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丈夫解冻指南》第108章

林承丘请安保开门前犹豫了一下——他有点怕，不怕人恶，就怕人没理智，尤其是这种离疯不远的人。
他想了想，问：“这么闹多久了？”
安保回答：“好几天了。”
林承丘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谈蹇，无言地交换眼神后，让人将门锁打开。
暗室内的女人披头散发，几日没有打理过自己，早已丧失了往日镜头下的风采，如同一只精神失常的野兽，疯狂地拽着锁链企图往墙上撞。
林承丘发现束缚田甄的锁链很复杂，明显是为了防止她将自己伤害至死。
他紧了紧拳头，克制住想要后退的情绪，向身旁安保明知故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疯？”
安保愣怔一瞬，抬眼看着他，迟疑好半晌：“毒瘾犯了的人……都这个样。”
果然。
林承丘彻底应证了自己的猜想，故作平静，请他帮忙：“那东西能不能搞一点来，一点就好，能让她正常跟我说话就行。”
安保沉默，有些为难。
林承丘知道自己的要求会让人有所顾忌，耐着性子等，客气地说一句“帮帮忙”。
片刻后安保终于点头，离开现场去外面打电话，向秦翊提出请示。秦翊这人虽然涉黑，却一向反感自己的人在场子里贩毒，接到电话后有点儿意外，然而考虑到林承丘这事的特殊情况，最终还是应允了。
得到“圣旨”的安保放下心来，回到林承丘身边，将电话打给“资源线”，等着有货的人主动联系过来。
林承丘胆战心惊地围观他通话，之前差点死了都不怕，眼下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怂。
毕竟这玩意儿太吓人了，林政第一次教他远离毒品的时候举了很多图文案例，给他实实在在地留下了恐惧阴影……
送货的人非常谨慎，大概也知道秦翊门内的规矩，没敢找上门来，约了地方叫人去拿。路子绕来绕去耽误了不少时间，林承丘表示理解，和谈蹇留在场里等待，一直听着田甄阴森入骨的痛苦声音。
“林承丘……林承丘……”挣扎中的田甄不知何时有了一些清醒神智，注意到站在门外的老熟人，双唇夸张地哆嗦着，突然就开始念他的名字。
那一瞬间林承丘仿佛重拾小时候做过的噩梦，就像是被索命的恶鬼给发现了一样，条件反射地一抽气，捏紧了谈蹇的手腕。
“林……承…丘……”田甄狠狠地瞪着他，浑身痉挛，发疯似的咬住胳膊，用力咬破肌肤，让鲜血的味道漫进口里。
林承丘远远望过去，目光投放在她的手上、腿上，总之尽量不与她的视线相对，暗自平息了很久。
好一会儿，恢复镇静的他扯扯谈蹇的手指，无奈地问：“你说……这算她咎由自取对不对？又不是我害她的，她怎么就那么恨我呢？是我三观有问题吗？”
“你没问题，”谈蹇摇头安慰他，“别害怕。”
“我怕什么啊？”林承丘死要面子。
两人午饭也没吃，陪田甄一起饿。
一个多小时后，安保带着东西回来，走廊里另几人入内将田甄按住。
林承丘有点儿看不进去这个画面，转过去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听着身后的挣扎声一点点变弱，最终变成虚弱的喘息。
“谢谢。”林承丘向安保颔首，慢慢走近室内。
田甄像个死人一样瘫在地上，偶尔蠕动着，吮吸自己的手指，沉浸在快感里，靠近后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
室内突然格外安静，和之前的气氛形成强烈反差。林承丘拖了个椅子放在她正面一米开外的地方，坐上去不发一言地看着她，沉心静气，等她缓过来。
没有人计算时间，只知道的确过了很久。
地上的锁链微动，田甄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地望向林承丘，昏暗光线里看不清他的模样，颤抖着笑了起来。
“林承丘……”
林承丘听着她虚弱的声音，那一瞬间竟无比同情，问：“什么时候染上的？”
“关你……什么事？”
“瘾也太大了，”林承丘摇头又问，“田甄，我特别想不明白，你好不容易攀到红人的台阶上，再努力几年兴许可以跻身一线，至于这么糟蹋自己吗？”
田甄一边听一边笑，往他脚下靠近一些，直到因为锁链的牵制而不能继续挪动为止。她抬着头，绿色灯光打在脸上，让林承丘看清了她恶心的样子。
鼻涕、残留的粉末、尘垢……什么都在脸上。
林承丘差点儿吐出来，转了转头移开视线。
田甄笑得很开心：“你看看我……还能跻身一线吗……”
“我是说从前，你本来就不该把自己作成这样，乱交、吸毒，把自己毁了。”
“你说的好容易啊……”田甄的眼神分外嘲讽，仰视着他，目光从头到脚扫过，“你看……你总是高高在上……你是谁啊？哈哈……林家二少爷……你有生下来就比别人强的一切……你有那样护着你的爱人，不用像我……张开腿去求贺重海，被他打都不能还手……”
“对不起，身世的确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条件，但是要怎么活下去，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活着吗！”田甄突然尖叫着嘶吼，“我讨好过你，为什么你要毁了我与你合作的机会！为什么看不起我！”
费尽力气吼叫的女人明显地战栗起来，林承丘被吼得一愣，心跳平下来后认真回答，对着她愤恨的眼睛摇了摇头。
“是你让我看不起你的。”林承丘略惋惜，残忍地告诉她很早以前的事实，“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那天试镜的时候，我和王导已经敲定你了。如果你没有自以为是地来与我说那几句话，没有急不可耐地搬出贺重海为你赢取筹码，女主角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
田甄愣住，这一番话像冰水倾盆而下，彻底把她击溃。
第112章　
“你所嫉妒的方乐珍，在《五界》时原本是输给你的，她的外形比你更符合人设，但演技优先，你赢了她。”林承丘尽量说慢一点，让这种状态下的田甄能听得明白，“你有足够好的外形条件，有称职的演技，唯独缺少了相匹配的职业道德，所以才会亲手毁了自己的前途。”
“你胡说！”田甄难以接受，大声地哭喊，“明明是你偏袒方乐珍！是你看不起我！”
“对，我看不起你。”林承丘正面回应她的观点，以此打碎她最后的借口，“看不起你不在自己身上押注，只会一味地依赖贺重海。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很可怜吗？你知道方乐珍的家庭条件吗？她比你可怜。”
田甄懵住，抽着气无助地望着他。
“她那么乐观，我猜你一定看不出她有多可怜，就连我也是在和她成为朋友后才知道的……她的父母在几年前接连患病，原本不愁生计的家庭变得非常贫穷，珍珍作为家里的姐姐，要想办法给父母找医药费，还要供弟弟和妹妹念书。她的小妹妹才刚上小学，只能常年待在寄宿学校里等着姐姐寄去生活费。”
林承丘想起那时候的方乐珍，身为电影学院的学生，不得不逼着自己拿出自信，无数次参与试镜，又无数次因为名气和人脉的欠缺而被拒绝，直到遇到王之崴才终于有了好的机会。
他对着眼前这个心性与之截然相反的女人笑了笑，又道：“知道为什么我看不起你吗？因为这事如果发生在你身上，你的第一想法一定是求贺重海包养你，而不会意识到你靠自己的能力就能拍戏挣钱……方乐珍和你不一样，她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却不死脑筋，你根本比不上。我在知道她的家庭压力后提出过帮忙，她没有拒绝我的支票，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签下一张欠条给我，到现在她已经不欠我了，还完了所有欠款，还额外赚到了给自己买好一点的包包的钱。这样的能力，你敢相信吗？”
田甄沉默着，眼泪早已不受控制，绝望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其实你找靠山这件事，我并没有太大的看法，人往高处走，这道理我懂。但你只知一味依附，不愿意付出自己的努力，没有正视过自身资本，甚至一直对比你优秀的方乐珍记恨在心，这让我实在没办法看得起你。”
林承丘望着田甄那张脏污的脸，强压下心底的抵触，站起身靠近一点，递纸巾给她。
“擦脸。”
田甄紧抿着双唇没有接受。
“把脸弄干净，如果你还记得你之前有多好看。”林承丘蹲下去，“想让人看得起你，就把自己弄得像个人。”
每一句话都像在用力扇她巴掌，田甄咬牙接过，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