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第48章


“只有两支了。”钟木魁道:“老夫那天晚上喝了点酒,眼看李世民奄奄一息,如玉急得眼泪直流,我莫名其妙的一冲动,就把一支千年老参送给了李世民。
老夫想起来,此事不通,李世民就要死了,还吃什么千年老参呢?找到如玉丫头,想追回那支老参,想不到她快手快脚的已经煮成鸡汤给李世民喝下去了。”
李靖微微一笑,道:“木老一生千错万错,总算作了这么一件好事。”
“好事?”钟木魁道:“老夫可是越想越怄,很想杀了如玉,出口鸟气,但又要留着她照顾李世民的后事,这档事一定是闻香搞鬼,在酒中动了手脚。”
目光一转,突然发觉了张出尘身边的闻香。
钟木魁淡淡地道:“哈哈!小丫头,你认为换了衣服,就能瞒得过老夫吗?说!你究竟在酒中动了什么手脚?”
“哪是大王最爱喝的三花白,用上等汾酒,调和了兰、菊、梅三花之香,名贵得很呢!”闻香微笑道:“大王常常喝,就没有事。你怎么一喝就发了酒疯呢?可真是命穷,吃不得鸡骨头,当心被卡死啊!”
钟木魁喝道:“小丫头敢骂我,老夫先毙了你!”
张出尘长剑出鞘,剑尖已直上钟木魁的咽喉。
她厉声道:“你最好祈祷李世民活得没事,否则我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替他报仇。”
钟木魁吁一口气,道:“没法子了,一笔帐也要算,那就十笔加在一起算吧!张姑娘的剑术虽然精绝,但却未必能杀得了我钟某人。”
“木老,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让路吧!”李靖道:“除非你自信能抵挡我和出尘联手一击。”
李靖和张出尘联手一击,会有多大的威力,没有人知道,他们从未联过手,一年前张出尘剑术未成,也无法和李靖联手。
但却是吓人得很!
钟木魁不敢挡在宫门口了,闪到一侧。
李靖右手捏着一个剑诀,肃立不动,直待张出尘和闻香进入了行宫之后,才突然扬手击出。
只见一道黑光,击在山壁间,“蓬”然一声,石沫纷飞,击出一个一尺方圆的大洞来。
钟木魁吃了一惊,忖道:
“如此威势,击中我身,定然受伤,这是什么武功呢?听说李靖会术法,难道这是妖法雷诀?”
他没有看清楚李靖是否打出了暗器?也无法作正确的判断,但是他内心却留下了一片震惊。
李世民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他坐在一张大师椅上,容光焕发。
如玉站在身侧。
袁天罡却坐在李世民身前三四尺处,表示了主从,也易于保护。
李靖快步向前走。
李世民也站起身子迎上来。
两人在五尺距离处碰头。
李靖撩起袍角欲跪拜,却被李世民一把抱住了,道:“兄弟,我望眼欲穿了,袁先生告诉我,兄弟应我所求的时机已至,但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呀?”
李靖点点头,道:
“虬髯客确如主公所言,翻脸断交,斩情杀人,不过主公要求的事,俟回大原再说,还有一些小节必须处置,眼下重要的是先要离开此地。”
李世民大喜若狂,对张出尘一个长揖。
这一礼来得突然,还真把张出尘吓了一跳,道:“二公子,这是干什么意思呀!”
她一面讲话,一面还礼。
“感谢嫂夫人!”李世民道:“世民很想跪下来拜谢大恩,如非嫂夫人带我至此,李靖兄还不知要坚持到哪一天才肯答应我的恳求。”
“主公言重了,李靖多次推托,不应主公之命,这方面先行谢罪了。”
他不称二公子和世民兄,改以主公,心中显然已答允了登台拜帅的事。
“答允就好,答允就好!”李世民道:“李兄何罪之有,是世民之幸也;虬髯客罗致了当世第一英才,却又把他双手送给了我,世民何德,万民有幸,天佑世民,天佑万民。”
口中说着话,人却对着宫门拜了下去。
头着石地,碰然有声。
张出尘、如玉都要上前搀扶,却被袁天罡示意阻止。
袁天罡低声道:“让他疏解一下心中的欢娱,这是存在心中数年的心愿,为了这事日思夜虑,一直想不出一个法子让李靖答应,这几乎使他对争霸天下的事也有些灰心了。”
张出尘偷望了李靖一眼,低声道:“袁先生,拙夫真有那么重要吗?”
袁天罡笑道:“你看看二公子那份高兴,心中也该明白了。
李靖是今世第一帅才,谁能得李靖为帅,天下就半入掌握了。”
张出尘暗忖道:
“我的丈夫有如此的能耐,我却把他逼得流浪天涯,几乎把夜奔之情付之东流。今后,要加倍温柔待他.以补心中之疚。”
她心中忖思,凝注李靖的双目情爱横溢。
如玉看在眼里,心中暗惊,忖道:“他们夫妇情爱如此深重,我竟对李爷有着近两年的憧憬,总想着有一天能侍奉李爷于枕席之上,薄命怜卿甘作妾,有何不可,反正张姑娘心分二用,情系两人,半系大王,半李靖,这对李靖大不公平了。哪知张出尘竟然能把情爱和艺事分配得如此清楚,学剑归学剑,爱情归爱情,这等奇女子,我如玉是难及万一了,幸得通上了李二公子,一腔妄念野火自然熄去,也算对得住张姑娘了。”
突闻一声大喝:“鼠辈敢尔!”
耳际间响起了几声金铁交鸣!
转头看去,只见钟木魁长发披垂,双手高举铁杖,袁天罡手持长剑,挡在李世民身前三尺处。
看样子,两人似已交手数招。
钟木魁似是被袁天罡逼在原地,无法前进。
张出尘心中暗道:
“李靖夸赞二公子手下多奇人,这袁天罡当是其中之一了,只看他用一把轻灵的宝剑,能把钟木魁沉重的铁杖封住,难越雷池一步,恐怕我就难有这份功力了。”
这时李世民已站起身子,道:
“木老,念在你慨赠千年老参的分上,往事一笔勾销,请让开去路,我们要下山了。”
“不行!”钟木魁道:“大王之命,要我严密看守你,不得离开华山行宫,现若是放你离开行宫,如何向大王交代?”
“木老!”张出尘道:“你自信能够拦得住吗?昨夜大帐论兵,大王令谕把留守在华阴的军权交付李靖,竟有人抗命不遵……”
“张姑娘!”钟木魁接口道:“一万大军仍留华阴,未交李靖统率,也经大王同意……”
张出尘忙道:“哪是大哥负了他的义弟、义妹,不是我和李靖负了他,木老如果心存正义,就该助我们一臂之力。”
“钟某人心中只有大王,大王既有令谕不准李世民离开华山行宫,钟某岂敢违抗?何况离开了华山行宫,对你们未必有利,何不留在行官,等大王凯旋归来。
你们是大王的义弟、义妹,如肯求他,大王定会网开一面,放李世民一条去路,至少可以保全他的性命……”
谈到性命,钟木魁突然脸色一变,道:“李世民,你服了七绝道长的药物,已是命悬旦夕之间,怎么突然好了,是装病欺骗老夫?”
李世民淡淡地道:“我本来无病,七绝道人以药毒我,是阴谋暗算,迫我服毒更是强行加害,世民等略施小计,骗过七绝道人和你木老,有何不可呢?”
钟木魁喝道:“你也骗去了一支千年老参!”
“赠参之情,全出木老自愿。”如玉接道:“这份情意,二公子已铭记在心。”
钟木魁道:“那就留在华山行宫,等候大王今谕发落,何况大军已调集一秀峰下,诸位如何能闯过?一万勇士的包围堵击,强弓千百张,一旦开射,箭如骤雨飞蝗,你李靖、张姑娘也许能够躲过,但李世民、如玉、闻香绝对无法躲过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如玉和闻香虽是小小女子,也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木老请让让路吧!二公子心怀赠参之情,不愿下令杀你!”
“杀我?杀得了吗?”钟木魁道:“当今之世能够杀我的人,屈指可数。”
“咻!”
但见白光一闪,一柄长剑刺入钟木魁的左肩上,直透肩胛。
耳际间响起了袁天罡冷冷的声音,道:“太狂了,如非二公子心怀旧情,这一剑就切下你的脑袋。”
钟木魁练的乙木神功,功力已达刀、枪不入的境界,行动也快如闪电,能伤他的高人绝对不多。
但袁天罡就是不多的高人之一。
钟木魁无法瞧出那一剑是如何刺入肩胛?整个人的锐气和斗志,也被这一剑刺垮了,缓缓放下了手中铁杖。
袁天罡道:“二公子欠你一支千年老参的人情,袁某代他还了,这一剑不刺咽喉,刺肩胛,全看在那支老参的分上,再要不知进退,休怪宝剑取命了。”
右手一抬,宝剑入手。
“这是什么剑法?”钟木魁道:“是法术?还是武功?”
剑透肩胛似是没有使钟木魁有着很大的痛苦,也不见鲜血涌出,这人的修为果然已到了形如枯木的境界。
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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