感的ＮＰＣ，这不仅是一般设计者，同时也是我们全人类的问题吧？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我想，我不会再玩这类的游戏了……
尾声
盛世公司总部大楼一片忙乱，因为“隐居”以久的前任董事长莎拉＊周突然驾临公司，和现任董事长李玺在会议室密谈了两个小时之久。之后，同样参加秘密会议的总经理张如雪出来宣布，“魔幻嘉年华”游戏将停止运营，而公司的新游戏上市时间也随之延后。立刻召开股东大会，商讨相关事宜。一时间，盛世公司要全面改革和濒临破产的流言满天飞，弄得整个业界人心惶惶。
从会议室出来，已经奔九十却仍旧精神矍铄莎拉＊周老太太，满脸不悦地走出来（咳，未来人寿命长了不说，身体衰老也延缓了）。她一面走一面低声嘀咕着：“这边的事情总算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那个目无尊长的小丫头了。哼，敢当面指责我，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看着吧，要是她敢再玩我们公司的游戏，我就把她变老鼠，看她还能怎么折腾……”
“阿嚏！”响亮地喷嚏声从一栋普通的住宅楼四楼的窗户内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嘟囔着，“奇怪，谁在说我的坏话？”
下一刻，窗口人影晃动，却是一个头发染成深棕色长相亮丽的女孩。女孩偷偷往窗下瞄了一眼，转过头来，用纤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敲着窗框说道：“我说薇薇，你要是再换几次衣服，就不是打个喷嚏那么简单了。不过是张耀杰的毕业典礼，又不是你的，用得着选那么久吗？”
末了，她又伸长脖子往楼下看了看，“嗤嗤”低笑道，“楼下那个家伙估计也等得不耐烦了，你也真是的，都不让别人上来坐坐。”
“我干嘛要叫他上来啊，要是被我老妈看到，又要问东问西了。”留着一头俏皮短发，穿着格子裙和呢子外套的女孩一边说一边在镜子前上下打量。终于，她好像下了决定，向自己的好友确定道：“小雨你看如何？还是这件好吧？”
“好好——”韩雨夸张地拖长声音回答。她说完，再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