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的剑》第57章


铁开诚事后纵然怀疑,已连一点证据都抓不到。为了保全他父亲的一世英名,他当然更不会将这种事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我却说了出来。因为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天尊的毒辣和可怕,我虽然不是个好女人,可是为了你,我什都肯做。只要你能永远记住这一点,别的事我全不在乎。口口口这是封很长的信,小弟却一字不漏的念了出来。
它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听完了这封信,铁开诚固然已满面痛泪,谢晓峰和小弟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晓峰才轻轻的问道:「她人呢!」
小弟道:「走了。」
谢晓峰道:「你有没有问她要去那里!」
小弟道:「没有。」
铁开诚忽然道:「我也要走了,你也不必问我要去那里,因为你就是问我要去那里,我也绝不会说。」
他当然要走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不去做的事。
谢晓峰了解他的处境,也了解他的心情,所以什话都没有说。
铁开诚却又问了他很让他意外的话:「你想不想喝酒!」
谢晓峰笑了。
是勉强在笑,却又很愉快:「你也喝酒!」
铁开诚道:「我能不能喝酒!」
谢晓峰道:「能。」
铁奴开诚道:「那末我们为什不去喝两杯!」
谢晓峰道:「这时候还能买得到酒!」
铁开诚道:「买不到我们能不能去偷!」
谢晓峰道:「能:」铁开诚也笑了。
谁也不知道那是种什样的笑:「君子绝不会偷别人的酒喝,也不会喝偷来的酒,幸好我不是君子,你也不是。」口口口夜深,人静,至少大多数人都已静。
在人静夜深的晚上,最不安静的通常只有两种人━━赌得变成了赌鬼的人,喝得变成了酒鬼的人。
可是就连这两种人常去的消夜摊子,现在都已经静了。
所以他们要喝酒只有去愉。真的去偷。口口口「你有没偷过酒?」「我什都没有愉过。」「我偷过。」
谢晓峰好像很得意:「我不到十岁时侯就去偷过酒喝。」
「偷谁的!」
「偷我老子的。」
谢晓峰在笑:「我们家那位老爷子虽然不常喝酒,藏的却都是好酒,很可能比我们家藏的剑还好。」
「你们家为什不叫神酒山庄!」
铁开诚居然也在笑。
「因为我们家除了我之外都是君子,不是酒鬼。」
「幸好你不是。」
「幸好你也不是。」
夜深人静的晚上,夜深人静的道路,两个人却还末静。
因为他们的心都不静。口口口车马已在远处停下,他们已走了很远。「我们家的藏酒虽好,只可惜我只偷了两次就被捉住了。」
谢晓峰还在笑,就好像某些人在吹嘘他们自己的光荣历史:「所以后来我只好去偷别人的。」
「偷谁的!」
「绿水湖对岸有家酒铺,掌柜的也姓谢,我早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所以你就去偷他的!」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偷好人不偷坏人。」
谢晓峰说话的表情就好像老师在教学生:「这是偷王和偷祖宗传留下来的教训,要做小偷的人,就千万不可不记在心里。」
「因为就算被好人抓住了也没什了不得,被坏人抓住可就有点不得了。」
「不是有点不得了,是大大的不得了。」
「可是好人也会抓小偷的。」
「所以我又被抓住了。」
谢晓峰在叹息:「虽然没什了不起,却也让我得到个教训。」
「什教训!」
「要偷酒喝,最好让别人去偷,自己最多只能在外面望风!」
「好,这次我去偷,你望风!」
铁开诚真的没有偷过酒,什都没有偷过,可是不管要他去偷什,都不会太困难。
他的轻功也许不能真是最好的,可是如果你有两百坛酒藏在床底下,他就算把你全偷光了,你也绝不会知道。
第三十六章欣逢知己
很少有人会把酒藏在床底下。
只有大户人家,才藏著有好酒,大户人家通常有酒窖。要偷酒窖里的酒,当然比偷床底下的酒容易。
铁开诚偷酒的本事虽并不比谢晓峰差多少,酒量却差得不少。所以先醉的当然是他。
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是烂醉?还是半醉,话总是说得要比平时多些,而且说的通常都是平时想说却没有说的话。
铁开诚忽然问:「那个小弟,真的就叫做小弟!」
谢晓峰不能回答,也不愿回答。小弟真的应该姓什?叫什?你让他应该怎说?
铁开诚道:「不管他是不是叫小弟,他都绝不是个小弟。」
谢晓峰道:「不是!」
铁开诚道:「他已是个男子汉。」
谢晓峰道:「你认为他是!」
铍开诚道:「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他,很可能就不会把那封信说出来!」
谢晓峰道:「为什!」
铁开诚道:「因为我也知道他是天尊的人,它的母亲就是慕容秋荻。」
谢晓峰沉默著,终于长声叹息:「他的确已是个男子汉。」
铁开诚道:「我还知道一件事!」谢晓峰道:「什事!」
铁开诚道:「他来救你,你很高兴,并不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而是因为他来了!」
谢晓峰喝酒,苦笑。酒虽是冷的,笑虽然有苦,心里却又偏偏充满了温暖和感激。
感激一个人的知己。
铁开诚道:「还有件事你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再去找薛可人。」
薛可人就是那个猫一样的女人。
铁开诚道:「因为她虽然做错了,却是被逼的,而且她已经赎了罪。」
谢晓峰道:「可是」铁开诚道:「可是你一定要去找她。」
他又强调:「虽然我不去找她,你却一定要去找她。」
谢晓峰明白他的意思。铁开诚虽然放过了她,慕容狄荻却绝不会放过她的。
连曹寒玉、袁家兄弟、红旗镖局,现在都已在天尊的控制之下,还有什事是他们做不到的?
谢晓峰道:「我一定会去找她。」铁开诚道:「另外有个人,你却一定不能去找?」
谢晓峰道:「谁!」「燕十三。」
夜色如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谢晓峰边说边注视著远方,燕十三就彷佛站在远方的黑暗中。彷佛已与这寂寞的寒夜融为一体。他从未见过燕十三,但是他却能够想像出燕十三是个什样的人。
一个寂寞而冷酷的人。一种已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他疲倦,只因为他已杀过太多人,有些甚至是不该杀的人。他杀人,只因为他从无选择的余地。
谢晓峰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他了解这种心情,只有他了解得最深。
因为他也杀人,也同样疲倦,他的剑和他的名声,就像是个永远甩不掉的包袱,重重的压在他肩上,压得他连气都透不过来。
━━杀人者还常会有什样的结果?
是不是必将死于人手?他忽然又想起刚才在自知必死时,那一瞬间心里的感觉。在那一瞬间,他心里究竟在想什?
燕十三。说出了这三个字,本已将醉的铁开诚酒意似又忽然清醒。
他的目光也在遥视著远方,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这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可怕的一个人是谁!」
谢晓峰道:「是个我从末见过的陌生人。」
铁开诚道:「陌生人并不可怕。」━━因为陌生人既不了解你的感情,也不知道你的弱点。
━━只有你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这些,等他们出卖你时,才能一击致命。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谢晓峰一定会了解。
谢晓峰道:「但是这个陌生人却和别的人不同。」
域品诚道:「有什不同!」
谢晓峰说不出。就因为他说不出,所以才可怕。
铁开诚又问:「你是在那里见到他的!」
谢晓峰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就在那陌生的地方,他看见那可怕的陌生人,和一个他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在论剑。
论他的剑。
━━他最亲近的那个人,是不是慕容秋荻?
铁奴开诚道:「你想那个陌生人会不会是燕十三!」
谢晓峰道:「很可能。」
铁开诚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这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可怕的一个人也是他,不是你。」
谢晓峰道:「不是我!」
铁开诚道:「因为你毕竟还是个人。」
━━那也许只因为现在我已改变了。
这句话谢晓峰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会改变的。
铁开诚道:「燕十三却不是。」
谢晓岑道:「他不是人!」
铁开诚道:「绝不是。」
他沉思若,慢慢的按著道:「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虽然对我很好,传授我的剑法,可是却从来不让我亲近他,也从来不让我知道他从那里来,要往那里去!」
因为他生怕自己会跟一个人有了感情。
━━为要做杀人的剑客,就必要无情。这些话铁开诚也没有说出来,他相信谢晓峰也一定会了解。.他们沉默了很久,铁开诚忽然又道:「夺命十三剑中的第十四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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