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第39章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砖土裂开,一条红衣人影暴射而出。扑向诸葛半里,闪电般已交手七、八招;两人脚尖倒踩,一退三丈,鬼医喘息道:“你……”
红衣人俞振兰苍白脸上泛红,唇边淌下一条血丝:“你竟勾结外党,背叛神宫……”
鬼医怒道:“你别逼我,我无叛意,只是一一一”
一语未毕,“喀喇”一声,屋顶穿裂,破瓦缓坠,一条白影电射而入,眨眼问又与鬼医交手八、九招,“蓬”地一声,两人一齐后翻,鬼医人才落定,胸膛仆地溅射出一蓬鲜血。
来人飘然落地,脸无表情,身着白衣,手上是空的。
可是这人的脸目五宫,几乎等于什么也没有,没有眉,没有唇色,眼睛白多黑少,鼻子像一条塌麦粉,如果硬要说有,那只是如一个鸡蛋壳上点上四点而已。
这样一张脸谱,令人不寒而悚。
最可怕的是:“这人手上居然是空的——他用什么来伤“鬼医”诸葛半里?!
诸葛半里手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掏出一口小瓶,在伤口上敷上一些淡紫色的药未,说也奇怪,伤口上的血竟然渐渐凝固了。诸葛半里脸色淡金,道:“展巡使的刀法进步神速,老夫佩服。
白衣人淡淡地道:“据说你勾结外好,在庄内密谋叛乱,可有此事?
鬼医苦笑道:“我对宫主一向忠心耿耿……”
展抄无色的唇似牵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笑容,看出什么诡怖:“你当然不是背叛宫主。你不是在外人面前说,你是‘艾系’的,不是‘哥舒门’的,副官主的命令,看来你是不在意的了。
鬼医心里一寒,天欲宫里分派系,派系主要以哥舒天与艾千略二人为主,这是人所皆知的事,自己就曾对赖药儿等提起,但是如今白衣巡使硬要提出来清算,敢情天欲宫里某方失势,或有人事上大变动,故意借题发挥,整饬此事?当下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便支吾道:“……副官主威德双全,义重如山,卑职仰之弥高,如有所遣,赴汤蹈火,莫有不从。
展抄即道:“那好,你让路。
鬼医一惊道:“不可。
展抄冷冷地道:“你还在维护敌人?
展抄语音一寒,道:“哦,你不是上报吕凤子死去多年?这时他翻白的眼珠突然全黑,发出令人断断意想不到的厉芒,盯住诸葛半里。
傅晚飞忍不住叱喝道:“你这团麦粉,凶什么凶!
这一句喝出去,全场静到了极点,连破顶上尘埃落地之声几清晰可闻。
展抄是“白衣巡使”,天欲宫的划分是“金。黑、白、绿、红”,他的身份,武功,自然比“红衣巡使”俞振兰还高出许多。今日他和俞振兰一齐来对付诸葛半里,那是因为鬼医在天欲宫中权力虽不大,但地位极高,实力虽不强,但甚为重要——那当然是自力诸葛半里的独门医学之故。
可是展抄出道迄今,从未被人如此责叱过:一团麦粉!
刹那间,展抄只想到:怎么让这人死前觉得后悔妈妈生他出来的时候,居然听到有人吃力地忍笑终于忍不住哇哈地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你……你……你……这个皮小子怎么能想得出……这么贴切的形容词!
笑的是一个和尚。
这个和尚肚子很大,可是还是笑弯了腰。
展抄的怒火急剧上升,但他的理智迅速冷静。
一一越愤怒的时候就越要冷静,否则.一个人不能再活第二次,这是展抄对敌时的态度。
他眼光锐利,冷冷地道:“飞鸟?
飞鸟学着他的口吻,冷冷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展抄?说完之后,觉得自己摹仿那行尸走肉式的说话方法实在太惟妙惟肖了,忍不住又“哇“地笑得扶墙躇地。
展抄向鬼医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鬼医看了飞鸟,叹了一口气:知道飞鸟和尚是“飞鱼塘”的高手,这件事已无法解释,也不能辩白了。所以他道:“没有了。
这三个字一说完。他就出了手。
这次是他先出手。
一一一既然出手,决不留情。
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这无疑也是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金科玉律。
可是鬼医的出手落了空。
他未出手展抄也出了手。
展抄是向飞鸟出手。他已看定情形:不论众人怎么言笑交手。身形总是封锁着房门。
所以他先攻房门。
要攻房门.必须先杀飞乌。
飞鸟“哇呀”一声,双斧夹带两道电光,劈了下来。
突然之间,飞鸟右助突然溅起一道血泉。
展抄手上没有刀,但飞鸟却有中刀的感觉。
不过飞鸟这一双板斧之力,也教展抄不能抵挡,他只有急迟。
他一招伤了飞鸟,但仍闯不进房。
这时候只听鬼医大叫道:“小心他的刀!他惶急地补加了一句:“透明的刀!
展抄的手上真的有刀。
不过他的刀竟是透明的、看不见的。
所以鬼医和飞鸟都先后挨了他一刀。
透明的刀。
鬼医一面叫着,他本身也没闲着。
他正在应付“红衣巡使”俞振兰的飞索。
展抄微微一顿。第二次再闯。
飞鸟仍然看不见他下上的刀。
可是飞鸟甩着头吼道:“我不怕你,我不给你过去,就不给你过去厂说着肩上又多了一处血泉,但展抄又给他气势慑人的板斧逼退,不能越雷池半步!
嫣夜来、傅晚飞都掠了过去,要去协助飞鸟坚守房门。
只是他们中途被人截住。
农叉乌截住嫣夜来、年不饶截击傅晚飞。农又鸟的木柱三次刺击嫣夜来,都给她险险避过,到了第四次,杆尖挑散了嫣夜来的发髻,乌发哗地披散在肩上,嫣夜采也还了他一剑,几乎把农叉乌的鼻子削下来。
傅晚飞的情形,可就不如嫣夜来了。
傅晚飞生平不勤练武,他是沈星南四大弟子武功最差的一个,如今对上年不饶,实在是连抵挡一下子的办法都没有。
年不饶的兵器居然是一对“水火流星”。
“水火流星”是左右手各一条金属链子,系有八个棱刺的小铜盆,盆内盛水,水上布油,油上点火,舞动飞击,火焰如虹,但油不溅出,水亦不倾翻,波及范围极广,耀目难睁,简直无法抵挡。只好狼奔永走的闪避腾躲。
年不饶飞舞“水火流星”,他也有意要把这个人胆小子活话烧死,这样也好在“白衣巡使”手上立一个功,替他杀掉出言相辱的人,自然不愁没有甜头。这下傅晚飞可吃尽了苦头。
他闪躲过几下险招,给火烫伤了几处,眼看逃不过去,他就绕着住子走,年不饶一招失着,呼地一声,火流星链子缠住柱子反烫过来,烧着了他自己的衣衫,年不饶精研火遁经验,在“以火制火”自是不难,但这一失手,更觉连一个小子前取之不下,更是大大的没脸,故此攻得更狠更急。他原本在众人之中选取傅晚飞作攻杀对象,是以为此人武功最低,二两下手脚格杀了他,既可讨好于展巡使,也可以一马当先攻人房间,连立二功;不料这小子机伶敏捷,满屋蹦跳,就是杀他不着,心中恼怒至极,大喝一声,二人一十六枚火流星中,竟脱链飞出两枚,飞袭傅晚飞!
傅晚飞眼看躲不过去。突然窜人桌下。
两枚火流星击空,在大堂上燃烧起,来,片刻酿成熊烈迫人的火势。
年不饶气得忍无可忍。又射出二枚火流星!
傅晚飞避无可避,情急生智,脱下外衣,甩手一兜,接住两枚火流星。
衣服登时燃烧。
傅晚飞也给两枚流星隔着衣服一掸。如受重击,倒飞半丈,天爬不起来。
年不饶见是杀他的大好时机。狞笑声中。舞动剩下的十二枚火流星逼近。
突然之间,头上的横匾掉落下来。
年不饶吃亏在乎上所持是软式兵器,不能以火封架,只有展臂一托。
就在这时,乍觉有微风袭至,已不及应变,双腋如被针螫所刺一般辣辣的痛,随即凉沁沁地一阵奇怪冰源。
只见横匾后翻出一个脏兮兮又机伶的大孩子,对他嘻嘻一笑。年不饶怒不可抑,正要把他一起杀了,那孩子道:“你已中了我的‘冰魂雪魄子午镖’,再动一动,就没有命了!
年不饶吓得脸色都白了。他情知中镖,但双手在腋下摸来摸去,不但摸不到暗器,连血也没流一滴,伤口也摸不着,心忖:“这是什么暗器,竟然这般厉害,展巡使手上那把‘透明刀’虽然犀利,但毕竟伤人见血,这小子的暗器不但看不见,而且伤了人后还钻人体内,岂不更可怕十倍百倍。
这下只唬得魂飞魄散,下巴打颤地道:“……这……这是什么……暗器?……解药呢……?
唐果一本正经地道:“你要解药可以,但要先做一件事。
年不饶慌忙道:“你尽吩咐,别说一件,千件百件也答应。
唐果心想:怎么这等成名人物,竟然如此信口雌黄,贪生怕死?当下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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