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上等Active Fighting》第2章

这几年里，他只顾着去思考工作营生，从未主动打过电话给汪灿，却还有人将他放在心里，一如既往地关心着他。不由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动起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讲那么多。我们赶紧吃饭去！”汪灿自从看到唐楠，嘴角就一直保持着笑意，合不拢嘴的样子。
看到唐楠是由衷的开心啊！
面对汪灿的热络，唐楠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能束手束脚地拿着背包，看着汪灿把面前一只29寸的行李箱拖到停车场。
汪灿本以为唐楠这次应该是搬家，要托运一大堆行李呢，结果一问，几年来他就这么一个29寸的行李箱和一个随身背包，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啊，果然没人在身边就虐待自己。你也真下得去狠手。”汪灿夸张地瞪着眼睛，随后又恢复了笑脸：“不过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再对付自己跟对付仇人似的，我就跟你没完。”
这几年里跟汪灿也有断断续续联络，大概知道一些汪灿的事情。
汪灿经历这几年社会上的历练早褪去了大学生的青涩，凭着勤奋努力踏实肯干，在一家集团公司里找到了份薪资待遇不菲的工作，任职部门经理。目前月薪还贷供了一套房子，还有钱买了车。
唐楠听着汪灿吐槽生活啊工作上的繁杂琐事儿，打心底里替他开心着。
晚上两人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到汪灿的住处。
唐楠本以为各自毕业工作好几年了，汪灿应该也有了家室，结果一问才知道也是单身。本来面对汪灿的盛情邀请唐楠还有点为难，生怕他冒然前往打扰了汪灿家的夫妻生活。结果汪灿一再邀请，唐楠才难以推脱，打算暂时住下来。
汪灿的公寓两室一厅，在唐楠来之前就细心打扫出来一间给唐楠住。
唐楠收拾好行李，简单去洗了个澡。
陌生的环境让他虽然有些不安，却也因为见到了老同学而感到些许安慰。
汪灿提前给唐楠找了件睡衣，唐楠洗完澡以后换上，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客厅。
这套房子刚拿下来只是做了最基本简单的装修，简单的木地板和白墙，室内两间卧室只放了床和书柜，没有太多奢华靡丽的东西，就像王灿这个人，朴实而简单。
唐楠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汪灿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大大的眼睛里还满是笑意，就好像看不够一样看着唐楠。
“唐楠，你说这是真的吗？”汪灿嘿嘿笑着，晚上他喝了点儿酒，酒气晕上了脸颊，看上去有点傻傻的可爱：“咱……咱真的又在一起住了？”
唐楠对谁都不冷不热，唯独对这个汪灿才漾着眼底的笑意，说道：“当然是真的了。像不像小时候？不过现在啊，我住在你家，而不是住在你家隔壁。”
汪灿打了个酒嗝，笑的更傻了：“那你可别骗我，不要我明天睁眼了一看，你根本不在我家。”
“我保证不骗你。”
汪灿又抓住唐楠的手：“你发誓这次不逃了。就跟着我，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过好日子。”
唐楠心底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睛闪闪发光：“嗯。我答应你。咱们，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的，过好日子。”
唐楠终于舒舒服服甜甜美美地，睡了一次安稳觉。
早上醒来，几年来始终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
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夕，灿烂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房内，带动着阳光粒子欢快的在空气中跳动。
唐楠所处的房间内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一张写字台，简洁却再温暖不过了，他竞像是个胎儿一样十分享受在母亲肚子里的那份温暖舒适。
起床以后发现汪灿早就去上班了，桌子上留了字条和早餐。
唐楠拿起桌上的牛奶，一边喝一边出神望着窗外的城市。
昨天到达T城的时候已经日暮西陲，直到今天阳光倾洒人间，才看清楚T城如今的样子。
公寓地处繁华商业地段，窗下已经是车水马龙，楼下广场里还有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的身影。
唐楠望着如此陌生的T城，看着望不到边的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忽然觉得T城在这几年里，好像真的变得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吃过早餐以后简单收拾了下房间，顺便把汪灿扔在浴室里面的裤子洗了，还把客厅的地拖了一遍，他才稍微休息一下，准备出门转转。
T城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样子。
唐楠有些失落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由于是商业区，没有什么明确的周末双休之分，总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周围的行人欢声笑语与他擦肩而过，唯独他心里略微伤感，面色忧郁着。
唐楠走了一会儿，发现无论怎么走，都找不到回忆里的熟悉街道，于是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按照记忆中的，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出了一个地址来。
他甚至在说完之后有些后悔，生怕出租车司机告诉他，这个地方也不在了。
没想到出租车司机听过后并没说什么，踩了油门就带他过去。
渐渐的，窗外街道变得冷清了不少，离繁华街区越来越远，路两边巨大高耸的梧桐树越来越多，那树影斑驳无法全部遮掩住强烈的太阳光。
唐楠探出头看着即陌生又熟悉的街道，仿佛嗅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熟悉的花香。
“到了。”司机师傅说道。
看了看窗外，诧异地说：“您确定这里是三十二中？”
“对啊，没错，T城三十二中。”
“可是师傅，我在这里上过学的，三十二中又破又旧……”
“啊，那您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吧？”司机说道，“三十二中前几年改建过。虽然是在原有基础上改建的，可也花了大价钱。这不摇身一变成重点私立高中了嘛！”
“私立高中？”唐楠更吃惊了。
“是啊！”司机讪讪地说：“前几年政府要征收这块地做开发建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个大老板看上了，就把三十二中买了下来。听说这个大老板也是三十二中毕业的。有大老板投资改建经营，教学条件和学生待遇肯定不会差。”
唐楠不再说什么，给了司机钱就下了车。
此时正是学校里课间操时间。
唐楠站在校门口，远远望见操场上一个个白蓝相间的校服身影正整齐划一地做操，期间几个人影懒洋洋不愿动弹，就胡乱伸着胳膊敷衍。旁边教导处主任看到了，两步并一步过去，揪住了几个不认真做操的同学出列，那几个同学也并不害怕，嘿嘿笑着站在操场边罚站。
此情此景让唐楠放松了皱起的眉头，嘴角含着一抹不让人察觉的笑。
他去门卫大叔那边登记，说是在这里毕业的学生，谁也不找，就过来看看，大叔看他生的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就让他进去了。
漫步在学校林荫道上。
三十二中不大，避开正在做课间操的那些学生，不想带来任何打扰。走过两栋教学楼，以及餐厅……那些建筑都还保有之前的样子，却换了个更加坚固而气派的外观。以前林荫道上没几颗树，而且一棵棵都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哪里有现在这些小树精神活泼朝气蓬勃。
唐楠心里苦笑了下。
人都说物是人非，现在时过境迁，人非物也非吧。
终于，他走到了临近学校边界的一个篮球场，那个篮球场竟然还在。
篮球场旁边设置了几个攀爬用的铁架子，唐楠在下面站了一会儿，犹豫半天还是没有爬上去。那时候他经常爬上去，就自己一个人。
那个人如果看到了，就站在下面逼他下来，说不下来就像狗熊摇树上的果子一样把他给摇下来。
唐楠又走到铁架子旁边水泥砌的水池旁。
那水池子好几个水龙头口，水泥台上也没有糊上瓷砖，看上去还跟以前那样破旧。上面一点水渍也没有，想必是很长时间没有用过了。
忽然唐楠的回忆里跑过来一群孩子，为首的那个突然高声叫道，老子还没喝水，你们他妈的谁敢过去，我就废了谁。
记忆中那个最小，最瘦弱的孩子，直挺挺地站在旁边，突然走过去，挑衅一般打开水龙头喝了水。
唐楠笑了笑，那笑容中满是苦涩。
记忆又回到一群男孩子在殴打那个又高又挺拔，在唐楠印象中总是不可战胜的那个人。瘦小的唐楠冲了上去帮他，却被人一把推倒在水池台上，磕破了下巴。后来那人还不屑地训他，你哭什么哭，你看看，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场！
……
风吹过树林间，一阵深秋的风拂过，吹落了唐楠眼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