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第19章


朋友看来是过路人,今晚这处乃江湖人生死约会之地,朋友请立刻上路。」此人似是白衣人之首,语气间很客气,可能是因对头难缠,不想节外生枝。赫天魔面无表情的道:「荒山暴两,只求方尺避雨之地,阁下的事,本人绝不过问。」另一个年约二十的白衣男子,年少气盛,忍不住暴喝道;「朋友如果爱惜生命,须立即离去。」殿内众人除了那低垂臻首的白衣女子外,都表露出不友善的神色,只有那腰缠长鞭的大汉皱了一下眉头,赫天魔看在眼内,知道这里以这人眼力最高。赫天魔岂会吃这一套,大模样走向一无人的角落。劲风霍然从後扑来,赫天魔向後迅速移动数尺,身体奇怪地高速左右摆动了几下,胁下已挟着背後偷袭的两枝长剑,两个偷袭的白衣人,更给他以背撞得倒飞出去。接着一阵兵器出鞘之声,除了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外,剩下的五个白衣人已把赫天魔围了起来,而文士、贾商和大汉却仍是袖手於远处观看。一把柔美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先生执意留此,我们不能勉强,还望今夜之事,所见所闻,代为守秘,我们便感激不尽。」赫天魔儿那女子抬头说话,露出了一张极端秀美的俏脸,白的肌肤,在火光电闪下,有种不属於这世间的美态,赫天魔一时呆了,忘了答话。女子见赫天魔凝视自己的双眼精芒暴射,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坦诚,所以虽然被盯视,心中却没法升起一丝怒气。那老者乾咳一声,赫天魔蓦然惊醒,游目四顾,只见殿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彷佛她身上有摄取眼光的磁力。赫天魔道:「守秘一事,定当遵从。」说完也不打话,将双剑交回白衣老者,走到一角,盘膝坐下,运起天视地听神功,方圆十丈内每一下雨点声.每一下身体移动的声音,甚至蛇虫爬行、空中飞鸟振翼,全在他听觉的监视下,惟一的困扰,就是脑海中不时重现那女子说话的情形。七个白衣人回复先前的位置和姿态,刚才的短兵相接,彷似从没有发生过一样。在雷雨交击的声音下,赫天魔听到一阵轻微步声以惊人的高速由远而近,到了大雄宝殿神像後的入口,停了下来。这人轻功之高,赫天魔也觉心下骇然,暗忖自己也不外如是。这人停下来後便一无声息,只见厅内各人还是似在梦中,不由为那女子担心。赫天魔暗中伸指一弹,一缕指风,击在佛像後的木柱,发出「噗」的一声。众人一齐惊觉,老者大喝一声:「谁。」长笑响起,一个面目深沉的老人,鬼魅似地疾冲而来,七名白衣人,七把长剑,构成一个联合的剑网,向他卷去,这七人显然练就了联击之术。黑衣老者嘿嘿一笑,空手迎上,两枝剑当空刺来,老者两手闪电间分别拍在刺来的剑背上,持剑的两人全身一震,身形一滞,幸好这时另外四把长剑从另四个不同的角度刺来,老者急忙应付,双手幻出满天掌形,同时双脚连环踢出,刺来的几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给他震开。赫天魔一看便叫糟,因为这几人构成的剑阵虽然精妙绝伦,暗合五行生克之理,可惜功力和老者相差太远,老者利用他们的长剑,不断传出他惊人的内力,把他们震得血气浮动,看来落败是迟早的事,其他那叁人各提兵器在手,在旁虎视眈眈,也是看出形势不妙。赫天魔心想若亲自出手;亦没有必胜把握。女子则仍是安静垂着头,斗篷翻下,露出白动人的粉颈,似乎众人的成败与她完全没有相干。老者一阵长笑,战局大变,庙内爪影满空,白衣人长剑纷纷脱手,老者有心卖弄立威,将夺来的长剑纷纷向上掷去,转眼间大雄宝殿上的正梁处,一排整整齐齐的插了七柄长剑,白衣人倒了一地,都被点中穴道。那胖子和那中年文士同时出手,别看那胖子身形肥胖,行动起来却是灵活如猫,一把刀毒蛇似地从左侧攻向黑衣老者,中年文士闪到黑衣老者的背後偏右处,刚好是如果黑衣老者望往胖子时,眼角的馀光便不能顾及他的死角位置。两人虽然以前从未试过联手,不过同属高手,故打开始便能配合。一剑一刀,同时发动,黑衣老者被笼罩在刀光剑影下,刀剑卷起的劲气,在大殿内做成无数气旋,即使远处一角的赫天魔,一头长发亦随风而舞,案上的烛火,受不住劲风的吹袭,顿然熄灭,大殿顿成黑暗世界。在漆黑里,只听到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赫天魔猜是老者以手指弹在刀剑上的声音,此人在如此黑暗的雨夜里,居然能准确地弹中四面八方击来的利器,确是绝艺惊人。中年文士和胖子嘿嘿痛呼,处在下风。突然间一声暴喝,大殿的空间生起强烈的呼啸声,这时电光忽闪,赫天魔霎时间看到一直未出手的大汉,腰上缠着的长鞭在手上展开,把黑衣老者迫在一角。中年文士和胖子分别躺在墙边,脸容灰白,都受了严重的内伤。那白衣女子依然坐在案前,在电光下俏脸更是秀美绝伦,态度安详,赫天魔从中感觉到那是一种下了必死决心後的安静,带着一种难言的凄美,其他七个白衣人横七竖八、东倒酉歪躺了一地,没有丝毫动静。闪电後一下暴响,整个大殿回复黑暗。鞭风呼呼,恶斗的两人都是闷声不响,这中年大汉的功力比适才的中年文士和胖子显然高出甚多。突然间两声轻喝,鞭声完全静止,只有铺天盖地的雨声和山风的呼叫混杂在一起。这时电光连闪,在被照得煞白的大殿内,中年大汉和黑衣老者相距刚好是那条两丈许长鞭的距离,中年大汉依然手执长鞭,但鞭尖已到了黑衣老者手中。中年大汉面色忽红忽白,处於下风。一阵雷响後,大殿又回复黑暗,大汉的呼吸愈来愈重,突然间大汉闷哼一声,然後是背脊撞在墙上的声音和倒地声。一把低沉乾涩的声音响起道;「逆风鞭陆兰亭!」另一把沙哑的声音道:「毕夜惊名震黑白两道,果是名不虚传。」赫天魔一听逆风鞭陆兰亭的声音,知道他受了重伤,再也不能动手。这毕夜惊武功绝世,在短时间内殿内众人不是受伤便是穴道被制,也不知他下一步的行动,是否要对付那白衣丽人。大殿烛火再起,那白衣美人站在案前,手中拿着火摺,眼光一瞬不瞬的瞪视黑衣老者,使人禁不住奇怪外表这样柔弱的一个俏佳人,眼神中竟可透出如此坚决的意志,予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比。毕夜惊面无表情的道:「拿来!」女子道:「信函在案上的神牌内,我方既一败涂地,自然遵守诺言。」她娇美的声音娓娓动听,像在闲话家常,一点也不似面对生死强仇大敌。毕夜惊嘿嘿一声道:「长案雕工精巧,必非此荒弃了的废庙之物,居然从别处移放在此,定是包藏祸心,别怪老夫手下无情,尽送尔等归天。」说到这里,眼神扫过赫天魔脸上。赫天魔如给电光扫过,心下一懔,暗忖这老家伙眼神好凌厉,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己这局外人。毕夜惊其实心下亦暗自嘀咕,他眼力高超,甫进殿便知赫天魔是个难惹的高手。见他一直毫无动静,心想只要他不阻碍自己取得函件,实无谓节外生枝。那白衣女子道;「毕夜惊你既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假设这长案毫无阴谋,你再给我们叁年时间,以决雌雄。」毕夜惊一阵狂笑道;「老夫何人,岂会受你所胁?区区长案,焉能阻我。」说完直向案前迫去,他故意一步一步走,到女子身前叁尺寸停止,冷厉的眼神紧盯在女子的俏脸上。他全身功力提起,只要女子有任何异动,即加以扑杀。他纵横江湖多年,深知阴谋技俩,层出不穷,所以凡事绝不掉以轻心,这亦是他虽然仇家遍布天下,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女子在毕夜惊的杀气迫压下,如入冰窖,全身发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其实假若不是毕夜惊收敛起了大部分的功力,只是他身上所发出的杀气,全力施为下,白衣女子早倒地七孔流血而亡。这时厅内各人均受重伤,无力理会,只有赫天魔有能力可以出手。毕夜惊说;「祝夫人你青春少艾,尚有大好光阴,那函件不过身外之物,我即使得到,亦未必能有多大作为,一个不好,反招杀身之祸。况且你今次约我前来的信中,言明若贵方败北,须交出信件,尔等言而无信,岂能立足江湖,我看快剑门不如从此除名吧!」这毕夜惊老谋深算,心中暗忌赫天魔,所以句句话都合情合理,软硬兼施,硬使跃跃欲试的赫天魔感到难以「仗义」出手。这时,殿外风雨交加,强风卷进大殿,烛火跳动不停,大雄宝殿忽暗忽明,一个面目阴沉的老者,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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