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第2章


高山鹰笑起来道:“对不起!刺激起你感性的一面,来!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人。”他拿起遥控器一按,在两人面前的两个书架分左右横移开去,露出墙上的萤光幕,灯光暗淡下来,对着萤幕一边的幻灯机射出采芒,投射在萤幕上,现出一个情景。
那地方似乎是个码头,聚集了很多人,一些看来是搬运工人,也有过路者和旅客。其中一组六、七人,站在画面的正中,手上提着简便的行李,一派预备搭船的样子。背景具艘机动渔船,可是因偏离了镜头焦点,影像并不清晰。
凌渡宇皱眉道:“拍这张照片的人该被打屁股,技术这么差劲。”
高山鹰淡淡道:“除非你到阎皇那里去,否则休想打得到他的屁股。”
陵渡宇愕然望向高山鹰。
高山鹰眼中的悲伤一闪即逝,瞬间又回复领导群雄的从容自若,道:“当他以远距镜拍这张照片时,正是他破人从后面冷血枪杀的时刻,幸好相机和另一副精密的无线电子仪器连在一起,能即时将相片的影像送往另一地点的接收器,否则你连这张差劲的相片也看不到。而我相信圣战团亦不知我们以这样的方法得到这相片。”
凌渡宇道:“被杀的是谁?”
高山鹰道:“是我们组织内代号『隐者』的追踪侦察员,让我来介绍一下相片中的朋友。”当他说到朋友时,牙齿咬得紧紧地,显示了他对这些“朋友”的恨意。抗暴联盟中每一个组员都是各有专长的人才,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凌渡宇的目光转回萤幕上。
图中那些准备下船的人的影像扩大起来,虽然因微粒变粗致更模糊不清,但却可以清楚看到有两女四男共六个人。
高山鹰道:“中间穿蓝西装背对着我们的男子,很可能就是绰号『纳粹人』的凶人。”
凌波宇沉吟半晌,通:“纳粹人?怎么我从未听过?”
高山鹰道:“这世界可大约分作两类人,一类是支持现有的秩序的,一类却是破坏者。而破坏者中,却没有一个极端恐怖组织比得上『末日圣战团』,纳粹人相信是这组织最重要领导人之一。”
凌波宇以手拍额道:“我是否已再不适合这资讯爆炸的时代,为何我从未听过这批狂人?”
高山鹰沉声道:“一点也不出奇,我也是直至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才从法国情报局知晓这恐怖团体的存在。”
凌渡宇哂道:“为何取个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
高山鹰叹了一口气道:“对付一般的恐怖极端组织;或者是无政府主义者;或为某一理想、某一宗教、政治目的而奋斗的组织,总还有迹可寻。但这末日圣战团却不一样,他们深信整个人类文明是一个错误,救世的唯一方法,就是将整个人类文明毁灭,以建立起另一个新的文明;就像凤凰要经历火的洗礼,才能获得新生命和永生。至于新文明如何能在废墟上再建立,就是他们守口如瓶的大秘密了。”
陵渡宇目光转往萤幕上的画面,细心察看每一个人,那背对镜头绰号纳粹人的人留着金发,肩膀特别宽阔,颈项粗壮,使人感到他是孔武有力的人。旁边的金发女子刚好侧望着他,虽看不清楚眉眼,但轮廓娟秀,使人很难联想到她是要毁灭世界的恐怖分子。当他的目光往右移至一名面对镜头粗壮的大汉时,凌渡宇虎躯一震。
高山鹰道:“你认出他是谁了?”
凌渡宇点头道:“『疯汉葛柏』,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雇佣兵头和政治刺客,是苏联的国安局、美国中央情报局都曾雇用过的职业杀手,近年来因几宗血案和强奸案消声匿迹,想不到变成了这疯狂组织的成员。”
高山席满意地道:“你既然知道这极度危险的人的底细,自然可由是推知这集团的危险性。目前对于这集团的资料,只限于这幅相片,而纳粹人这神秘人物究竟是谁,我们仍是一无所知,相片中显示的他可能只是个伪装,难以作准。”
凌渡字的目光继续在这两女四男身上巡游,惊人的记忆力,使他能照相般把萤幕上的影象搬进记忆细胞里去。
高山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道:“最近在法国一个秘密的核军事基地,发生了一宗盗窃事件,一个工作人员和一批制造核弹的压缩原料神秘地失琮了,三日后那人的尸体在一货仓内被发现,但核原料却影踪全无。法国情报局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寻到圣战团这条线上。”说到这里,高山鹰从台面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凌波宇道:“所有资料均在这里,我们组织的一名成员是法国情报局的高级人员,他将这事通知了我们,希望我们能为此尽一点力量,没有比你更佳的人选了。”
凌渡宇接过文件袋,苦笑道:“这件事就像大海捞针,无从入手。”
高山甩道:“要制造一枚核弹,将它发射,绝非简单的事,所以圣战团一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隐者』虽然牺牲了,但却使我们知道疯汉葛相与圣战团的成员,起码有一定的关系。拍摄这张照片的地方是韩国,照片背景中的渔船报关的目的地是台湾,但我们却相信它到了日本,虽然这是尚未能证实的事。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法情局相信圣战团已完全掌握了制造核弹的技术和设备,所差只是一些高科技的设备,只要再获得这方面的产品,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造成惊人的大灾难。”
凌波宇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照片是多久前的事了?”
高山鹰道:“十天了。”
凌渡宇虎目一睁,冷冷道:“为了讨偿隐者的血债,为了人类的命运,无论上天下地,我也要把这批狂人挖出来。”
高山鹰叹了一口气道:“你要非常小心,他们都是自杀式的狂人,对他们来说死亡绝非可怕的事,而是一种解脱,可惜对别人并不是这样。”
凌渡宇淡淡道:“甚么人我没有遇过?就让我给他们来个大解脱。”他动了真怒。
高山鹰道:“很想和你痛饮达旦,可惜时间太珍贵了,我已安排了你立即往日本去。”
凌渡宇长笑道:“日本清酒,声名最好,就让我拿一瓶回来孝敬你。”
高山鹰笑丁,但却不能掩盖眼中担忧之色,末日圣战团是各国政府恨不得食肉拆骨的危险分子集团,可是却始终奈何不了他们。凌波宇虽是抗暴联盟中最杰出的人,可是他能成功吗?尤其在目前他根本不能抽调人手去助他的情形下,龙鹰凌波宇只能孤军作战。
八月十日晚,日本某地一座两层的花园平房里。
千惠于“醒”了过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字眼,可是却再没有另一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这状况,因为这是超出一般人类经验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给那四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大汉,从医院推往停车场内一辆救伤车里,保安室的四名警卫、接待处的两位女接待员,昏倒地上。换了平日的千惠子,一定为这些凶徒的暴行愤怒莫名,可是她现在只觉浑浑茫茫,一切只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接着她又陷进那可怖的噩梦里。
她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关的空间。身不由己地往虚空某一深处推移,她想抗拒,但却不知如何抗拒。
警号大鸣的救伤车,载着自己急驰离开医院,冷血的凶徒,给抛离在后方某一遥不可触的角落。
绝对的孤寂。
不知多少时间后。
蓦地她闯进了一团强光里。
一个庞大的声音在她心灵中响起道:“她回来了。”
千惠子骇然四望,那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以心灵去看,就像梦中看事物。
只有令人心胆俱制的强光,这些光并不是一片的,而是一束束一团团的烁芒,迅速互替移动,每当光束画过她的“身体”,一股奇怪的意念和声音便在她心灵中升起,但她却清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意念。
她的心灵正受到不知名异物的进侵,那是一种名符其实思想被强奸的感觉,又像在无数陌生人前赤身裸体般难受。
“追踪她的来处!”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要学习她的一切。”
深藏的记忆泉水般在心灵的大地涌出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这些入侵物之前。
撕心裂肺的恐怖,使千惠子想像风般云散烟消,可是它的灵神却被紧紧攫抓住,连思想要离开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一幅美丽的图像被解放出来,占据了这梦魇的天地。
太阳迅速地从东方升起来,给葱绿的大平原带来光和热,溪水在树林里蜿蜒川流,草原上鹿群奔驰,千万只鸟儿从栖息的林木间惊起,以壮观的队形往远处的湖泊飞去。一忽间太阳沉下西山,放射出万道彩霞,月亮从另一边升起来,散发着金黄的清光。
一个声音响起道:“这是它的世界。”
另一个声音道:“由现在起,它成为了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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