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宝狂歌》第420章


在这种混乱血腥的战斗进行了才六七天的时候,朱悟心于紧张焦虑中突然被点开了一个灵窍。于是他将整个事情前后思虑的一遍,得出的结果是自己可能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当时他立刻出朱家多种途径的传令法,调集北五堂人手,撒开了寻找般门中人的踪迹,但直到两三月后战斗结束,都始终未曾寻到。并且从此,般门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在江湖上留下过一丝痕迹。
倒是南海堂的朱家探候(专门在江湖上收集秘密资料的门人),在他们当地的南山寺获取了一封书信,这书信是从大理天龙寺无由大师以寺庙间传递僧文佛语的鸽信道送来的。当时寺中方丈看完信后,便独自而出,往旦族集聚地而去,并再未曾回寺。至今寺中记事文集《南山寺录》中仍有十六任方丈脱俗神游、无迹无归的记载。
这书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其中蕴含却绝不简单。大概意思是:天宝凶穴历数千年相衡已如阴阳,世人循其变为活已如家常,何必强求其疆其域,生灵福康为最大。便如正东破碎地宝造就的崇川福地一样,宝自福泽一方,凶且避它而行。承天意不如顺自然,不再破其现状。鲁家现在这些后辈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掩宝迹遁行,不为贪者利用。可用奇门遁甲“描花引蝶”一局脱身,但具体操作还须周密严谨,最好只能一人所为,其他人以不知情为助。署名的是般门门长鲁一弃。
得到这样的信息,朱悟心心中其实已经能够肯定,那天自己感觉到的鬼是什么了。那鬼是那个女子未曾让自己洞窥的第三层思维。而那扑朔恍惚间让自己洞窥的第二层思维完全就是个反下坎,这坎是个为他们自己铺设的脱身局,也是个让自己困在此处脱不了身的囚困局。而此处的宝构终究也会是个“描花”,就是为了引自己这只蝶。多少日子的跟踪盯迹,几个月在此处的搏杀都会是徒劳的。
虽然得到这样的信,虽然已经断定自己的失败,但朱悟心这种性格的人并不就此死心。在最终以牺牲朱门绝大多数手下为代价,他朱家再次完全控制了两处“宝构”所在。开启的工作比那战斗简单得多,朱家的奇匠妙手只用了两三天的工夫就判断出这两处都为假构,都是依天然石形而成的伪制。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就在朱悟心的心中了,但他心中仍然被无尽的悲愤和沮丧所淹没。自此,朱家与江湖各路门派西南一役的争斗搏杀,让他这一派人才凋零,人心渐散,从此一蹶不振。
离开那雰雾中又多出几多血腥的天沟时,朱悟心望一眼以石影水印伪制的宝构门户,再望一眼茫茫翠绿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山岭的尽头是天边,天边的尽头有一缕缥缈的浮云。宝构就在这延绵至天边的山岭中,可没人能够找到。天下知道它在哪里的只有鲁家的后人,可天下又有谁知道鲁家的后人在哪里或许?或许他们就是天边的那一抹浮云。
后记
天沟一决之后,再未曾有人见过鲁天柳的踪迹。江湖中有人说她在与朱悟心那场思维中的坎扣对决后,孑然一身,融入山岭绿树流水之间。草木之处不可见她的存在,但每处草木间又都有她的存在。而与她同在假天沟、假宝构前与朱家对峙的那些人,也都音讯全无。
三十多年后,在山西云台山中梵功寺,有一个邋遢懒散的年老出家人。酒醉后说到那场利用洞三界反下坎,以“画花引蝶”一局遁形匿迹的一战。说当时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不知道其中真相和目的。除了鲁天柳外,可能就是天龙寺无由大师略有了解。因为当时都是他安排各人的逃遁去处,还有外围江湖门派获知的藏宝讯息,也是他安排人传出的。
但这事那年老出家人只说过一次,酒醒后便不再承认。后来寺中有年轻僧人传出,这邋遢懒散的老僧,其实是个技击高手,他会一种身体快速旋转的刀法。
鲁一弃,倒是有人说确确实实见过他。是在西北荒漠中,有一处名叫火石山的小场子。虽然有人见过他,却没人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好些人同来的。因为见是只见到他独自而行,但从其灼盛的气势,以及所及之处周围繁杂幻动的气场来看,他像是携带着一群人,一群厉害非凡的人。或许,那些人都是隐身暗中保护着他,别人不能见,只有他心知。
虽然没人见他带着什么人,却是都见他从此处带走了两个人。一个已经快不是人的垂老之人,一个是尚未完全成人的黄口少年。除了这两个人外,他还带走了一只手,一只多种金属制成,一只比真人手还灵巧有力的手。这手就装在他来时没有了手的断腕上。
没人知道那是一只怎样的手,倒是有人知道那是两个什么人。有一个“至锻门”的弟子在鲁一弃带走那两个人后,才隐约认出这两个平常根本没人会注意到的人,他们好像是“关外奇工”任火旺的师傅和儿子。
此后,西北域内域外多出一种技匠。他们在木工、建筑以及雕刻铸造上都有建数,可以说集多艺与一身。尤其是在金银器皿、刀具、珠宝工艺以及建筑构件的制作上,表现尤为杰出。不知道这些技艺人才的出现,与鲁一弃以及他带领的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而鲁一弃留在东方崇川之地坏了孕的女人,之后也再未曾有任何音讯。只是那里此后多出建筑和雕刻匠人,被誉为建筑之乡。红木的雕刻、制作也是闻名于世。另外,在如今南通与如皋交界处的九华,曾经有一座大墓,被称为鲁母墓,不过十多年前建高速已经平掉。这鲁母墓是否与那女人有什么关联,也已无从可知。
疍族,现在依旧存在于海南,只是随着社会的变迁,他们的后代已经大部分上岸生活了。有机会去往海南,看那白沙碧水间木排如铺、群屋接檐,随着海水起伏轻漾。而族人悠闲淡静、喜善好客。在此一过,绝对会感慨这是你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大好风景。
1979年,北京市对城市东南方向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拆建改造。在天坛东面的工地现场,清理碎石乱瓦时,挖出了一个地穴。当时大家都以为发现了什么王侯将相家的藏宝地室,兴奋异常。后来发现这地室虽然是人为所造,并且建造技艺极高,但其中却没有一样值当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东西,除了一堆需要清理的碎石。
看得出,那一堆碎石是由一整块大石裂碎开来的。因为周围很碎散,而中间一块很大。当碎石清理完毕,有人突然发现,中间那大石朝上的一面,形状有点像一只昂首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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