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诀》第66章


削铁如泥的风行剑,硬是对这些满身金黄的铜人无可奈何。变幻万千的《风行剑法》偏偏对这些单凭机括控制的铜人不起丝毫作用。除去那次在龙门被神秘的白脸面具打成重伤、奄奄一息之外,奕歌怕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了。奕歌越攻越急,心下渐渐焦躁起来,心神一乱便脱离出“我佛之境”,瞬息之间连中铜人两掌,一掌拍在他后背,一掌印在他左肩。
这左肩的一掌还好说,这印在后背的一掌虽不含什么内劲,不过这铜铸的大掌大力拍下,还是让奕歌痛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条血线,踉跄了几步。
司马炫见状大喝一声,全力拍出一掌击退一座铜人,拼着受伤的危险从铜人的合围中杀出,抢到奕歌身旁左手一抄将他揽在身边,右手顺手挥扇而击,化解了几座铜人的攻击。
“三师弟,你没事吧?”司马炫急切的问道。接着怒哼一声,又将一座铜人的攻击挡下。
“二师兄,不碍事,咱们接着杀出去…”话还未说完,奕歌突觉喉头一股甜腥之气涌了上来,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司马炫见奕歌吐血,心惊不已,竟连抵挡铜人也忘了,瞬间被一座铜人击中。好在司马炫反应也是奇快,在铜人一对铜拳击中自己之前身形猛退,化去了大半劲力,但也觉得中拳之处火辣辣的疼痛:“三师弟,还撑得住吧…你伤才刚好,本就不宜动武,我看咱们还是认输算了,二师兄带你去韶空大师那里治伤。”说着,司马炫从腰间摸出一个圆筒。
这个圆筒乃是少林的“天雷火”,专门用来发送信号。这“天雷火”通体火红,外包铁皮,尾部还有一条不长的丝带。只要拽去尾部的丝带然后高举向天,这“天雷火”便会向天射出一条“天雷真龙”,无论黑夜白昼俱都璀璨无比,所以现如今兵家将领都以此“天雷火”作为行军打仗的通信之物。而这次诫源和尚发给每组一个“天雷火”,便是要让他们弃权之时放出这“天雷之龙”好让铜人巷外的人看到,好停下这控制铜人的机括。
司马炫摸出这“天雷火”,侧身避开铜人一拳,高举着“天雷火”准备放出“天雷之龙”。司马炫刚想拽去丝带,奕歌忍痛一把拽住司马炫喘息道:“二师兄,不要轻易放弃…我们还有机会…”
司马炫本不想就这样放弃,无奈奕歌受伤吐血,得先替奕歌治伤才行。听奕歌这么一说当即反对道:“不行,三师弟,你受伤不轻,必须先去治伤,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说着便要拽去丝带。
“二师兄我不要紧,我要闯出去…要不然…要不然…我不甘心…”奕歌死死拽住司马炫举着“天雷火”的胳膊说道,说着咳了几声,带出一丝血星。
“可是…三师弟…可是你这伤…”司马炫犹豫着。
“二师兄,不要管我,我撑得住…咱们继续闯阵…”奕歌说着强打起精神,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将风行剑挽了几个剑花,对着司马炫微微一笑,却是笑得十分苍白。
司马炫见奕歌心意已决,于是叹了一口气,收回了“天雷火”,一手掺着奕歌,一手紧了紧镶银折扇,向迎面而来铜人攻去。
铜人的攻击一如既往,就像永远不会力竭一般,而司马炫和奕歌却是渐渐力竭,而且奕歌还受了不轻的伤,实力悬殊越来越大,两人的胜面也是越来越小了。司马炫和奕歌两人在铜人阵中又是一番奋力拼杀,司马炫也受了些轻伤。
奕歌拼力一剑挡下铜人的一拳,浑身一软瘫在地上,直喘粗气。此时一座铜人仿佛能看见奕歌一般,一腿踢出,直取奕歌胸间。司马炫气力也竭,想要回身相救是办不到了。奕歌眼见这一腿就要踢到,突然间不知从何处涌出一小股力量,提起风行剑上挑,胡乱一刺。
而就是这一刺,这座铜人竟然停下不动了。奕歌见铜人停下攻击,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叫道:“二师兄,我找到铜人的命门了!”于是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刺,正是招“鲜露迎采”,而这招剑法取得便是敌人的“气海”,“二师兄!铜人的命门便是‘气海’!攻他们‘气海’!”说着撑剑站起,唰唰唰连使三招“鲜露迎采”刺中三座铜人的“气海”。这些铜人“吱嘎”一声便再也不动弹了。
司马炫得奕歌提点,如逢甘露一般,镶银折扇变换万千,取得都是铜人的“气海”。这些铜人被点中“气海”,便如死物一般再也不动弹了。一十八座铜人方才还座座生龙活虎,顷刻间便都停下了,“吱嘎吱嘎”还原成一个个铜桩了。
奕歌和司马炫看着这一个个铜桩,突然相视大笑起来,笑声悠扬,飘出这铜人巷间,远远去了。两人相互搀扶,一步一步向雕花木门走去。
扇乡残梦孤江畔,扁舟一叶轻轻摇。
剑村缺月雕栏前,翩翩潇洒笑逍遥。
破阵,破阵。
第四十八章,出巷
雕花木门大开,奕歌同司马炫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铜人阵,两人从未觉得少室山的天空竟是这么蓝的。蓝茫茫的天际飘着一片片一朵朵缠绵的云朵,微风一声声送着青绿,虽然应经入秋,但少室山上的仍是郁郁葱葱,丝毫不见秋色。
奕歌和司马炫慢慢走着,绕过一个弯儿,前面笔直的是一条开阔的巷子。司马炫算了算时辰:“三师弟,咱们未时入的铜人巷,现在太阳偏了两分,应该离申时还早,咱们算是过关了,呵呵…”说着咳嗽起来,却也是笑着的。
“是啊,呵呵,咱们终于过关了…二师兄你的伤不要紧吧…”奕歌也是笑着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照着他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竟有种特别的洒脱。
“不碍事,这点儿小伤算不了什么,倒是三师弟你的伤严重多了,你才刚刚伤愈…”司马炫担心道,搀着奕歌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没事的,二师兄,方才我将真气运了几个周天,除了手太阴经有些滞涩,其他没什么大碍。”奕歌对着司马炫微微一笑说道,跟闯出铜人巷的喜悦比起来,奕歌的伤确是不算什么。
司马炫没有多说,微笑着和奕歌两人一步一步走在这条宽阔的巷子。没走多久,前面竟然传来阵阵声响,司马炫细细一听,听起来像是扫地的声音。沙沙声越来越近,司马炫与奕歌没有停下脚步,前面隐约有个身影。
近了,那是一个身穿灰色僧袍,微微佝偻的老僧。老僧手中的扫把缓慢的在地上噌来噌去,扫起阵阵轻尘。
这老僧是谁,为何会在这铜人巷中扫地呢?司马炫心中疑问着,不解的看着奕歌,而奕歌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了,这个疑问奕歌也是无法为司马炫解答的。
那老僧仿佛没有察觉到司马炫和奕歌,继续低着头扫着青黄石砖上的那薄薄的尘土。司马炫和奕歌看到那老僧握着扫把的手干枯黝黑,丝毫没有任何光泽。而苍老的脸上却是惨白惨白,一点儿也不似活人,那颚下长长的白须垂在胸前,感觉怪异无比。
“大师…”司马炫忍不住叫了那扫地僧人一声,本想那僧人能抬头看他一眼,而那扫地僧人就像没有听见司马炫叫他,依旧机械的扫着青砖上轻轻的烟尘。
“大师,晚辈司马炫,这是我师弟奕歌…”司马炫又试着叫了那扫地老僧一声,同时报上了自己和奕歌的姓名,而那扫地老僧依旧如故,仿佛司马炫和奕歌不存在一般。“晚辈两人是逍遥宗风行子门下弟子…”司马炫补充道。
听到“逍遥宗”三个字,那扫地老僧手中的扫把顿了顿。不过,也仅仅就是顿了一顿,然后那扫地老僧再次专心的扫着那铺满整个地面的青色石砖。
司马炫无奈的看了看奕歌,奕歌对着司马炫苦涩一笑,说道:“二师兄,我们还是走吧…”
司马炫点了点头看了那扫地老僧一眼,搀着奕歌慢慢移步。
“慢着!”
突然那老僧叫住了司马炫和奕歌,沙哑沧桑的声音仿佛是从嘴里挤出来的一般生涩。
司马炫和奕歌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扫地老僧竟然开口说话了。司马炫和奕歌在那扫地老僧面前停下了脚步,司马炫对那扫地老僧恭敬道:“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那扫地老僧抬起了头,惨白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皱皱巴巴的脸上生满纵横交错的皱纹,只有那双眼睛满是神采,炯炯有神。
“小子,你过来…”扫地老僧用他那干枯的手指指了指司马炫身旁的奕歌,而他的嘴唇竟是未曾动过。
“传音功?”奕歌和司马炫心中震动非凡,想不到这个在铜人巷扫地的僧人竟然会传音功。要知道这少林寺传音功乃是少林寺的大乘佛法,整个少林寺也就只有方丈韶空大师以及几位首座练得成,放眼少林寺也就区区三四人而已,想不到这眼前的这个扫地僧人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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